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用意嗎?原來如此……她這麼可以傻啊,卻不考慮一下,就草草地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王媽焦急帶有不安的心情,她會不會出事……如果是這樣,她怎麼去告訴小紀,害怕小紀知道會承受不了。
手術門外,她焦急地走來走去,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到底要不要告訴小紀?
手術燈在亮著,從裡面傳來突突的儀器聲,王媽看著手術燈,出神,然後下了決心,跑去下面有電話亭,去告訴小紀。
寢室裡,莫紀遞給丁叮提來熱水瓶的時候,忽然一手軟了,從她手裡鬆開,落在地上成拍地一聲,碎成令人不敢目睹的碎片,還有熱水從破碎的地方嘩嘩啦啦地流著,熱氣在上升,圍繞著半空。
“小紀,你沒事吧?”聽到聲音的丁叮忙著離開筆記本,回頭看熱水瓶碎在一旁,可莫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伸出的手在顫著,可心情變得複雜。
莫紀感覺到一鬆開,聽到拍的一聲,有種從外界跑出來的直覺猛地跑進她的身體,讓她彷彿看到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小紀,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啊?”丁叮叫了也沒回應,站起來,走到莫紀一旁,撫摸著她的脊樑,撫平她的那慌張的心。
“小丁,我有不好的預感,它告訴我……一定會有出事的……”莫紀猛地抓緊對方的手,像是害怕得說。
“怎麼了?不要多想了,這只是破了而已,正常的現象,不能代表它會給你帶來不好的預感,你啊,發神經了。”丁叮好笑地笑她,說。
“不對,這不是,我有一種直覺,一直直覺很準的。”莫紀搖著頭,堅定自己的知覺是對的。
“好了,坐下來,我來收拾吧。”丁叮嘆息地無話可說了,她忙著收拾碎片,一看到熱水流著,挺可惜呢。
收拾完了,丁叮去外面再打個熱水來,莫紀坐在牀上,心不安,左眼跳著,右眼也跳著,突突地跳著。
害怕得她不知道怎麼說,手機在她手裡好像是睡眠的,一直是黑幕的,沒有任何消息。
她盯著有十多分了,可黑幕還是死寂的,沒有發出來電,或者沒有發出來短信。她希望自己是想多了,或者是太累了產生幻覺。
同時——中央醫院。
夜幕墨藍濃重,一點不見月亮,正好是大雨馬上要來了,狂風在呼呼地呼嘯著,從北方跑過來,它無情地折磨著地上的溫柔。
大家看不到的烏雲,都是被夜幕掩飾著,大雨嘩啦呼啦地下著,大豆大豆地降臨整個角落,推翻了整個角落。
王媽準備去打的時候,她路過聽到幾個病人惋惜地說,“你知道嗎?有人今早自殺了,最後搶救沒法就回來。”
“對啊,太可惜了她的生命,真搞不明白她得了哪裡嚴重的病,非要她去自殺。”
……
王媽聽到這,僵硬,難道剛纔結束了?她轉身跑去手術室,顧不上聯繫小紀。
她來到手術室,發現手術室燈一滅,原來早提前好了幾分鐘,有一個穿著白衣的醫生好像在等候。
“請問病人是你的家屬吧?很遺憾,請你做好準備她的後事。”醫生的表情是那麼淡定,像是看過了太多人死在手術上,一點沒有難過,一點沒有悲痛。
他說完,離開了。王媽像是被打個晴天霹靂似的,呆呆地看著手術燈,這怎麼可能……明明是短短的時間入手術室,應該會死裡回生纔對啊。
手術門被兩個年輕的戶數緩慢地打開,王媽看到了推車輪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被白色的布蓋住了所有,王媽站在外,看著看著,悲痛地捂著嘴巴,混淆的淚水從幾乎多了紋的眼瞼裡落下。
莫如暖,你怎麼可以走了……小紀她一人怎麼辦?你明明知道她需要你,不能沒有你,可你爲什麼卻獨自走了。
王媽帶著沉重的腳步,緩慢地走到推車輪面前,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二十六步……三十五步……五
十步……五十一步……靠近了……
她伸出顫著的手去掀開,可她不敢,不敢看到莫如暖的臉頰,她害怕這是真的,真的到小紀怎麼要面對。
她對莫如暖說,“小紀,我會好好照顧她,但是希望你也要保佑她。”
護士提醒道,“我們把她送去太平間,你可以跟隨來。”說完,她們推著推車輪走去太平間,王媽跟著她們去。
大雨下的很兇,拍啦拍啦地落在走廊上每個窗戶,透明的玻璃杯大雨落得水花來,夜色沉重起來,王媽站在走廊上,發呆地看著。
有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跑進中央醫院,尋找著要去的地方,看到王媽站在走廊上,發呆,“老婆,你怎麼了?剛得到消息,暖人呢?”
