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牧蘇的林羽沒有任何異常行爲(wèi),反正他一個人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也不是第一回了,大家對他的這次行動顯得習(xí)以爲(wèi)常。
真正知道林羽此行目的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墨韻痕,另一個是路聞歌。看到林羽帶回來一個陌生人,雖然還沒有確認(rèn)身份,但他們都是心照不宣。
墨韻痕快步走上前去,向林羽問道:“主公,這位是?”
林羽微微點了下頭,遞過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回答道:“二位先生請過來一下,這位是陳公子;陳公子,這兩位便是我牧蘇軍的智囊團,這是墨先生,這是路先生。”
“見過陳公子。”墨韻痕和路聞歌向榮佖騏恭敬地施禮,既然林羽說這是陳公子,他們就把太子喚作陳公子。
“含山,你安排陳公子在府內(nèi)住下,”林羽自己的府邸是由近衛(wèi)營負(fù)責(zé)安全,這裡的安全性應(yīng)該不比軍營差,而且舒適度更高,“岳雲(yún),你親自負(fù)責(zé)陳公子的安全,貼身保護陳先生。”
一向?qū)α钟鸬拿罱^對服從的岳雲(yún)這次沒有立刻應(yīng)下來,而是反問道:“主公,我要是去保護陳公子,那誰來保證您的安全呢?”
“我需要人保護嗎?”林羽瞪了岳雲(yún)一眼,“從今天開始,近衛(wèi)營由羅彥卿一-本-讀-小說 xstxt接管,你專門負(fù)責(zé)保護陳公子,牧蘇軍上下人手隨便你挑。絕對不能讓陳先生出任何事情。”
說完林羽轉(zhuǎn)過身,對太子說道:“陳公子,把這當(dāng)作自己家裡一樣,隨便點,但是出去的時候千萬記得帶上護衛(wèi)。”
榮佖騏見林羽根本沒有想要因爲(wèi)隱瞞他的身份而限制他的自由,對林羽的安排感到非常貼心。
等到房中只剩下林羽和墨韻痕、路聞歌三個人的時候,他們收起了寒暄的表情,開始商議正事。
“上京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林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邊開始批閱堆積的文件一邊隨口問道。
墨韻痕立刻回答道:“榮公子一直在積極聯(lián)絡(luò)各方勢力,但仍在尋找時機,他希望主公將太子獲救的消息第一時間發(fā)給他。”
“沒問題!”林羽說著又簽了幾份文件,現(xiàn)在他處理軍務(wù)的速度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便停下筆來,將秦翦在豐陵的話跟他說了一遍。
對於幷州的情況,墨韻痕和路聞歌其實也很關(guān)注,不過牧蘇軍實在是有心無力,路聞歌輕嘆一聲,說道:“牧蘇軍的人數(shù)還是太少了,實在很難兼顧。葉君畢竟在西北軍經(jīng)營多年,主公上升的太快,人脈還是淺了一些,那些將領(lǐng)對您做主帥好像並不太服氣。”
“我們現(xiàn)在連狄州都無法完全控制,李東昇也不聽您的命令。”墨韻痕接過了話頭,繼續(xù)補充道,“不過也有好消息,袁沐春元帥本想帶去冀州的四個旅現(xiàn)在停留在狄州,離我們不遠(yuǎn),他們向主公發(fā)來了拜帖,但由於主公不在牧蘇,所以一直駐紮在原地等您的回覆。”
“太好了,”林羽聽說居然有四個旅管有投靠自己的意向,興奮地站了起來,他放下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韻痕,這件事很重要,你立馬去辦,我要見這幾位旅管,他們的履歷儘快交給我。”
“諸位將軍的履歷我早已準(zhǔn)備好,這就通知他們來牧蘇城,”墨韻痕好像早就知道林羽會這麼做,已經(jīng)開始安排了,“但在接見諸位將領(lǐng)之前,還有一個人,我想請主公先見一面。”
“什麼人?”
墨韻痕微微欠了下身,說道:“此人正在牧蘇城內(nèi),但不在府中,還請主公移駕隨我走一趟。”
林羽挑了挑眉毛,不知道墨韻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放下了手上剛拿起的文件,示意墨韻痕現(xiàn)在就走。
“主公,還有件事,”路聞歌慌忙攔住了林羽,“朝廷撤銷牧蘇節(jié)度府的行文已經(jīng)下來了,調(diào)來了大批官吏,牧蘇城的府尹早就來了,已經(jīng)接管了牧蘇的政務(wù)。他們沒有辦公的地方,現(xiàn)在臨時租了個房子辦公,他們希望您從節(jié)度府搬出去。”
“扯淡,這節(jié)度府是老子花錢修的,他們想要就要啊。讓這幫鳥人自己想辦法。”林羽停下了要邁出門檻的腳步,“聞歌,這些人我就不打算見了,全交給你了,要讓他們知道這牧蘇到底誰說了算。”
對於朝廷派來摘桃子的官吏,林羽是沒一點好臉色,這節(jié)度府之前破破爛爛,不是采薇掏錢修葺一新,現(xiàn)在連民房都不如,在林羽眼裡,這就是他的私產(chǎn),豈會交給新來的府尹。
不等路聞歌答話,林羽隨即就擡腿走了出去,墨韻痕連忙跟了上去,在後面追著喊道:“主公,您又不認(rèn)識路,走那麼快乾嘛!”
