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你那點肺活量,不用三分鐘就憋不下去!徐暮云為了不讓你露餡,勢必得強迫你!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米初妍根本就沒有去想那么多如果,然后!
他眸底凝光的注視著,像是在等待米初妍的回答,而米初妍被他的各種假設給鬧的,有些糊涂,張口:“我……”
總覺得他的話有哪里不對,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嘴巴微張,許久才是無力:“說來說去,你不還是介意徐二哥!”
“沒錯!我是介意徐暮云!但那樣的情況下,我還不至于拎不清!”寧呈森崩著牙,否決了她的觀點。
米初妍也是脫口后,才察覺到他亦發(fā)難看的面色,知道又撞了他死穴,也不好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忙低頭,轉移話題:“那個邱志光是誰你知道嗎?”
好長的空隙,米初妍聽不到寧呈森的任何反應,直到她莫名的抬頭想要看他究竟在做什么的時候,才發(fā)現,他已然直身,踏了半步到她面前:“回去把檢討書重新寫好,充分認識到犯錯的根源,并且保證此后絕不再犯,我就會考慮,告訴你邱志光是誰。還有,一篇手稿,我不想看到徐暮云三個字出現三遍以上!”
米初妍覺得他開始蠻不講理,這件事本來就跟徐暮云關系很大,她寫個檢討書,怎么可能不出現他的名字!還不準超過三遍!有時候一段話就已經是三遍了好嗎!
好歹她也是腆著臉哄過了,也好歹她是聽他話寫那么多字的檢討了,好歹她溜須拍馬什么好話也都寫盡了,他至于這么抬著杠著!
伸手,抽走那份檢討,崩著一張小臉:“愛看不看!”
凌晨一點,她眼睛酸的要死!手腕也酸的要死!她如果再來一遍,她就是抽風的那個!捏著辛苦寫下的手稿,米初妍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而寧呈森,竟然也不再出聲,由著她去!
回了臥室,隨手把檢討書丟在床頭,抱著衣服去沖澡。沒再去客臥,兩個人這樣生著悶氣不上不下的,如果再因為睡哪兒的問題搞分歧,可就真的鬧起來了。
米初妍覺得寧呈森幼稚,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在為些有的沒的鬧脾氣。她認錯了,說自己不該不自量力去靠近那幫人,說自己不該讓他擔心,保證以后絕不再冒然行事,她還要怎么著?
好了,這里認錯態(tài)度他沒得挑,就又繞回到徐暮云的問題上,計較到連檢討書上出現他幾遍名字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還有,一會兒說自己不至于拎不清,一會兒又說不準寫徐暮云的名字超過三遍以上!前后都是自相矛盾的話,讓她根本無從去分辨他此刻到底什么心態(tài)。
她還就不信,如果她非不寫,他能不讓她睡覺!科室那邊現在不比以往,不是他統管,也是考核的關鍵期,能不能留院,這兩三個月很關鍵,她是說什么都不會懈怠的!
而且,上兩個月才因為跟他的關系曝光遭受很多非議,如果這次留不了院,背后肯定又得被人指摘。別到時又說,她沒了寧呈森看著就不行,說她沒有自己真本事,說她當寧呈森學生一年連留院都做不到給寧大主任丟臉!
她不喜歡別人覺得寧呈森公私不分,雖然他有時候確實會假公濟私,比如想削潘閔宇的時候。也不喜歡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也受人非議。更不喜歡自己得過且過一事無成,到最后變成那個配不上他,走不進他世界的可悲之人。
跟他在一起,愈加激發(fā)了她想要成為一個好醫(yī)生的決心!那樣的話,他們會有越來越多共同話題,也有共同的人生目標,待他日他再搞科研,也許她還能分憂解勞!
帶著這樣的想法,米初妍擦干頭發(fā)上了床,枕頭占位,她隨手丟到旁側,不小心戳到床頭柜,把那兩頁稿紙給戳到地板上。
深夜未眠,在寧呈森那里受的氣未消,米初妍不免有些煩躁,丟了枕頭,半個身子趴在床沿去夠那份檢討,撿回一張,另一張怎么也夠不到,憋的臉紅耳赤最后還是不得不下床去撿。
郁悶自己苦心熬出來三千來字被寧呈森嫌棄,撿回來的時候,將自己丟回到床上,仰躺著閱讀,她寫的時候情感涌上來,那是聲情并茂的感覺,就挑不出來,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還說什么犯錯的根源,她根本想不出來他所謂的根源是什么好嗎?