“她……走了……”王媽被觸到不該觸到的心傷,她悲痛地哭著,“她一人走了,走的很決然。”
“老婆,小紀怎麼辦?”王叔嘆息地抱著王媽,這一次他們和莫如暖感情很好,就像一家人似的,可是莫如暖一走了,他們只能撫平自己的心態,打算做好準備後事。
“小紀由我來養吧,反正我們沒有女兒,只有兒子,他在外地工作,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把當她當成親生女兒看,你覺得如何?”王媽說著,她想起她答應過莫如暖,如果她不在了,她會好好照顧莫紀。
“只要你想,我沒有建議,其實我覺得小紀挺可憐,沒有爸爸,也失去了媽媽……”王叔嘆息的說,悲哀的眼神慢慢透露出來,小紀,看來她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了。
“我馬上去通知小紀。”王媽下個決心,之前她不想讓小紀知道,打算拖延時間告訴她,可現在情況不怎麼好,她覺得必須讓小紀最後去看一眼自己的媽媽。
“好,我們現在打給。”王叔點著頭,和王媽去下樓了。
莫紀坐在牀頭,把臉埋入雙膝上,她那擔憂的心情,還是沒有散去。丁叮看在眼裡,深深地嘆息,去勸慰,“何必擔心呢?乖,不要多想了。”
“小丁,我總感覺到媽媽的氣息,她來過然後去了。”莫紀擡頭看身旁的丁叮,說。
“小丁,大概是你累了纔會產生幻覺吧,你媽媽在醫院呢,你不放心的話,去打給問問看。”丁叮笑著說。
正巧,莫紀手裡來電示,居然是陌生的電話號,丁叮看著它在響著,“接聽吧,看看是不是如你所擔心的事情來了。”
莫紀按著接聽鍵,可手機靠近著耳邊,對方帶來悲痛地哭聲,“小紀啊,是王媽,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希望你做好準備……”
說到莫紀的心卻被吊起來,她害怕得聽到一個壞的消息,突突地跳著,讓她的心變得單薄,接下來她的話……
“王媽,你說吧,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丁叮在一旁鼓勵,希望莫紀要撐作起來。
“小紀,你媽媽今早自殺,在中央醫院跳樓,被搶救,到了傍晚她突然走了,希望你回來,我們做好準備你媽媽的後事。”說著,對方就哭泣。
“什麼?”莫紀猛地站起來,手在顫著,手機從她的手裡落下,難受如刀攪著她的心,很痛很痛。
“小紀,你沒事吧?”丁叮見不對勁,拉住莫紀的胳膊。
莫紀發了神經似的,連忙下了牀,用力地一推丁叮,跑下樓,手機落在牀上,屏幕顯示著正在連接中……
“喂喂,小紀,在聽嗎?”
“小紀……”
“喂喂,有在聽嗎?”
……
莫紀感覺世界給她掩飾著白天,至給她帶來黑暗,她突然好恨老天爺爲什麼奪走媽媽的生命,爲什麼?
淚水卻來卻多,就如同她的心。
她跑到一樓,看到生活老師正好要關門,是寢室關門的時間到了,她不在乎地衝外面,生活老師皺起眉頭,不悅地大罵,“這位同學,你要去哪了?馬上要關門了,快進來。”
外面風很大,呼嘯地吹過,大雨隨著狂風
狠狠地下著,丁叮追晚了,莫紀已經跑入雨夜中,大雨溼透了她那單薄的身體。
丁叮握著生活老師,“麻煩你能不能寬個時間,我把她追來,你可不可以不要關好嗎?”
