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弱柳第二日醒時,只覺得頭痛欲裂,昨日發生的事情也想不起來,記憶只停留在和未滿最後喝完酒自己栽倒在桌上的情景。
轉了轉酸澀的頸,緩緩睜眸,看到了牀頭滿眼笑意看著他的人。
“醒了?酒量這麼差,以後可不要再輕易和別人斗酒了。”未滿拿走花弱柳額間的暖帕,從桌上輕輕端起醒酒湯,遞到花弱柳的面前“給,喝了。”
花弱柳有些沉默,接過碗一飲而盡,想詢問自己昨日究竟說了什麼,可是對上未滿含笑的眸,千言萬語便卡在了嗓子中“我……”
“本以爲能聽你說說往事好幫你復仇,誰知你酒量這麼差,還未開始說便醉倒了。不過我根據你的年齡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這是我令人連夜搜尋的關於廷尉蔣尚良貪污的罪證。”將厚厚一本譜子扔在花弱柳的牀上,未滿嘲弄的勾起脣,冷聲道:“還有,我的暗衛查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蔣尚良大人,在認識花娉婷之前,曾在下鄉巡遊時,結識了一個民間妓子,因那妓子生得花容月貌且溫柔小意,蔣尚良對她癡迷不已,兩人廝磨兩個月,蔣尚良才戀戀不捨地回南佑城,而那妓子使了手段懷上了他的孩子,在和花娉婷成婚之跡,將她接到了南佑的一處城郊好生嬌養著,婚後,更是不斷尋由頭去城郊照看他們母子,如今,他的私生子蔣默之已經15歲了,考中了狀元,不日就要被冊封官職了。”
花弱柳聞言目眥欲裂,一雙手緊緊地抓住身上的錦被,像是要揉出個洞一般。
“我這裡蒐羅到了蔣默之出入青樓、賭坊的證據,還有他夥同蔣尚良科舉作弊的罪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未滿輕拍弱柳的肩膀,安慰出聲。
“你先好生休息,復仇也不用急於一時,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一聲令下,無極閣隨時行動。”未滿看著花弱柳沒有焦距的瞳孔,心知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輕輕出了廂房,爲花弱柳合上了門。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未滿的心中也浮上了些許迷茫,原來一個人受到打擊之後性子真的是會變的,花弱柳從調皮搗蛋的少年郎變成了邪魅風流的貴公子,不知又掩埋了多少苦痛,之所以沒有告訴他昨日他的失態,是因爲她清楚他骨子裡的驕傲,昨日一幕,就當做是一場夢吧,往後,她的朋友,她會拼了命的保護不讓他們受到傷害。
這般想著,前路便傳來一陣喧鬧,未滿循聲望去,只見衆人圍成一圈,地上躺著一位老者,他身邊的糖葫蘆散落了一地。
未滿瞳孔一縮,這是……這是和陌上塵買過糖葫蘆的那個老人,思想還未跟上,人便已經衝了出去,未滿用手指緊緊掐住老者的人中,另一隻手慌忙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塞入老者嘴中。
“還救得活嗎?”“沒救了吧?這少年也是膽大,也不怕被人訛住。”“這不是那個經常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老頭嗎?我認識他,我孫子最愛吃他做的糖葫蘆。”“那你剛剛怎麼不救他?”“你想救你救啊,就怕你們救不活反惹一身腥”衆人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