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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退過嫩江一清點長谷旅團長臉就綠了。這一天激戰日軍損失了兩千多人，而且幾乎是完整的丟掉了一個炮兵大隊。這樣的戰績對于一向輕視東北軍的日軍將領來說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長谷在當夜召開的會議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他手下的聯隊長們也噤若寒蟬，大家都明白此戰開局不利，如果下一仗打不好，他們這些人的升遷恐怕都要受到影響。但是有一個人比他們心里更著急，這就是板垣征四郎。

據關東軍估計，自從“五一八”以來日本在東北投資的直接損失已經超過兩億日元，如果再加上滿鐵總部和關東軍總部大量情報資料被燒毀，很多日本情報人員被殺掉，日本在東北的多年布局被破壞得慘不忍睹，這事可是比河本大作炸死張作霖給日本造成的損失大多了。這一切的責任都需要有人背這個黑鍋，板垣征四郎能肯定這個黑鍋自己背定了，所以想跟著進攻黑龍江的部隊刷點兒軍工到時候好留在軍隊里繼續混將來也還可能有個出頭之日不是？哪成想第一仗就打嘩啦了，這完全是要罪加一等的節奏啊。為了不上軍事法庭，坂垣絞盡腦汁也要想辦法把下一仗打好。

坂垣見長谷和幾個聯隊長在地圖上策劃起來坂垣覺得自己應該出謀劃策了。作為關東軍高級參謀他站到地圖前面沒有人會輕視他，坂垣說道“旅團長閣下，我認為今天皇軍今天的進攻不成功是我們太輕視了支那人的抵抗意志。但是馬占山的實力皇軍的特務機關早已經摸清楚，一共只有三萬人左右。而且皇軍已經占領了遼寧和吉林，張學良無法對馬占山進行援助，馬占山根本經不起消耗。馬占山的彈藥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皇軍進攻齊齊哈爾的困難只是如何渡過嫩江。今天我們的進攻正面太窄，馬占山可以很容易判斷皇軍進攻的方向，集中數倍于皇軍的兵力進攻。我們下一次只要擴大進攻正面，增加迂回部隊，讓馬占山無法集中兵力便可以把馬占山的部隊各個擊破或者逼他們后退。我判斷東北軍士兵的戰斗力遠遠不如皇軍士兵，今天的戰斗馬占山的部隊一定也損失慘重。只要皇軍能夠繼續猛烈進攻，馬占山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長谷點點頭“要西。坂垣參謀的判斷有道理。明天我軍進行調整并選定渡河進攻的地點，后天我軍要全力進攻，打垮馬占山?！?

事實也正如坂垣分析的一樣，把日軍趕過江去之后馬占山、謝珂和周德等人一清點戰果都是一腦門子的黑線。別看這次仗是打贏了，可是部隊傷亡太大。參加反擊的三個步兵團傷亡過半，莫日根的獨立騎兵旅傷亡四百多人，騎一旅薩布力團也傷亡三百人，再加上阻擊部隊總傷亡超過四千人。這可是就打了一天，部隊傷亡就這么大，再這樣打下去能支撐幾天？誰心里也沒底。

謝珂見氣氛沉悶首先開口道“部隊清點江北日軍遺尸近兩千，而且日軍一個炮兵大隊被消滅。日軍損失也很大。估計明天日軍會調整兵力，不一定會進攻。但是日軍再次進攻必然會有更大的惡戰，我們是守是撤必須盡快決定。”

這下眾人都看向馬占山。馬占山沉吟片刻說“捷報已經發出去了，很快全國老百姓都會知道。老百姓們都看著咱們，咱們不能就這么撤了。嫩江是我們唯一憑籍，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棄守?！?

謝珂于是分析道“這次日軍失敗必然會改變戰術。以日軍作戰習慣而論，再次進攻時可能選擇多點渡江，分進合擊的戰術。日軍單兵戰術遠較我軍為強，一旦我軍分兵應付則會因兵力不足處處被動。好在我軍騎兵較多，如果能用好騎兵可以彌補我方兵力不足?！?

衛隊團的張競渡說“我看還是在江岸埋上地雷，嚴防死守，騎兵沿江岸巡邏堵口并策應各處。一旦日軍過江就集中騎兵沖擊日軍?！?