跟著墨韻痕在牧蘇城中七拐八拐,林羽來到了一間新蓋的客棧前面,由於牧蘇的貿(mào)易重新繁榮了起來,許多客棧又重新開張了,城內(nèi)新立起了不少房子。
客棧中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墨韻痕將林羽帶到了後面一座幽靜的小院裡,一名男子正在院中等他。
“林元帥,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看到墨韻痕一行進來,這名男子主動起身打招呼。
和林羽說話的男子有著高高的鼻樑和深深的眼窩,雖然他的頭髮和眼珠都是黑色的,但分明就是異國人士,最爲(wèi)引入注目的是這傢伙留著短髮。短髮是桓羅人的習(xí)慣,西域人都是留著長髮的,從他髮型來看,這傢伙極有可能是桓羅人。
對於這個自來熟的老外,林羽好奇地問道:“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吧,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我今天會來?”
對面的男子笑了起來,用流利的漢話說道:“我來牧蘇就是找林元帥的,已經(jīng)拜託過墨先生了,除了您誰也不會來我這。我也不知道您今天來,我這幾天每天都坐在這裡等您大駕光臨。”
說著對方拉開了一把椅子,示意林羽在他對面坐下,林羽便坐了下來。
“你好像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林羽盯著對方,尖銳的眼神彷彿要洞察其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我看你好像是桓羅人吧,要知道我們兩國現(xiàn)在正在交戰(zhàn),你到底是什麼人,要來找我?”
男子把左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算是對林羽行了個禮,這才答道:“元帥眼光不錯,我確實是桓羅人,請讓在下自我介紹一番。我叫尼祿,是神聖桓羅帝國第七軍團的軍團長,也是皇帝陛下的侄子,這回是受陛下的託付,來和元帥議和的。”
聽說對方居然是桓羅的皇族,還是個軍團長,林羽臉上只是稍微顯現(xiàn)出一絲訝色,隨即便稍縱即逝,倒是站在他身旁的羅彥卿大爲(wèi)緊張,一把抽出隨身的佩劍,擋在林羽面前。
羅彥卿亮出了兵器後立馬從房中衝出了七八名護衛(wèi),從他們的樣貌看應(yīng)該也是桓羅人,手持的也是桓羅軍中常見的短劍。
“羅彥卿,你這是幹什麼?”林羽坐著踢了羅彥卿一腳,“你懂點禮貌行嗎,兩國交戰(zhàn)還不斬來使,你不得無禮,退到院子外面去。”
羅彥卿聽了林羽的話簡直要抓狂了,現(xiàn)在分明是被桓羅人包圍了,你就是想斬別人也得有這個本事啊,林羽怎麼看不清這形勢呢,他有些後悔沒多帶幾個人來,這都是那個腐儒墨韻痕乾的好事。
“出去,在院子門口等我。”林羽見羅彥卿沒動,把聲音提高了一倍。羅彥卿無奈,只好收起長劍,站到了院子外,院子外面也有桓羅士兵,緊張地看著走出來的羅彥卿,他想去叫人的計劃也落空了。
尼祿一直在仔細(xì)觀察林羽,他發(fā)現(xiàn)林羽是真的沒有絲毫的害怕,心中對這位傳言中勇冠三軍的人物暗自讚許。既然林羽有如此膽色,他要留下護衛(wèi)便顯得自己膽怯了,於是尼祿也揮揮手,命令道:“你們也出去吧。”
頓時剛纔還人滿爲(wèi)患的小院裡就剩林羽三人,配上旁邊那棵光禿禿的小樹,氣氛仍舊是蕭殺得很。
“你們要和談,不應(yīng)該來找我,這是朝廷的事,我做不了主。”林羽口氣冷淡,表情也很冷漠。
尼祿對林羽這番做派只是笑了笑,他開口道:“林元帥,我們桓羅人比較務(wù)實,虛的東西不講究。如今的西北你們漢國朝廷能做得了主嗎?再說了,上京的情況我也略有了解,只怕沒等和談結(jié)束,你們的皇帝都換了,有意義嗎?”
“尼祿將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朝廷做不了主,”墨韻痕畢竟是讀書人,兩方.裸地說朝廷沒用了,咱們自己商量停火吧這樣的話他說不出,遮羞布還是要的,“你們和談的條件可以先說給元帥聽聽,只要是合理的,我想元帥再上報朝廷,朝廷自然會答應(yīng)。”
尼祿對墨韻痕這種做法感到好笑,不過桓羅人入鄉(xiāng)隨俗的能力很強,所以他仍舊是笑著點頭應(yīng)道:“那好,我就先說說我們的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