米初妍瞇著雙眼,逐字逐句的看,看不過半頁,她就覺得哪里好像不妥,可是,當她回過頭去重新閱讀的時候,又沒發(fā)現哪里有字句不順。
可是,越往下看,那種不妥感就越強,直到她讀完整頁后,學著他的樣兒,一目十行的掃視,這樣一掃,問題出來了!
整頁紙,每個角落都有徐暮云的影……
后來她特別無聊的去細算了下,單是徐暮云的名字,在她的筆下就出現過十三次!所以,這就是寧呈森覺得這份檢討書看不順眼的原因?
米初妍覺得,她有時候就是會控制不了犯欠,有了這樣的認知,哧溜又下了床,跑去書房向他求證。
當時他在看手提,修長的大手擺在鍵盤上,熟練敲字,跳躍的指尖煞是好看。她湊過去,從后面摟住他的脖子,好笑道:“如果我把那些名字都劃掉,總不用重寫了吧?”
他不語,她晃了晃他的脖子:“你倒是給個話??!氣性怎么就那么長?我都腆笑多少次了,你還板著臉?崩著臉多顯老,這樣走出去,小心人家說你是我叔!”
“我是你叔?我覺得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幽冷的嗓音,自前方向后,繞至她耳側,讓她不覺發(fā)杵。
唇角抽了抽,米初妍略有些不適,繞著他脖項的雙臂,也不禁松了松:“如果什么都不是,那我住你這里算怎么回事?我欠是不是?”
如果什么都不是,那她為什么要厚著臉皮跟他回寧家?如果什么都不是,那她為什么死乞白賴的求著瞿安和徐暮川要去H市?如果什么都不是,她為什么要冒著危險去接近那個死刑犯?如果什么都不是,她為什么又在發(fā)現寧婕的不對勁之后跟隨過去?
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憂他所憂,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父母面前一句他的不好都不肯說!
米初妍不知道他說的是氣話還是什么話,總之,他的這句話讓她心里特別的不痛快,甚至,微微的傷,胸腔至喉嚨,涌起澀意!
她徹底松了他,卻是沒有離去,繞至桌前,有些固執(zhí)的對視他的深眸,非要得到他的解釋他的回答。
而寧呈森,也徹底抬了首,手提被他的大掌壓下,靠著椅背看米初妍,聲線啞沉:“我介意你跟徐暮云甚至是任何一個男人的任何親密舉止,但我更氣你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讓我氣翻天的,是我明明就在你身邊,當有了危難的時候,你根本就想不起我來!”
“你發(fā)現寧婕的時候,我離你多遠?V308包廂離你多遠?就算你要看著她不想她消失在你的視野中,那請問,你給我打個電話需要多久?發(fā)條幾個字的短信需要多久?”
“那一次在倫敦機場從徐暮川手中接過被他劈昏過去的你,那個晚上看著酒店浴室無助瘋狂到要自殘的你,那個白天在門外聽到你和徐暮云談話的聲音,每一次回想都能剜我的心!我說過,這輩子定護你周全,即便拿我的命!”
“如果今天因為你的偷聽再度讓自己陷入險境,而我卻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那邊跟曼夫柯的人談怎么簽約,如果你有任何的萬一,你還想不想讓我活?”
“邱志光就是H市監(jiān)獄的那個光頭,我舍棄暫時的利益也要把寧婕逼回到穗城,是因為我想利用寧婕去搭周鴻生的那條線。我昨天告訴過你,我跟你說那么多事,從來不想你去摻和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清楚的了解我而已!對我來說,只要你平安,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說過的話你在乎過嗎?你有沒有細細推敲過,我每次跟你談話的時候都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你有沒有反過角度想過,每一次你受傷我心里有多痛?米初妍,我是你的男人,當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想要向你靠近的時候,我就要付起對你的責任!我不允許我的女人處處為我入險,然后一不小心沒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