省防軍一旅旅長孫殿九也說“鬼子吃了虧肯定小心在意。咱們兵力不足很難再次取巧，只能沿江阻擊了?！?

馬占山說“那就這么定了。一旅和各步兵團在這幾個適合渡江的地方加強陣地，埋設地雷。騎兵沿江策應，積極配合步兵反擊過江的日軍。若戰不利，騎兵應掩護步兵向大興火車站。”

這時候莫日根說話了“這次鬼子吃了咱們騎兵的虧，下次肯定會有防備。我們的騎兵缺乏重武器，打防御戰太吃虧。鬼子剛過江肯定隊形密集，讓騎兵正面沖擊裝備機槍的鬼子只怕也沖不動。但是我們的騎兵比鬼子機動性強，現在鬼子好像還沒有大隊的騎兵參戰。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我想鬼子的步兵能殺過江來，咱們就應該讓騎兵殺到江南。鬼子肯定不會想到咱們敢到江南主動進攻，到時候他們防備咱的騎兵還來不及，哪兒還有心思進攻啊？”

馬占山問“你想怎么打？”

莫日根指著地圖上嫩江以南說“我們應該在江南埋伏至少一個騎兵旅。一旦日軍步兵大舉過江，這個騎兵旅就從側翼沖出來沿著江岸掃蕩日軍的輜重部隊。鬼子沒了彈藥糧秣供應還打什么？還有，鬼子的飛機場就設在泰來，這兩天咱們可受了鬼子飛機的氣，我看一塊兒把它端掉。然后這支騎兵可以直插長春，沿途破壞鐵路橋梁，攪動日軍的部署。如果日軍回援，至少要三四天時間才能再次進攻江北?！?

謝珂一拍大腿“對，鬼子能打過來咱們就能打過去。我估計日本人不會防備咱們殺到江北。”

馬占山沉吟片刻說“只是少帥一直只說防守不提攻擊。以騎兵威脅長春是一招好棋，但只怕會破壞少帥的大計。這樣吧，到時騎兵出擊完成后留在南岸，若日軍遭到打擊后后退則不追擊，若日軍繼續進攻則行下一步計劃?！?

莫日根說“如果齊齊哈爾等地守不住的話總指揮是否要退到俄國？”

馬占山一愣，這是他最不愿面對的結果。但是如果日軍繼續大舉進攻，以他手中的力量絕對撐不過三個月，往南撤退的路已經被截斷，退往蘇聯是必然的結果。所以最后他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莫日根說“其他部隊盡可以退入俄國。但是我這個旅是不能去俄國的。不說我這個旅多次和俄國人作戰結下的仇太深，光是我的隊伍里有很多外蒙跑過來的人俄國人就不會放過他們。我不能拋棄我的戰士，所以我寧可戰死也不會后退。就讓我到江南去吧。”

馬占山點點頭“我把薩布力騎兵團也交給你。在擾亂日軍之后你要相機撤退熱河或察哈爾。日本人現在還控制不了所有地區，應該還能有路過去。”

24日關內各大報紙都登出頭版頭條“嫩江大捷：東北軍殲滅三千日軍”。這個消息鼓勵了成千上萬中國人，很多城市都舉行了支援黒省抗戰的募捐活動。但是黑龍江距離人民軍的控制區太遠了，現在已經沒有通往內地的安全道路，劉宗漢也只能發一封賀電而不能給予實質性的支持。馬占山現在缺彈藥，為了取得增援和補充馬占山再次發電報請求張學良予以支持，但張學良依然抱定不抵抗政策，只發了一個嘉獎令什么也不作。

24日日軍在嫩江南岸進行攻擊的準備，馬占山的部隊也在北岸埋設地雷加固戰壕。25日天還沒有完全亮日軍就分多路強渡嫩江。這次長谷在江橋兩側擺開旅團一個聯隊，東面由關東軍獨立混成旅團的

三個大隊分三處渡河。由于防御正面太寬，馬占山缺乏足夠的兵力，戰至中午關東軍獨立混成旅團兩個大隊突破東北軍在江邊的陣地進行迂回。馬占山動用騎兵發沖擊未果只得放棄江岸陣地向大興火車站方向撤退。

