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影院,陸謹言將泣不成聲的周婷婷送回了家,蘇小小和源君雅隨便找了家餐館吃完了晚飯,也各自分別。
匆匆回到家,蘇小小快速的洗完澡,隨便穿了件襯衫和短褲,坐在沙發上,將文件拿出來鋪滿了整個茶幾。
是人為還是鬼怪作祟?
這個問題必須盡快弄清楚。
陸小佳躺在相鄰的沙發上,看看電視,又看看蘇小小,眼神在兩者間游離,手上卻很有規律的往嘴里送著一片片薯片。
“你吃薯片小點聲。”
陸小佳一愣,先是聽她的話把電視機調成了靜音,在看了半天的默片后,居然連吃薯片都被嫌棄了。
干脆丟下薯片,一邊吮著手指,一邊做到蘇小小身邊,看著滿茶幾的文件,好奇的問,“這買賣好像挺大的吧?”
她頭也不抬,“事關整個陰陽界的安寧,外加五十多個孩子的生死,你說呢?”
“這么嚴重?”陸小佳的語氣并不緊迫,顯然下意識覺得蘇小小是在用夸張的修辭來修飾她現在的煩躁,“我能幫上忙嗎?”
蘇小小放下手上的資料,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幫我泡杯咖啡吧。”
“咖啡可幫不了你吧。”陸小佳說著,拿起她剛剛丟下的資料,“這孩子……才八歲啊……真可憐……”
“是啊,丟失的孩子全都不超過十歲。”
“十歲,的確像是姑獲鳥的目標。”
“嗯……”蘇小小睜眼看向了她,“你怎么知道和姑獲鳥有關?”
陸小佳笑了笑,“你什么事都不喜歡和我說,還是源君雅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蘇小小眼神一黯,“你們……經常聯系嗎?”
她無奈的說,“你知道的,他以前追我的時候,總是和你聯系。現在……他改追你了,自然又開始和我聯系了。”
圓子這家伙……就這么喜歡找中間人嗎,該把羅威介紹給他。
“他和你說什么了?”
“把你最近苦惱的事都告訴我了,還讓我幫幫你,別讓你太辛苦。”她的語氣居然含著一絲醋意。
蘇小小察覺到了,但不明白她吃誰的醋,她不是有沈杰了嗎,難道她還惦記圓子?
她想起了以前曾看到過一個說法。
子曾經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家喻戶曉,但少有人知它的后半句,“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一味的靠近,只會讓對方不在乎你,而你若是遠離了,對方又會開始想你,埋怨你的疏遠。
所以圓子不再追她后,她又覺得不開心?
“你……不會吃醋了吧?”
“可以這么說吧。”
居然回答的這么干脆,蘇小小終于在工作之余,找到了一個最好的解壓方式——八卦。
蘇小小挑動著好像會說話的眉毛,“人家都說失去了才會珍惜,現在是不是后悔當初沒接受圓子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陸小佳那張充滿驚奇的臉,“我是吃醋,但不是為他,而是為你。”
“我?蘇小小愣了半天,擠出一句,“小佳……我不好這一口……”
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認真,認真的讓蘇小小感到心慌,“不和你開玩笑。”
“你……”
“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說。為什么……為什么你最近做的這些事,源君雅知道,老湯知道,就我不知道……”
原來她所謂的吃醋,指的是這個。
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卻什么都不愿和她說,難怪她會生氣。
對蘇小小來說,她們就像是一對夫妻,陸小佳是妻子,而她是丈夫,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丈夫很少會和妻子說工作上的事,或許她們之間就是這樣的一種模式。
蘇小小忽然覺得很對不起她,可一向不習慣道歉的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視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我以后一定多向你匯報工作……”
這顯然是個錯誤答案。
陸小佳立刻苦笑著搖搖頭,“我又不是以你同事的身份和你說這些話的……”
蘇小小明白,她要的是作為朋友的溝通和交流。
自知答錯題,蘇小小正有些慌亂,陸小佳就像不想為難她似的,自己跳過了這個話題,“言歸正傳吧,姑獲鳥的事,我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蘇小小剛舒了口氣,立刻好奇的說,“啊?那可是消失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妖怪,你怎么會……”
“在月海的時候,我選修的是‘近代妖物志’課程。”
“還有這專業?!”剛脫口而出這句話,蘇小小立刻就后悔了。
果然下一秒陸小佳的表情就變成了一個怨婦,“唉……你果然不關心。大學四年,我不止一次和你說過我選的這門課。”
“她真的是你閨蜜嗎?怎么感覺像是同居的陌生人。”連小虎都看不過去,吐槽了一句。
難道真的是不關心她嗎……蘇小小盡力回憶自己大學時期都在做什么,似乎就是吃飯、睡覺、上課、修行,再加上和圓子互懟,基本就這五件事。
想到這里,蘇小小才發現自己的大學生活,陸小佳似乎占據了很少的一部分,甚至連圓子都能排進日程,她卻沒有。
“我向你保證,我以后一定多關心你。”
蘇小小舉起右手,作出一個立誓的狀態,陸小佳一下子被逗笑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要你關心干什么?你就是這樣的人,俗話說得好,那啥改不了那啥。”
“好啊!你罵我是狗!”蘇小小立刻嬉笑著撲上去,姐妹倆在沙發上打鬧了好一會兒。
短短的幾分鐘,將壓抑的氣氛沖的煙消云散。
最后以陸小佳的求饒告終,因查案而緊繃的神經終于緩和了不少。
“話說回來,你這個冷門課程,有提到姑獲鳥嗎?”
“那當然了!”提到這個,陸小佳忽然莫名的興奮起來,“近代三大妖之一,也算是個風云人物……不對,風云妖物。”
蘇小小知道她要說近百年前的那次“姑獲鳥之亂”,但她不是來聽這個的,“你就和我說說,這姑獲鳥的一些習性,特點什么的就好。”
“哦……好吧。”本來準備了幾千字的故事敘述,奈何聽眾不愿意聽,只好跳到百科普及的部分,“姑獲鳥,就和你了解的那些一樣,三季蟄伏,夏季出,善于蠱惑妖術,以孩童為食,罪大惡極的兇獸。”
“和我說說它們的部落習性吧。”
“它們的確是群居妖怪,以部落為中心,幾乎沒有單獨生存的姑獲鳥。”
蘇小小想起,那個叫小八郎的姑獲鳥,似乎是被它的部落趕出來的,“那么被趕出部落的,會怎么樣?”
“趕出部落?”陸小佳有些驚訝,“這還挺少見的……不過姑獲鳥的家族感極強,一般是不會真正離開家族的,或許會在部落附近活動,就算離遠了,也是會回去的。”
也就是說,它們不會離開自己的根據地,就像一個球,被橡皮筋固定在球拍上,無論打向哪個方向、打出去多遠,都會回到原點。
想到這,蘇小小忽然想到,這樣的活動軌跡帶來的效果就是,部落所在地附近區域,將會是他最常出現的地方。
而這五十多起誘拐案,看似每個區都有涉獵,但有一個區出現的頻率最高。
那便是夜君發現的——西山區。
莫非……小八郎的根據地,就在西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