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西技術開發區的空港大學是許多莘莘學子都夢寐以求的學府,對于今年剛剛跨入這所大學的學生們來說可謂是無比的榮耀與自豪。與許多經歷了題海戰術的的高中生一樣,杜毓希也是在沖破了無數的試卷與習題才安安穩穩的收到了空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放下了心中高懸的巨石。如今的她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那份初入高等學府的激情早已淡了許多,偶爾看到學弟學妹們略顯稚嫩的無厘頭熱情,最多也只是一笑而過順便感嘆下自己的年華早逝。捧著幾份學院材料站在電梯門口看著紅色的指示數字逐漸減小,轉眼看看身旁已然漆黑一片的窗戶,杜毓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一直都想不通為什么經管類的管理學院非要和理科類的醫學院杵在一個校區,完全沒有任何合理性嘛!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管院的輔導員辦公室竟然和醫學院輔導員辦公室都在實驗樓!所謂實驗樓就是用來做試驗的,毫無疑問,醫學院的試驗……想到這里,杜毓希猛地覺得渾身發冷。看著紅色的指示數字漸漸接近了自己所在的樓層,她的后背開始不自覺地冒起冷汗來。
輕輕跺著腳緩解自己那莫名的緊張感,電梯門終于在杜毓希面前打開了。看著電梯內昏暗的燈光,杜毓希努力克制著內心翻滾洶涌的莫名恐懼,盼望著盡快離開這倒霉的鬼地方。就在這時,本就昏暗的燈光閃了兩下,差點讓杜毓希長出了一身白毛。俄……應該不會趕的這么寸吧。惶恐的思維在瘋狂的啃噬著她的理智,而燈光卻沒有像孔部電影中的情節一樣持續著忽閃。只是,巧合……?杜毓希暗暗松了口氣,嘲笑起自己不明所以的慌亂。我也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竟會以為……罷了,等會回去狠狠K會書就什么都忘了。心中自我安慰似的默念著,杜毓希臉上緊繃的肌肉逐漸緩弛下來。仿佛過了很久,一絲困惑襲上心頭。怎么,過了這么久還沒到啊,電梯不應該很快么?……正想著,電梯門就在杜毓希的面前緩緩打開了。深深吐了口氣,跨出電梯門的一瞬,正面巨大的鏡子牢牢吸住了她的心神,叫她無法抗拒。
“誒,你知道嗎?聽說實驗樓有一層的電梯門正對著一面很大的鏡子……”
“是么?怎么聽上去那么滲。”
“是啊是啊,聽說晚上還有鬼影呢!”
“不要說了,我對那種東西天生就沒什么免疫的。”
記憶的洪流翻滾著肆意流瀉,不知是什么時候誰告訴自己的了,現在的杜毓希已經完全喪失了移動和思考的能力。
……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打個七折好了,這已經是極限了。”馬恩琪一邊在窗戶前踱步,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聲音里透著淡淡的不耐煩。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好像被什么東西噎了一下,停頓了一秒鐘。“打七折已經是賠本生意了,你還有什么怨言啊!反正我話就說到這里,接受不了你可以讓他去找別家。”說完,馬恩琪狠狠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轉身走到電腦桌前坐了下來。在地址搜索欄中輸入了“空港大學”,馬恩琪的眉梢微微挑了起來。
下午的陽光難得的燦爛,照在背上暖暖的。微瞇著雙眼,看向漫溢著金色的天空,馬恩琪懶洋洋的靠在車上等待著上午打過電話的人。
“真是的,女人難道都不會怕冷的嗎?”一個不軟不硬的抱怨聲在耳后響起,馬恩琪沒有轉頭,聲音卻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來人的思維上。
“我要怎么穿是我的事,你沒事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求你了?”仿佛能夠聽到身后的無奈嘆息,馬恩琪狡黠的笑了起來。卻不想,臉邊突然驀的一熱。猛然轉頭,司徒海略顯深邃的雙眸狠狠攫住了她,叫她躲閃不及。怔了半晌,馬恩琪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散發出了不太正常的溫度,她別過了頭。
“專門給你帶的熱咖啡啊,不喝嗎?”略帶玩弄意味的聲線緩緩流過馬恩琪的耳邊,讓她忽冷忽熱的應付不及。微笑著看著女天師的側臉,一絲挑逗的意味浮上心頭。“不喝啊,扔了它還真……”司徒海的話說到一半,手中的咖啡便被拿走,但她仍舊沒有轉過頭來。
溫和柔軟的笑意在司徒海微薄的唇角蕩漾開來,拉了她的手,他沒有停下腳步。
“喂,你在干嘛……”拉我的手。后半句話被噎在喉頭說不出來,心底毫無反抗之力的掠過一抹甜蜜的味道。
“難得這么好的天氣,我們就坐公車去那里吧,開車太悶了。”溫和的聲音透徹的不含一點雜質,宛如山間的泉水流落擊石。望著眼前寬闊的背影,馬恩琪心中猛然升起一陣說不清的復雜情愫。