至下午4點鐘長谷旅團的兩個聯隊主力和關東軍獨立混成旅團主力已經全部過江。這次日軍可是小心的很，在側翼布置了掩護部隊，接連擊退了騎一旅和騎二旅的反沖擊，在旅團指揮所的坂垣向長谷報告“將軍，皇軍部隊已經突破完全突破了嫩江的防線。以馬占山的兵力是無法對我軍如此雄厚的兵力發動反擊的。”

長谷此時基本放下心來說道“要西，命令各部隊加快進攻。要一舉擊潰支那人?！?

然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頭問道“哪里打槍？”

一個參謀把頭伸出帳篷望了望回答“是行李隊方向，也許又是胡子在騷擾吧?！?

話音剛落那邊槍聲卻越來越急，然后就聽見重機槍和迫擊炮彈爆炸的聲音。長谷和坂垣都站起來走到帳篷外面“納尼？什么的干活？胡子還有重機槍和迫擊炮？”

再一看可了不得了，遠處一支騎兵正高舉馬刀從西南邊沖過來已經沖進了日本工兵的營地然后撥轉馬頭沖向日軍的輜重部隊，碰上的鬼子不是被馬刀劈死就是被馬踩死。日本工兵正在修理鐵路橋，南邊只有日軍一些輜重隊等后勤部隊，只配備了一些步槍，這樣貧弱的火力根本無法阻擋騎兵的突擊，何況日軍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倉促應戰呢。

一個參謀看清了騎兵的旗幟，驚叫道“是奉軍的蒙古騎兵！”

長谷氣得大罵“那些派出去的警戒部隊都是死人嗎？怎么會讓支那人沖到這里來？為什么不發警報？”

就像是響應長谷的罵聲，另一個方向突然又升起兩顆紅色信號彈，這是日軍警戒部隊發出的“敵襲”的信號。坂垣驚道“納尼？奉軍派了多少騎兵？趕快讓江邊的部隊回援！”

這下指揮部的日軍參謀打電話的打電話，發報的發報，還有的騎上馬直接奔江邊找部隊去了。他們心里都明白，自長谷以下所有日軍都沒有想到東北軍會這么大舉打過嫩將來，派到周圍去的警戒部隊最大的一股也只有一個小隊，這樣的兵力根本擋不住大隊騎兵，今天中午長谷把手里僅有的一個騎兵中隊派到江北去了，現在他們手里連個快速機動兵力都沒有。對了，裝甲汽車呢？還有兩輛坦克呢？現在它們在哪兒呢？

很不巧，日軍的裝甲汽車和坦克成員看到今天不可能渡江就返回營地檢修機器了，而他們的營地是和炮兵的營地在一起，已經被嘎達梅林的馬刀掃過了一遍。當嘎達梅林沖進日軍炮兵的營地時，日本坦克手剛剛把坦克發動機的蓋板蓋上，結果讓騎兵們往坦克里塞了幾顆手榴彈。

莫日根殺散日軍警戒部隊和零散人員之后便直奔江橋，那里日本工兵再次搭起了一座便橋。莫日根他們沿江追砍日本工兵，把很多人趕進江里，然后再次破壞了便橋。莫日根站在江堤上一回頭看到不遠處有幾座帳篷，帳篷上還架著天線，一些日軍在周圍組成了一道單薄的防線?！斑@會不會是日本人的指揮部？”莫日根想道。他舉起馬刀向帳篷的方向一指，一個騎兵連便狂風一樣撲了過去。

板垣征四郎看到莫日根突然帶著騎兵殺來嚇壞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只能硬充硬漢，拔出倭刀喊道“所有人員跟我出擊，保護旅團長！殺給給！”

不管怎么說關東軍的高級參謀都帶頭上陣了，指揮所里的參謀文書勤雜兵都拿起武器沖出去加入了警衛小隊。

鬼子的警衛小隊的歪把子機槍這時候實在是急死人，射速慢不說，要追射橫向移動的目標還必須重新架槍。鬼子小隊長急的哇哇直叫兩挺歪把子也擋不住快速逼近的騎兵，這時候他一個勁兒的后悔為什么警衛小隊不配備擲彈筒。