“好了,你快去把她追回來。”生活老師不耐煩地說,出於她有一面的好心,她轉身去忙了。
丁叮焦急地看著,她本想去追,可大雨實在讓她沒法追去,她只有想到辦法的是,去聯繫白純。
莫紀的全身被溼透了,成了落雞,她渾然不知覺,傷痛讓她的眼睛變得空虛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雨下的很大,讓她沒法看的清前面的路。
不知跑了幾下,突然被腳下的溼透絆了,重重地落在地上,雨水把她的褲子衣服都溼了,痛的滋味襲上她那四肢百骸。
在她悲痛地喊著,“媽媽,你爲什麼要走了……我好孤獨……”她流著的淚水與雨水混合著,分不清哪個是淚水,哪個是雨水。
不一會兒,在莫紀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站不穩,被有一個溫暖的手掌拉住,“你何必堅強呢?你變成這樣,多令我心疼呢。”
白純穿著淺灰色的毛衣,他手裡撐著的傘,擋住了她的全身,雨水被傘拒絕在外,莫紀回頭一看,看到了白純那雙瞳帶來了憐憫和擔心。他板著臉看著她,幾乎不高興她變成這樣。
“放開我,我不需要你來幫忙,我有自己的哭訴,真想找哭訴,可惜不行。”莫紀被一場悲痛的感情折磨著,讓她很想瘋狂,很想發泄,可現在不行,她必須見到自己的媽媽。
“你想見下你媽媽嗎?”白純那溫暖的聲音,莫名其妙撫平她那心。
“嗯,很想,你能帶我嗎?”莫紀很累,想一個人幫助她,帶她去見自己的媽媽。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帶你去。”白純一臉淡淡的說,他的手在她的臉上拭去,不管是淚水不管是雨水,都要拭去。
“小紀,答應我,今天一定要撐作,我有辦法可以讓你見到你媽媽。”他溫柔地拭去,溫柔地說,他就像上帝派來的天使,處處在保護著她。
“白純,我能行,所以請你帶我去。”莫紀哀求道,懇切的話,讓白純的心一疼,這傻瓜,真是令人心疼。
“好,我會帶你去。”白純拉著她快跑,跑到校門口,發現校門口已經打開門,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丁叮。
莫紀看到了丁叮一怔。
“小丁,你……”
“不說了,快走吧,你不是想見你媽媽嗎?這麼遺憾的事情你不許錯過。”丁叮對著她露出脆弱的笑,如同她那脆弱的心經不住突如其來的一場變化。
她懂她的心,不需要她的語言來告訴,她懂她的心,願意給她一個懷抱。莫紀想起來有一首歌是蘇打綠的歌叫小情歌,裡面有一句話說的好。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個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莫紀對她微微一笑,帶著苦澀的笑容,“謝謝你……小丁。”是你在我絕望中,溫暖我,是你在我傷心中,鼓勵我堅強。
“傻瓜,快走吧。”
丁叮抱著她,然後鬆開她,“記住你要好好的,就算你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呢,”
“好。”莫紀點著頭,這是她答應過丁叮,要堅強。
白純開著轎車帶莫紀離開了,莫紀回頭一看,丁叮那身影慢慢地變成縮小,她還有一顆心被暖了。一種叫友誼的感情。
丁叮回頭對門衛叔叔點著頭,“謝謝你啊。”
“沒事的,只要有特殊的事情,我可以體諒。”門衛叔叔心太好,他善意地說。
“嗯,謝謝你。”丁叮撐起傘,離開了。
莫紀在轎車裡,因爲有暖氣讓她沉沉地睡著了,白純邊開著車,回頭一看沉睡的莫紀,她的樣子實在令人心疼。
白純那修長的手指輕摸著莫紀那白皙的皮膚,“小紀,讓我照顧你好嗎?”溫暖的一句話,在半空好像成了他的見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