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有些走神的時候,耳邊忽的傳來時歌沙啞的咳嗽,接著就聽到他輕輕的開口:
“巫靈你肯定已經見過,那怪模怪樣的外表只是一個軀殼,成靈之後的巫靈是沒有實體的,不過它可以鑽進任何生物的身體裡,然後操控它們?!?
我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微微側頭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過了一會兒,時歌靠在我肩膀的頭動了動,耳邊又傳來他低啞的聲音:“它的能力你已經見識過了,那些被控制的保安,就是它用巫蟲控制的傑作,它是靠著吸食那些被圈養出來的蟲子精華慢慢成長的,不過它成靈的時間並不確定,根本沒有規律。
不過在預感到它要成靈的那段時間裡,它的飼主會給它找九百九十九個嬰兒的臍帶血,那罐子裡的就是,那樣的話,它就可以像胚胎嬰兒一樣慢慢長大了,等它認了主人,它就會把自己的靈核贈給它的主人,你想起來了嗎?”
我的思緒隨著時歌的話緩慢運轉著,而我也立刻想起了那次自己被控制走到時歌書房門外,在我的意識裡發生的那一系列奇妙而又詭異的事情,我也清楚的記起來當時那怪物的確吐出了一個像是縮小的嬰兒一樣的原形物體。
“是不是像嬰兒一樣的圓球?”腦海裡出現了那枚圓溜溜,裡面卻如同蜷縮的嬰兒一樣的晶瑩圓潤的東西的影像。
一旁的時歌也緩緩的坐直了身體,卻還是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我右邊的身上。
“就是那個,據說很漂亮,明明是黑暗的邪術,居然能養出這麼奇妙的東西?!睍r歌輕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動了動被他壓的難受的胳膊,扭頭就看到他微微泛白的臉色,就勸他說:“這個以後再說吧,我覺得你應該休息一會兒?!笨此翘撊醯臉幼?我的心裡就開始發虛,雖然對於那怪物的事情很好奇,但是我現在更害怕的是他又出什麼意外。
所以,在他停下話頭的檔口,說出了心裡的話。
“嘖?!倍呍俅蝹鱽頃r歌的聲音,卻是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字音。
“你什麼意思?”聽他那一聲笑,我立即就覺得他意有所指,只是當我將視線轉到他臉上時,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安靜了下來。
“哼?!闭f出自己對於時歌究竟是個怎樣的感情,可我卻覺得他我的一切行爲越來越縱容了,但是,又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之間的相處變得越來越自然了呢?
而我更是有一種和他認識了很久的感覺,就連他邪靈的身份都能隨時忘記,就像是早就習以爲常了一樣。
心裡碾轉反側,我扭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閉著眼睛休息的時歌,卻怎麼都想不出答案來,看著車窗外綿延的盤山公路,我看了一會兒發了一會兒呆,就輕輕的動了動身體將頭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不過我卻不知道,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一旁的時歌立刻就睜開了眼,朝我露出一抹輕柔的笑,再次閉上了雙眼。
閉著眼,我隱約覺得有人在看我,一睜眼
,就看到坐在牀邊安靜看書的時歌,我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帶回了房間,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房間裡的大牀。
“我睡了多久...”一動身體,我就意識到自己只是被脫了外套和鞋襪,坐起身,一旁的時歌也立即擡頭,用眼睛掃了一下石英鐘,微微一笑道:“纔到家兩個小時,看你睡著就沒叫你,順便看看之前的佈置對你的效果?!?