騎兵連在付出了十幾個人傷亡的代價后馬蹄便踏在日軍小隊的散兵線上，騎兵們一手揮舞著駁殼槍或者霰彈槍猛烈轟擊，一手揮舞馬刀劈砍，轉眼這些日軍不是給打得渾身窟窿就是身首異處。那些日軍參謀勤雜兵呀呀叫著沖上來用倭刀和步槍與騎兵們展開白刃戰，更是給砍得血肉橫飛。但是這些鬼子讓騎兵們拖延了幾分鐘時間，在砍死最后一個手持倭刀的鬼子之后子彈已經從江岸方向打過來。莫日根用眼角一掃看到一大群鬼子嚎叫著正拼命向這邊奔跑。想從容打掃戰場是不可能了，莫日根催動戰馬沖到帳篷前用馬刀劃開帆布，后面的騎兵立刻把手榴彈扔進去然后大家調轉馬頭把傷員拉上馬背迅速撤退。

聽到馬蹄聲遠去后板垣征四郎才戰戰兢兢的從一具少尉的尸體下面爬出來，趕緊爬上兩步抓起他的倭刀然后站起來作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舉著倭刀對遠遠沖過來的日軍喊道“帝國的勇士們，跟我沖鋒殺光支那人！”

其實這時莫日根的騎兵已經閃到起火的日軍營地后面看不到了。

莫日根這次突襲給日軍造成的傷亡并不大，但是卻讓長谷旅團的指揮機關基本癱瘓，并且燒光了日軍的糧秣彈藥，對日軍士氣的打擊太大了。第二天日軍只能等待后援沒有再進攻。日本政府再次被進攻嫩江橋的慘敗震動，決定增調第十、第十八師團和騎兵旅團全部，并增派四個飛行中隊到東北。

26日日軍第三混成旅團一部、第四旅團和臨時野戰重炮大隊到達嫩江與長谷旅團會合再次發動進攻。馬占山指揮部隊在大興與日軍反復爭奪至29日彈藥告罄工事殘破只得撤至三間房的預設陣地。在這個時候眼見張學良不會增援，彈藥消耗支撐不了幾場戰斗馬占山終于下定了決心采納莫日根的建議，允許莫日根騎兵旅進入嫩江以南襲擾日軍后方。

日軍攻占大興傷亡也不小，特別是彈藥消耗巨大，所以日軍遲至8月3日才再次進攻，并且日軍收編的張海鵬舊部偽軍也加入進攻的戰斗，戰況空前激烈。8月3日莫日根命薩布力騎兵團突襲泰來。泰來有日軍飛機場，騎兵團全殲機場守軍一個中隊，燒毀飛機十余架。莫日根則再次率旅主力殺到洮南。洮南現在成了日軍收編的偽軍的大本營，有些在怡洽帶領下投降日軍的東北軍正在此處整編，騎兵旅一殺到偽軍立刻炸了營。很多東北軍是形勢突然巨變還在懵懂之中只得聽從怡洽的命令，現在見還有東北軍在抗日當即就有四個營的部隊反正。此外大量士兵趁亂攜槍離隊，鬼子企圖拼湊偽軍的企圖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在洮南打了這一下子之后莫日根便率騎兵旅直插長春，沿途所過之處見到能用的鐵路就全給扒了，管他是俄國人的產業還是日本人的產業呢，反正現在誰抗議莫日根也不管了。

這下鬼子尷尬了。鬼子的主力都在向北攻城略地，長春周圍兵力不多，見騎兵旅的部隊浩浩蕩蕩直奔長春而來立刻就慌了，一邊把部隊向長春集中一邊命令第四旅團立刻撤出戰斗追擊莫日根，正在向哈爾濱進攻的第三混成旅團立刻派部隊回援長春。第四旅團的部隊一撤再加上鐵路中斷前線日軍彈藥缺乏，正在向三間房防線進攻的日軍只得主動撤退。馬占山趁機以步騎兵配合實施反擊殲敵近千，暫時守住了陣地。不過現在鬼子已

