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情
杜思林心中很疑惑,肖清竹明明不關她什么事,為什么自己總是會生出想要把她從里到外分析個清楚的沖動。
就比如王子文的事。本就只是一筆生意,生意了結之后,她就不應當再過多的詢問,偏第一時間又是打電話給杜思炎讓他去查。
走在大街上,看見鬼來人往,只是那些鬼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躲得遠遠的。對于這種現象,杜思林見怪不怪。雙手插在褲兜里,若無其事的走著。
她沒有目的,只不過是隨意的逛。十字路口,左拐右拐完全隨意,到最后卻不知是天意還是這個城市的構造本是圓的,所以她到了建友大廈。
熟門熟路的走到那家咖啡廳門口,杜思林卻愣住了。嘈雜的音樂和歡呼聲,白天優雅的咖啡廳在夜間竟化成了酒吧。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酒吧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醉的稀里糊涂的女人一看見杜思林就往她身上靠,杜思林一個側身躲開了。那個女人撲了個空,睜著一雙迷離的眸子看著杜思林,當辨認出杜思林并不是她認識的人之后,她搖搖晃晃的扶著墻離開了。
杜思林撣了撣衣服,把起了褶皺的地方撣平,瞥了一眼酒吧里面,轉身便想離去。
但正是那一眼,杜思林愣住了。
一個女人好似暗夜中的精靈,在舞臺上跳的瘋狂,臺下許多人都為她歡呼雀躍。
那般妖嬈性感的身形,披散在肩頭微微彎曲的頭發,仿佛翻滾的波浪。她在音樂里起舞,在時而明亮時而昏暗的燈光下哭泣。是的,只有杜思林看清了,這個女人在哭泣。
杜思林好像著魔了一般,踏著步子走進了酒吧,這個她極度不喜歡的吵鬧的地方。坐在吧臺上,當調酒小生殷勤的問她要什么的時候,她連看也沒看那調酒小生一眼便說道:“鮮奶。”
“鮮奶?”調酒小生看著杜思林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看這個人就覺得小,來酒吧居然喝鮮奶,不會還未成年吧。
“嗯。”杜思林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舞臺中間的女子身上,淡淡的應了一句。
“這位小姐,我們這里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的。”調酒小生客氣的說道。
“哦。”杜思林應了一聲,完全沒有意識到調酒小生口中說的未成年人原來是她。
“所以您是不是……”調酒小生試探性的說。
“我?怎么?”杜思林終于回頭,瞥了一眼調酒小生,發現原來是個女調酒師。剪了一個類似于莫西干的發型,尖尖的下巴頦帶有風流公子哥的韻味。
調酒小生這時才能仔細的打量起杜思林,她眼中的淡漠給調酒小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好似這天地萬物,盡與她無關一般。
“你有十八周歲么?”調酒小生問道,這般淡漠,小孩子不應當擁有才對。
“有。”杜思林回答,心中卻了然,原來這調酒小生是以為她是未成年人才猶猶豫豫。
得到杜思林的肯定回答之后,鮮奶很快被端了上來。乳白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等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澤,一片檸檬片在乳白色的海洋里上下沉浮,顯得優雅且神秘。
“謝謝二十八。”二十八是這杯牛奶的價錢,杜思林愣了一下,她沒有帶錢的習慣。從來都是防風帶錢。
“算我賬上吧。”舞臺中的女子不知什么時候下來了,就站在杜思林的身邊,沖著她笑了笑。
杜思林回應性的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
“怎么來這里了?”肖清竹在杜思林身邊找了個座位,招呼調酒小生來了一杯雞尾酒。
“不知道。”杜思林如實說道,她確實不知道來這里的理由。
“不知道?”肖清竹眼睛微瞇,透過雞尾酒金黃的酒液看著杜思林,從那雙眼睛里,她看出了迷茫。
“嗯。”杜思林依舊沒有否認,“齊子琪的靈牌,給你奶奶了。”她忽然說道。
“你……”聽到杜思林的話,肖清竹微愣,她用一種含有莫名深意的眼神看著杜思林,似乎是要把她從里到外都看個清澈通透一般。
杜思林啜了口鮮奶,微微皺眉,她不喜這種帶有雜味的奶。
“小松,再來一杯鮮奶,不加檸檬片。”杜思林皺眉的小動作被肖清竹發現,她對著那個剪了莫西干頭的調酒師說。
杜思林的嘴角扯了一下,這肖清竹果真是不簡單。
“思林,我發現……”肖清竹眸波流轉,微微轉動手中的玻璃杯,“你不會笑。”
杜思林的身子猛的一震,她知道她不會笑,但從沒有人說。
“你醉了。”杜思林抬眼瞥了一眼肖清竹,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不讓她再繼續喝。
“不,我沒醉。”肖清竹的臉微微有些紅潤,胸脯上下起伏,一雙眼睛盯著杜思林不離分毫。
被這般看著杜思林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起扶起肖清竹,淡淡的說:“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肖清竹甩開杜思林的手,撒嬌般的說道。
杜思林皺眉,但還是沒有聽肖清竹的話,手上的力度加重一些,讓肖清竹不能反抗卻也不疼架起她就走。
好不容易打了一量出租車,一上車杜思林就報了肖清竹家的地址。
從接手肖清竹的生意開始,杜思炎就已然把肖清竹基本的信息摸了個清清楚楚。這是他作為哥哥對于妹妹一最基本的保護。
藍色多瑙河,肖清竹的住址。那是一個僻靜的小區。
出租車開到門口便被保安攔了下來。在這個小區里,出租車是不允許進入的。
在藍色多瑙河的正門口是一個巨大的人形雕像,偏向于羅馬風格,一個健美身披戰袍的英俊男人騎著一匹桀驁的烈馬,在其周圍便是噴水池。此時不知幾點,但能確定的是一定超過凌晨一點,噴水池還在辛勤的工作,一朵朵水花在空中開得絢爛。
杜思林廢了很大勁在找到肖清竹住的那幢樓,十一樓1101室,電梯卻在維修無法使用。
站在樓道口,杜思林很無奈,難道她真的要背著肖清竹上十一樓?
