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還在二十五樓!”在感受到厲鬼王飄進的那片黑暗中的一瞬間,一道靈光如同閃電一般,瞬間劃過禾火的意識。
“我是被厲鬼王制造的幻覺矇蔽了心智!”禾火猛地握緊拳頭,想要站起身來。
“啊!”禾火拼盡全力,想要從那種失重的幻覺中掙脫出來。
一道道裂痕出現(xiàn)在電梯壁上,迅速擴散開來,然後是晦澀的碎裂聲不斷響起。
“轟!”一聲巨響炸響在禾火的魂聽之中。
整個電梯乃至整個樓層瞬間變作無數(shù)的碎片,轟然落下。
“喝!”禾火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嘶吼,終於掙脫了出來。
當(dāng)看清眼前那個標(biāo)有“二十五樓”的標(biāo)識牌後,他癱坐在地上,依在樓梯的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汗水順著他的髮梢不斷地滴落在地上,他竟控制不住的全身顫抖,心裡生出一種濃厚的“倖免於難”感覺。
當(dāng)他第一次來到二十五層時,就被當(dāng)時電梯內(nèi)的慘狀影響了心智,這次上來,卻是差點就遭了毒手。禾火此時不得不承認(rèn),自他成爲(wèi)送願師以來,這個詭異的二十五層給他造成的挫敗感無疑是最大的。
自小便能看到鬼魂早已麻木的禾火,再次看向樓層入口時,卻平生第一次對二十五層裡這隻,能夠穿透魂界對自己施展幻術(shù)的厲鬼王,生出了濃濃的忌憚。
不管怎樣,還是從厲鬼王的幻境中逃脫了出來,禾火坐在地上直到呼吸漸漸趨於平復(f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扶著牆壁站起身來。
只是他剛站穩(wěn)身體,一道殘影就瞬間掠到了他的眼前。
“尼瑪,真以爲(wèi)我好欺負(fù)!”禾火剛落下去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大驚失色之下,直接一聲暴喝。
“冰凍!”願術(shù)咒瞬間發(fā)動,藍(lán)色光芒暴漲纏繞向那道殘影。
“住手……住手……”那殘影眼看的身前藍(lán)花花一片,頓時急了,三蹦六跳的不斷躲避。
“我不弄死你丫的!”禾火眼中灰芒頻閃,一坨坨冰不斷地出現(xiàn)在殘影掠過的地方。
只是殘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冰凍術(shù)咒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將整個樓梯給塞滿了冰。
“我是……”那殘影閃到禾火身後,終於逮住禾火轉(zhuǎn)身的空檔,一記手刀劈在了他的脖頸上。
“壞了!”只是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的卻是極寒觸感,那殘影暗叫一聲不好。
“願術(shù)咒四十,冰分身。”果然,殘影手刀砍中的只是一具冰分身。
只是這道冰分身乃是捨棄吟唱,倉促之間凝聚,所以並不牢固,碎落一地。
不過禾火要的並不是堅固到能夠抵擋多次攻擊的冰分身,而是一次可以捉住殘影軌跡的機會。
果然,殘影的手刀劈中冰分身的瞬間,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檔。“冰甲。”禾火的暴喝聲再起。
那殘影剛要收回手,一層泛著白光的冰甲就順著他的手臂,瞬間生長到整副身軀之上
只是那冰甲也不牢固,只是堪堪遲緩了殘影的移動速度,便被一陣大力震碎,掉落一地。
如此一來,殘影更是不敢稍有疏忽,也忘記了繼續(xù)大喊,就要往樓下逃跑。
“冰凍!”暴喝聲再起,殘影身上殘留的冰甲綻放出陣陣藍(lán)光急速增厚,尤其是在他全身各處關(guān)節(jié),凝出了一坨坨冰塊。
殘影活該倒黴,在這緊要關(guān)頭,踩在鋪滿地板上冰塊上終於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差點趴倒在地。
他手腳並用,狼狽的撐住地面,這纔沒有摔個狗啃屎。只是樓梯地板上的冰沿著他的雙手雙腳迅速蔓延,將他的手腳牢牢冰封。
這次冰封的冰層很厚,牢固無比的讓他在那裡保持了一個有些難看的姿勢。
不過接下來,他聽到禾火的吟唱之後,卻是哭的心都有了。
“垂憐蒼生的聖人之力啊,請聆聽我的祈禱。願術(shù)咒四十三,冰晶棺。”
禾火雙手之上藍(lán)光盈盈,不單是那人身上的冰層在加厚,就連地上的冰塊都紛紛匯聚過去。
“我是龍應(yīng)天!”那人終於在嘴巴也被冰封之前,喊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此時的禾火,卻直接忽略了他那句話。
因爲(wèi)剛纔被厲鬼王完全壓制,她已經(jīng)憋了滿肚子的邪火,正好需要一個發(fā)泄的機會。
不管他是不是龍應(yīng)天,先當(dāng)個出氣包再說!
所以在他全力施爲(wèi)之下,冰晶棺形成的速度極快,就在那人喊完話的一瞬間,就將他徹底封進了冰晶棺之中。
不僅如此,禾火拔出腰間的鬼懼,一聲大喊就撲向冰晶棺。
直到他那套從打鬼棍法中改造出來的送鬼棍法足足打了三遍,冰晶棺都被打得裂縫密佈之後,他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只是還有一縷怨氣沒發(fā)出來,他又爆了句粗口,大力一腳狠狠踹在冰晶棺之上。
可憐的冰晶棺被一腳踹到了牆上,與樓梯牆壁狠狠撞在一起,本就裂縫密佈,這一撞,轟然爆裂,落了一地的冰碴子。
最可憐的是被封在冰晶棺中的龍總隊長,此刻正抱著肩膀,縮著身子躺在滿地的冰碴子裡,瑟瑟發(fā)抖。
“尼瑪,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這個小鬼了!”禾火似乎還不解氣,竟是雙手捧出一個高速旋轉(zhuǎn)的冰球,就要按到龍應(yīng)天身上。
“差不多行了吧!”龍應(yīng)天雙手一拍滿地的冰碴子,徑直站起身來,衝著禾火就是一聲大吼。
這吼聲裡似乎充滿了憤怒,羞愧,以及委屈……
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正面,禾火自然不可能再拿他當(dāng)出氣包,立即作出一臉震驚的樣子,慌忙散去手中的冰球。
“天,怎麼是你!剛纔那隻厲鬼王呢?!”禾火指著狼狽無比的龍應(yīng)天,很是“震驚”的喊道。
“你……我……哼!”龍應(yīng)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滿臉怒色的指著禾火,卻找不出該說什麼話。
“我剛不是跟厲鬼王打著呢嘛,您怎麼跑上來了……你看這……這弄得……實在抱歉啊龍總隊長……”
禾火實在沒當(dāng)回事,這怪誰,怪你空有總隊長的身份,沒有匹配的能力唄。
不過反正自己也發(fā)泄差不多了,認(rèn)個慫賣個萌,雖然把人給虐成這幅狼狽樣子,想來龍應(yīng)天可是堂堂總隊長,應(yīng)該不會自曝醜事吧……
看著禾火那讓人恨到牙癢癢的賤容,龍應(yīng)天只覺得要被氣吐血了。
“小子,你給我等著!”龍應(yīng)天最終只得狠狠跺了一腳,拂袖下樓。
這時,被李陽透身而過的那兩名警察,卻都是“嗯哼”一聲,就要醒來。
禾火又深深的看了二十五樓那濃厚的黑暗一眼,收回滿是忌憚的眼神,在那兩名警察看到他之間,舉步邁進魂界,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