經顧不得這些了，守住長春要緊啊，到8月6日日軍已經在長春周圍集結了一萬多兵力準備一舉吃掉敢于進攻的東北軍騎兵。可是在8月7日日本偵察機卻報告東北軍騎兵改變了行軍方向，看樣子不來長春了而是南下了。

這個消息可把本莊繁嚇了一跳“東北軍騎兵南下溜達什么？難道想進攻四平？”四平的兵可是已經調空了。本莊繁親自下令抽調兵力保衛四平，命剛到東北的騎兵第四聯隊進行追擊，爭取在四平全殲東北軍騎兵。本莊繁下命令容易，可各部隊調動卻困難，自從莫日根率軍南渡嫩江后本來就漸入佳境的各地抗日武裝全都積極行動起來扒鐵路、毀橋梁，挖陷阱打悶棍。分散在各縣城的鬼子要出個門是很不容易的，行軍基本靠走——連公路上也全是坑根本沒法走卡車——通訊基本沒有，還要時刻提防別踩上地雷挨了冷槍。等到8月9日日軍集結四千多部隊于四平時莫日根卻再次改變行軍方向，晝夜行軍并利用樹林避開日軍飛機偵察轟炸，從四平和長春之間插到四平以東。

“這還有完沒完了？”本莊繁和橋本虎之助、石原莞爾都是一個頭兩個大：東北軍是想打吉林城呢還是想打鐵嶺呢？這下橋本又要重新調動兵力，日軍士兵的兩條短腿又要拼命搗騰了。本莊繁怒了：你一支騎兵部隊讓整個吉林、黑龍江的皇軍都陪你玩兒嗎？他命令第四騎兵聯隊聯隊長三村英夫大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消滅支那騎兵保證治安。”

三村英夫接到命令不敢怠慢連忙帶領本聯隊和兩輛坦克、幾輛裝甲車加上一個大隊乘坐卡車的鬼子就從四平出來。可本莊繁沒有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為什么莫日根敢在日軍飛機經常在他頭上溜達的情況下深入日軍占領區與日軍周旋。三村英夫開始追趕之后才切身感覺到這支東北軍騎兵的行軍速度太快了，很快坦克和卡車便因為公路上到處是坑落在了后面。三村英夫就想不明白了，你就是長在馬上晝夜行軍那馬也受不了吧？可莫日根的騎兵就是受得了，就是因為要在速度上取勝他的騎兵都配備雙馬，歇馬不歇人，吃飯睡覺都在馬背上，只有白天稍微休息一會兒，其他時間全在走路。

日本騎兵配備的馬匹是日本引進歐洲名馬和阿拉伯馬雜交培育的優良品種，個頭高大在沖刺速度等方面已經接近英國純血馬的水平，但是長途行軍卻不是這種馬的優勢。反觀莫日根部隊騎得蒙古馬和一些頓河馬雖然個頭較小沖刺慢但勝在善走、耐粗料，長途奔襲卻是其優勢。所以莫日根只要不與日本騎兵接觸只是一味行軍，日本騎兵的優勢就根本發揮不出來反而追趕的很是辛苦?？杀厩f繁的命令十分嚴厲，三村大佐又急于建立功業，日本騎兵便咬牙飛奔終于與莫日根的殿后部隊發生了交火。

莫日根本來準備再在撫順一帶虛晃一槍的，發現日軍騎兵追上來卻是意外之喜，立刻命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轉向西豐方向拉開與日本騎兵的距離。三村則繼續在后面緊緊咬住，兩支騎兵便一前一后進入了西豐起伏的山巒中。這地方山林不少，三村大佐漸漸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山林峽谷之間，由于山林的遮擋偵察機也不能及時報告東北軍騎兵的動向。三村大佐顯然沒有聽過中國那句老話“逢林莫入”，還認為是自己的追擊讓東北軍害怕所以東北軍只好鉆山溝。他不禁高興起來不斷鼓勵部下加快速度。結果是三村大佐卒于8月11日，第四騎兵聯隊自此除名。