時歌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感覺到屋子給我的不一樣的感覺,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石英鐘上的時間,才傍晚七點多。
感覺到自己頭腦神清氣爽的感覺,我也不管對面的時歌,伸長胳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嘆了一口長氣。
“真舒服~”我感覺這一覺,真是我從遭遇袁濟以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心情大好之下,我朝著已經站起身的時歌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謝了,讓我睡的很舒服。”
正在整理書頁的時歌聽到我感謝的話,卻是一挑眉,看著我深深一笑:“我可不喜歡口頭上的感謝,我比較喜歡誠意?!闭f完,就見他對著我意味深長的一勾脣角,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而我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老奸巨猾!”想起他離開時滿含深意的笑容,我心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詞,我也直接磨著牙哼了一聲。
不過當我下牀的時候,就看到了他之前送給我的用帝王銅錢串起來的七星劍,心裡的那一點點不滿也離開消散了。
而就在我要去換衣室找換洗衣服的時候,我的眼角處忽然掃到了窗外一閃而過的影子,似乎是個小小的人影。
我心裡隱約有了猜測,卻還是崩起神經快步走到牀邊,將牀頭櫃上的帝王七星劍拿在手裡,然後開始小心翼翼的往窗戶的位置靠攏了過去。
在距離窗戶還有四五步的時候,我果然感覺到了窗外飄忽不定的煞氣,和在張誠那裡感應到的屬於兇靈的氣息一模一樣。
它居然追到了這裡,而且還摸索到了我的房間外,或許是沒來得及,所以只是在窗戶的位置晃了一下,並沒有進到房間裡。
感覺到窗戶外面不遠不近飄忽不定的兇煞之氣時,我也明瞭,這小小的兇靈的確是衝著我來的。
我暗中開始驅使七星劍,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窗戶還有兩步的距離時,我停了下來,將手裡的七星劍防備的拿在身側防備它突然的襲擊,一邊凝聲對著窗戶的位置沉聲喝道:“你有什麼事情,爲什麼要纏著張誠,他做了什麼事情嗎?”
或許本身,兇靈就是個孩子,在我問出這些話之後就立刻察覺到了窗戶外面飄忽的氣息開始有了一些微弱的波動,不過只是略微有了一絲絲的動靜而已,過了好一會兒,我就沒有感覺到任何兇靈的波動了。
好在它並沒有離開,或者是直接襲擊我,雖然不知道它爲什麼會找到我,還出現在我的窗外,但是隻要它願意接近我,那麼我就可以試著和它溝通一下,只要問清楚了事情的源頭,到時候總
可以給它還有那個張誠一個交代的。
“我知道你在的,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冷靜,我是不會再傷害你的,你可以現身嗎?”見它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我又再次開口,只是這次,我專門放緩了語氣,希望能夠打動這個小傢伙。
“嗚嗚嗚嗚~嗚嗚嗚~”在我的話剛剛落下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了小孩兒哭泣的聲音,聽上去真的很傷心,而我的心裡也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就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就再次朝著窗外柔聲說道:“你不要哭,有什麼委屈和我說說好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你的?!?
聽著窗外嚶嚶的哭泣聲,我的心裡升起一絲無奈,死亡之路真的是一場噩夢,更何況這還是個未滿八歲閉合天眼的孩子。
如今他成了兇靈,顯然心裡是帶著仇恨的,而仇恨的根源,很有可能就在那個張誠的身上。
“幫我...姐姐幫我...”窗外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過了幾秒,我就看到窗外開始緩緩的出現一個模糊的小小身影。
只見他朝著我伸著雙手,充滿著惶恐和委屈的聲音也立刻傳了過來。
“乖?!?
“姐姐有壞人?!本驮谖乙暗臅r候,窗外的人影忽然猛的一瑟縮,驚喊了一句之後,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在我要衝向窗戶的時候,卻被一股大力鉗住了腰接著我就感覺自己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裡,我掙扎著想要去追那個孩子,卻被他抓的緊緊的。
我不由得氣急一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一邊掙扎一邊喊道:“時歌,你幹什麼,緊要關頭,這孩子就被你嚇跑了!”
這麼好的機會,硬是被時歌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給破壞了。
“誰讓他不走正門的?!本驮谖乙^續掙扎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讓我渾身憋起來的勁瞬間就泄了力。
“我說你!”我忍不住捂臉,心道,這傢伙可真是冷幽默啊,人家本來就是找我幫忙的,卻被他說成不走正門。
“人家一個小孩子,找我來的,走什麼正門啊!趕緊放開!”發現自己真的不是時歌的對手,我也只好放棄了,這簡直就是教訓,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得到這具身體的,力大無窮不說,貌似還能使用道家法術。
“去吃飯,他已經走了,明天我陪你去找他。”時歌依言鬆開了我腰間的手臂,卻拉著我朝著門口走去。
我無奈的嘆息一聲,最後還是被他牽著走了,只希望他說話算話,讓我明天可以去找那個小傢伙瞭解真相。
一夜好眠,在起牀之後,我和時歌再次出現在了張誠的家裡。
因爲在早上的時候,張裕忽然找上門來,告訴我們張誠清醒了,卻又在我們即將到達的時候,又變回了不死不活的樣子。
心裡帶著疑惑,我和時歌再次看到了面色金黃的張誠,就連時歌都被眼前的景象看的直挑眉。
“這小傢伙來過,還把張誠的魂魄還給了他,但是又不知道什麼原因重新帶走了張誠的魂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