看了看身邊微醺的肖清竹,杜思林在心中嘆了口氣,一反手把肖清竹背在了身后。都說醉酒的人比駱駝重,還真有幾分道理。看肖清竹一副纖細苗條的樣子,背上身也不是個小重量。
十一樓,這個平時乘坐電梯連一分鐘都不需要的樓層,卻花了杜思林將近半個小時在爬上來。她的額頭被細小的汗水密布,連氣息都有些不均勻。
在路上即使停下來休息,她也沒有把肖清竹放下來。不是不想放,而是肖清竹的雙臂死死的環住她的脖子,讓她沒辦法把肖清竹放下來。
也不知肖清竹是有意還是無意,氣息吞吐在杜思林的脖子上惹得杜思林一陣癢癢。
杜思林單手托住肖清竹,有些艱難的空出一只手在肖清竹的身上摸索找鑰匙。又是將近十幾分鐘的折騰,杜思林才把肖清竹放在了床上。她已然累的沒力氣起身,躺在肖清竹的身邊大口喘氣。
不久耳邊便傳來了肖清竹平穩的呼吸聲,杜思林望著天花板微微發愣,在肖清竹的身邊,她感到莫名的心安,這般毫無防備的呼吸聲。
杜思林側著身子看著漸漸熟睡的肖清竹,微翹的睫毛時不時抖動,肖清竹睡著了之后如同一個瓷娃娃,讓人在心中便生出想要保護的愿望。
“你不會笑。”而在杜思林的心頭,肖清竹酒醉后無意說出的話一直在縈繞。
“你可知,我只有一魂一魄,能留下一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七情于我就是奢望。”杜思林忽然說了一句。黑暗之中,饒是杜思林也沒有注意到肖清竹握緊的拳頭。
連杜思林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僅僅是忽然想說了。她想即使她會笑,應該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杜思林的嘴角又是苦澀的扯動了一下。
忽然一片柔軟卻覆蓋在了杜思林的唇上,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面便暖。杜思林條件反射般的伸手一推,卻沒有推開。因為一雙纖細的藕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環上了她的頸,在黑暗中感受著肖清竹的專屬氣息,那如蘭似麝的芬芳充斥杜思林整個胸腔,她只覺得一個呼吸都無法進行。
她沒有想到肖清竹會有如此舉動,肖清竹是女子,她也是個女子啊。
防風與荊芥的愛情她沒有排斥,那是因為這般感情未曾落到自己的身上。此時,杜思林莫名的感到罪惡,不知從何而起。但她相信,絕不是出自于對女子愛情的不認同。
也許是太過出乎意料了吧。
“你……你醉了。”杜思林狠心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一些,用力的推開了肖清竹。此刻她的呼吸比任何時候都要紊亂,臉上火辣辣的發燙,乃至于小腹丹田處也竄出了一股邪火,讓她無法靜下來。
肖清竹出奇的安靜,她注視著杜思林,棱角分明的臉龐,細薄的唇瓣有些發腫,是她方才咬的,挺立的鼻梁,一雙似星辰般明亮似海般深邃的眸,長發早已被肖清竹解開,隨意的披灑,一切都是這般完美。
偏偏這般完美的人卻只有一魂一魄。連肖清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醉亦或是清醒,發生的一切也出乎了肖清竹的意料。
杜思林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從下床到走出門口,她都沒有再看肖清竹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回去了。”
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杜思林和肖清竹的心同時猛的揪了一下。
但這兩個人,一個沒有挽留,一個沒有回頭。
就這般分開,也許今晚發生的一切,她們都需要時間來消化。
嘿嘿 昨天朋友過生日結果把床讓出來蹲在客廳打地鋪,夜晚十度,就蓋個浴巾差點沒死了
靈牌的位置擺放是要和生辰八字相連的,就好像選墓地的地址要看風水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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