帶著淡淡暖意的冬季日光從窗口斜斜照射到兩人身上,掌心傳來司徒海的溫度,溫溫熱熱的。偶爾瞟向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馬恩琪突然覺得自己的職業道德受到了良心的譴責。如果被委托人知道自己現在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公車上曬太陽,后果大概會有點嚴重吧。
“在想什么?”圓潤的聲線滑過耳膜,馬恩琪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沒什么,只是在想,你這么一只千年老古董怎么會這么有情調。”馬恩琪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調笑意味,微紅的唇角也隨之揚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是么,你想不到的事還多的很呢,比如……”司徒海故作神秘的止住了話語,等待著女天師的提問。
“比如什么?”女天師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千年“老狐貍”的圈套。
“我還會更有情調……”話音未落,毫無預兆。司徒海的薄唇突如其來的輕輕印在了馬恩琪的額上。所有的一切似乎在瞬間停滯了,時間好像忘了持續,聲音好像忘了開啟。
“……”交織著種種復雜情緒的眼神在馬恩琪的雙眸盤旋著,她又開始覺得自己的體溫變得不正常了。“你……”她的聲音中仿佛有種帶著甜味的慌亂,又似乎有種帶著苦澀的猶豫。
“到站了,我們該下車了。”司徒海沒有去在意從馬恩琪的雙眸中透出的復雜思緒,直接了當的結束了公車的短暫Lang漫,唯一沒有結束的只有牽著的女天師的手。
空港大學政教處辦公室內,一個身著深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正在用一種“想不通”的眼神看著面前牽著手的兩人。
“再看下去你不怕把眼珠子掉出來?”司徒海略帶嘲諷的聲音打破了稍稍尷尬的境況,男子干咳了一聲以掩蓋自己剛剛的失禮。
“你好,我是空港大學政教處主任任寶山。”男子說著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馬恩琪,這是我的名片。”馬恩琪老道的拿出了自己的宣傳工具,并同眼前略顯發福的男子握了握手。“事情的大概經過我已經聽這位先生說了,現在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到那座實驗樓去呢?”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馬恩琪的行事風格依然迅速的叫人乍舌。聽到她的要求,中年男子令人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雖然室內的溫度并不以很熱,可他的頭上卻仍然伸出了幾顆細細的汗珠。
來到了擁有十二層的實驗樓下,馬恩琪用靈識緊緊鎖住整棟大樓,卻并沒有發現什么令人不愉快的氣息。難道,只是一般的失蹤案件嗎?……一絲疑問掠過心底,馬恩琪依舊持續著她的搜索。
“關于這棟實驗樓,有沒有什么古怪的傳言?”馬恩琪自言自語似的問到,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中年男子臉上那瞬間僵硬的表情。
“有是有,只不過……”任寶山臉上露出了一種極為古怪的神色,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不過什么?”馬恩琪的語氣顯得有點咄咄逼人,讓任寶山更加緊張的不知所措。
“這樣啊,還真是奇怪,電梯門的正對面怎么會鑲一面鏡子?”聽完任寶山的解釋,馬恩琪毫不客氣的發表著自己的不屑之情。“不進去看看是不會知道事實的,所以……”看著女天師略顯邪惡的微笑,這位政教處主任的心頭掠過了一抹不安的陰影。
夜深的叫人膽寒,環抱著雙臂的任寶山微微打著哆嗦站在實驗樓下。時不時地看看手表的指針,他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真是的,好歹他也是這所大學的政教處主任,為什么還要跟做賊一樣在半夜三更給那個什么天師開門啊?雖然他承認自己的學校是有些怪事發生,可要他堂堂一名牌大學的政教主任來做這種事未免也太……一邊搓著手一邊吞吐著深冬的寒氣,任寶山在心中極度不平衡的為自己吶喊著。
不過,怎么還沒來?不是說好十二點嗎?
“我們上去了,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上來看!”馬恩琪冷若冰霜的聲音差點沒把任寶山的魂嚇掉,轉眼望去,實驗樓門口卻只剩下女天師衣服的一角。他們……真的是人類嗎?……陣陣困惑纏繞在任寶山心頭,揮之不去。走進電腦控制室,日光燈的照耀下,八樓的監控屏幕竟然漆黑一片。政教主任的雙瞳因驚訝而急劇收縮,心中涌起排山倒海般的莫名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