“嗯,的確是我覃家血脈,我還以為,我覃家兒郎早已被嬴政那廝殺光了呢,如今又看到你,卻是意外之喜,大喜!”覃小貝輕撫小趙的臉龐,感受著小趙體內那淡淡的血脈聯系,臉上升起滿足的笑容。
“叔叔說,這里很可能是我們趙家的祖地,我這才跟來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小趙看著眼前的老祖宗,淚流滿面。
禾火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這世間又有誰能見到如此……不可能的畫面……與自己祖宗對話……想想就……
“等等……等等……姑姑姓覃,你姓趙……”禾火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我們趙家直系保管的那一本族志之上,曾經有過隱晦的記載。魯被楚伐,秦計謀后。魯以覃、宮為主力,遂楚以覃為大敵,秦亦暗害。終魯覆,舉族離,遂以趙姓,取遠離殺戮之意。”小趙悲戚的說道。
“好了,如今我心愿盡了,還要麻煩你,用送愿師的力量,送我一程。”覃小貝拂過小趙的額頭,微微笑道。
“這……您都那么靜靜的呆這么多年了,就多呆幾年唄。”禾火卻有些不忍,眼中泛起了淚花。
“我真的不太會安慰人,要不這樣吧,索性就把我再多說你幾句。”覃小貝看到禾火不舍的模樣,也有些難過。
“其實你們宮家與小寶的宮家也多少有些淵源,只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你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多少了解你一些。在感情方面,你確實真的有些心太雜了。”
“不過緣分自有天定,你這孩子雖然有些花心,但總歸不會濫情。所以你以后要學會珍惜那些該珍惜的,放手那些不可能的,有時候太重感情會成為負累的,須知這世間沒有兩全法的。”覃小貝微笑道。
“我明白的。我只是不忍心割舍,所以才會搖擺不定。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禾火心里黯然,竟是對這個從小就看著自己的鬼魂,生出對長輩一般的敬愛,很是不舍。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每年都要為她擺上一桌,而今想到一起陪伴過了十九個除夕夜的她就要離去,心里生出難以割舍的情緒。
“還有,其實這次你走的地方不過是小寶修建的睡龍冢的三分之一。那另外的三分之二,等你有足夠的力量了才能看到,也許能再得到一些對你有幫助的東西。”
“你爸爸最近工作很不容易,你要多陪陪他。”
“你的爺爺還有大伯,都是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的送愿師,所以你要加油!”
“最后就是這只小狐貍,說實話,你真的不欠她什么,人與妖,不到特殊時候,盡量不要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禾火本以為覃小貝會告訴他一些有用的信息,誰承想竟是些家長里短,不僅有些無語。
“別那副表情,該珍惜的要今早珍惜,不然等到失去了,只能空留遺憾了。”覃小貝再次親昵的輕撫禾火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如今又見到我娘家后人,已是錦上添花。不管你姓趙還是姓覃,我希望你能為我跟小寶立一座墳,最好就在山頂的護寶花下,那將是我跟小寶最大的幸福。”覃小貝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對著淚眼婆娑的小趙說道。
“嗯……”小趙無以回答,只能重重的點點頭。
禾火控制不住握住印章的手不斷地顫抖,他并不能保證,這一印章下去,覃小貝是否能夠進入輪回,畢竟她化作鬼魂的時間太久遠了。
尤其是,度過了這么漫長的時間,她竟沒有生出一絲怨厲,依舊是如此的純凈,祥和,禾火實在下不去手。
覃小貝將懷中的冰晶骨灰盒交到了小趙的手上,禾火懷中的冰晶禁錮盒卻被她取在手上。
看到禾火顧慮的樣子,她卻是伸出亭亭玉手,握住他的手腕,舉到了自己的額頭前。
“魔族之所以要挑動云笑天叛出送愿師,鼓動他對送愿師大肆殺戮,其實就是因為送愿師的念力,是克制魔族本源的最有效手段,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哦。”
一道道波紋漣漪交錯盤旋,一層層灰光縈繞浮現,覃小貝微微一笑,化作一道五彩霞光火焰,緊緊裹住了那個封禁盒,一起化作了灰燼。
禾火眼中灰芒山洞,一個冰盒瞬間出現,在那些五彩灰燼被風吹散之前,盡數收攏。
那個冰盒被小趙抱緊懷中,他跪倒在地,狠狠地磕頭。
禾火深呼一口氣,忽然就覺得,心中所有未解開的疑問都已不再重要。
他開始相信,凡界的人族如今如日中天,無比昌盛,都是歷代祖先舍棄性命拼搏而來。
那么,作為后代或者晚輩,更要努力的活下去,最大程度的發揚祖宗先輩們留下來的這些美好的東西,守護好這個賴以生存的美好家園,才算是對那些犧牲了太多的祖先們最好的報答吧。
“我要讓叔叔把整座無影山都買下來,為您們建一座大冢!”小趙對著懷中的兩個骨灰盒說道。
“你可拉倒吧,我們村還都在山上住著呢,你在我們頭頂修座墳,咒我們死啊!”禾火聽到小趙的話頓時氣結,敲了給了小趙一腦門說道。
“什么你們村,這里是我們趙家,不,覃家的祖地,是我們的地盤!”一向淡定的小趙,竟然梗起了脖子,爭紅了臉。
“滾蛋!無影山山頂不能亂挖的,這山里全是水,就靠著水圍子下面那只純金的小馬駒給鎮著。”禾火唾沫星子亂飛。
“它就是鉆石做的,我也要建墳!我還就不信,就這么屁大的小山頭,我還買不下來了!”小趙依舊沒有絲毫妥協。
“你要是挖透了地皮,讓那純金小馬駒給跑出來了,到時候山里的水都跑出來了,整個源泉都得重回戰國時代的湖底去。”禾火氣得不行,伸手凝住了小趙的耳朵。
一道紅光乍現,化作一道紅色光幕,擋在了小趙身前。
只是再堅固的禁錮異能,卻無法阻擋念力的撕扯,紅色光幕如同一個紅色氣泡,被禾火直接捅破。
“來來來,你看那,對那,岳陽山高不高,孔老二曾在那里挺過船,到現在那里還有船栓呢!”禾火指著北面的岳陽山頂說道。
“你得了吧,孔子拴過船,那你們這里哪來的村子,你們都是人魚,住在湖底啊!”小趙翻白眼。
“不是告訴你了,有只純金的小馬駒把水給踩住了么!笨死了,你這么笨,怎么通過度鬼社的入社考試啊……”聽到這話大家都目瞪口呆,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向來以神經大條,智商一根筋的唐昂……
“不過話說,你也是異能人士啊,手上還能發出紅外線,好牛咧!”沙松擠著綠豆小眼大有興趣的問道。
“憑啥告訴你,一遇上事兒就裝昏的家伙……”田健沖著沙松的腦門就是一個爆栗。
“有你們什么事,你們又不是高莊村人。不過,其實你說的,也未嘗不行。如果有這兩位祖宗的看護,高莊村會更加繁榮也說不定。”禾火終是微笑著說道。
“切,我就是那么一說,老祖宗只是想要在她家的四周種滿護寶花,又不是非得占你們山頭……”這次卻換成小趙鄙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