等橋本虎之助接到駐長春的第二師團司令部的報告聯系不上第四騎兵聯隊時就隱隱覺得不妙。8月12日日軍偵察機報告發現東北軍騎兵再次出現在昌圖附近卻沒有發現第四騎兵聯隊的蹤跡時橋本就徹底明白大事不好，趕忙重新調整兵力命令前往堵截莫日根的各路部隊就地警戒。即使是日軍聯絡機、偵察機四處給鬼子扔聯絡筒仍有幾支鬼子部隊沒有收到撤退的命令，迎面和莫日根遇上了。就是有飛機助陣鬼子還是被騎兵砍了四百多人，而且隨后莫日根竟然又率軍向北急進一副要直逼四平的架勢。

現在對日本軍隊來說進攻齊齊哈爾已經是次要的事情，如何消滅四處游走的東北軍騎兵才是首要大事。本莊繁命令集結兵力在四平建立防線，剛在大連登陸的第十師團部隊即刻向奉天、鐵嶺四平、公主嶺運動。就在日軍亂成一鍋粥的時候，8月13日莫日根卻突然分成幾股分別向開原前進或是想從西面繞過四平，日軍派兵攔截卻都撲了個空。等日本偵察機再次找到這支部隊的時候，他們距離通遼只有不到50公里，已經跳出了日軍的包圍圈。

莫日根騎兵旅這次深入敵后十余天雖然作戰不多但是卻攪動了兩省的日軍。由于日軍忙于防范莫日根很多原來占領的地區兵力被抽走，東北挺進縱隊趁機發起攻擊消滅了不少零散日軍，日軍剛剛修復的一些鐵路、橋梁又被癱瘓。日軍進攻齊齊哈爾的部隊被調離一半，第二師團的部隊因為鐵路被破壞，缺乏彈藥供應有十天不得不停止了進攻。馬占山事后的評價正是莫日根騎兵旅的這次行動將日軍對黑龍江的占領推遲了一個月。

但是無論黑龍江的東北軍如何英勇終究勢單力薄。整個江橋抗戰過程中只是在8月4日收到一批人民軍經察哈爾運去的十萬發子彈，再也沒有外援。反而日軍不斷增兵，日本的兵工廠也開始增加工人晝夜加班生產保證武器彈藥源源運抵東北。9月11日馬占山彈盡糧絕，日軍占領齊齊哈爾。馬占山率部撤往克山、拜泉、海倫一帶集結。日軍由于缺乏彈藥暫時沒有再追擊。

江橋抗戰雖然以失敗告終但是烈士的鮮血沒有白流，黒省東北軍的奮起抗擊造成了中國政治版圖的巨大變化。就在日軍進攻齊齊哈爾的這一天北平天津等地爆發了上萬人的學生請愿游行要求張學良立刻反攻東北。在張學良行轅門口有學生演講“黒省軍隊不過三萬，沒有得到一兵一卒一槍一彈的援助卻以一己之力抵抗日本軍隊近兩月，斃傷日軍萬余人。東北軍超過三十萬，有中國最大的兵工廠，如果以東三省三十萬東北軍之力能打多長時間？能消滅多少日本人？東三省一定會被日本占領嗎？如果舉全國之力能消滅多少日本人？與日本全面戰爭真的會亡國嗎？中國人真的是一盤散沙嗎？看看東北吧。日本人打進來連土匪都下山打日本了，誰能說中國是一盤散沙？只要中國人團結起來任何國家都無法戰勝中國！少帥，你為什么不抵抗？為什么拋棄東北的同胞？”這邊正演講那邊就有東北學生血諫，維持秩序的東北軍不能不為之動容。對此張學良也感到了壓力，他只得通令嘉獎馬占山和參加江橋抗戰的部隊，任命馬占山為察哈爾省主席兼警備司令和東北抗日義勇軍副總司令。

蔣介石看了北平黨部關于學生示威的電報后感到鴨梨山大不禁拍了桌子“娘希匹，學生不好好讀書偏要管國家的事情。輕狂！”是啊，他正準備犧牲東北換取一段時間統一華南地區，到時候學生是不是也會這樣向他請愿？處理不好可是有損領袖的權威的。

董志勇看了天津張春雨的電報后回電“這樣的運動要繼續搞下去，要通過這些運動把愛國思想滲透到東北軍內部，用愛國的壓力促使東北軍分化，為接收東北軍做好準備。此外要盯住溥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