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牙膏刷著牙,韓米珈覺得是那般無奈。
在她洗漱完之後,出來的時候看著還賴在牀上不肯起牀的韓舒遠默默地嘆了口氣。換好了衣服之後,她準備和他道別,告訴他一聲她就要走了,卻沒想到還不等她說話,韓舒遠趴著的悶悶的聲音就響起。
“媽咪,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韓舒遠背對著韓米珈,讓她猜不到他此刻是什麼表情,“昨天晚上安扣和爹地都找你談話了,爲的是同一個事情嗎?”
“你會選擇和安扣走還是會和爹地在一起?”
韓舒遠的問題,讓站在原地的韓米珈的身體不禁怔了一下。而他的這個問題,也讓她那麼難回答。其實心裡有著很是明確的答案,可是終究是無法說出口,因爲她比誰都明白這是一條看不見終點的路,而她無法前進更無法折返,就只有往旁邊的路走。
“媽咪可以選擇舒遠嗎?”
避開了正面回答,韓米珈佯裝出一副輕鬆的口吻,問著在被窩裡的韓舒遠。也不等自己兒子迴應,她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包包,說了句:“好了,媽咪要出門上班去了,你乖乖的在這裡。”
說罷,韓米珈就拿上了包包離開了房間。
而聽到關門聲之後,韓舒遠愣愣地看著窗口,一張?zhí)煺娴男∧樕蠀s露出淡淡的哀傷。他太過了解自己媽咪,當她說出這樣的回答的時候,就說明她已經口是心非了,也代表著她不會去爭取任何,只會以最傷害自己的方式繼續(xù)下去。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如此自私地讓媽咪帶他回來的吧!
韓舒遠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小小的年紀,卻有著太多的想法,既想要好好守護媽咪,又想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韓舒遠覺得自己好貪心,貪心得讓他自己都覺得這些東西都無法兩全……
當韓米珈下樓的時候,蘇明正指使著傭人們,訓斥著其中一個沒有將客廳茶幾下方的玻璃碎屑清理乾淨。話說完之後,她就看到了從T型樓梯上走下來的韓米珈的身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蘇明自然是以極爲惡毒的眼神瞪了走下來的韓米珈一眼。
就在韓米珈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了從偏廳走出來的歐楊,從他的臉色看來,並沒有原先的紅光滿面,甚至也帶著一絲死氣沉沉。在看到她的時候,歐楊也並沒有像原先那麼客氣,甚至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後便繼續(xù)往前走著。
朝著他頷首微笑之後
,韓米珈便離開了客廳,心頭更是浮起了一絲諷刺。也許,自己在被利用完之後,就是這副下場。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學會了反抗,不管歐楊如何,她都要帶著韓舒遠離開這裡。自此之後和歐家的所有人都撇清關係,包括歐冶欽……
站在樓梯上的歐冶欽,正巧就看到了韓米珈離開的背影,而就在他準備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樓梯上的歐冶銘。他看著自己,眼眸裡也同樣看著韓米珈離開的方向,在收回目光的時候,兄弟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眼。
歐冶欽瞇起了眼睛,他的目光給了他一種極爲不祥的預感。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邁出了腳步往下走去,表面上看上去依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可當兩人的身體逐漸靠近的時候,就只見歐冶欽以警告的口吻低低地對著身邊的兄長說道:“你可別想什麼歪主意傷害她。”
聽到歐冶欽如此先發(fā)制人的話語,歐冶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咳嗽了兩聲,捂著嘴,一副虛弱的樣子,同樣以低低的聲音迴應:“冶欽你可真會開玩笑,我一個長期病弱的人,能做出什麼欺負她的事情來?”
歐冶銘說著,擡起頭來看著歐冶欽一眼,他彎彎的眼睛,眼眸裡那讓人討厭的笑意卻給了歐冶欽一股極爲不好的預感。只聽他後來又補充了一句:“再說,她不是有你這個守護神麼?能出什麼事情?”
當這句話落入耳中到時候,讓歐冶欽原本邁著往下的腳步給僵住了。歐冶銘收回了目光之後繼續(xù)往下走去,而看著他的背影,歐冶欽的臉上露出了極爲不爽的表情。果不其然,他必定會採取什麼行動,那麼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如何保護好韓米珈了……
在走出歐家的時候,歐冶欽便撥通了殷政楠的電話。
“是我。”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還不等殷政楠說話,歐冶欽便先開了口,“那天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殷政楠,光是聽著歐冶欽的語氣就已經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冒著一股無名的怒火了。不知道爲何,他居然覺得事情變得好玩了起來,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頑皮:“可以考慮下啊,反正我活這輩子,還真沒做過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好,那你就先採取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帶著米珈離開這裡幾天。”歐冶欽停頓了一下,眼神裡露出一股殺氣,“先轉移下人家的注意力,才方便背地裡的行動。”
既然有了殷政楠的配合,歐冶欽往前走著的腳步都踩得更加堅定了起來。他垂在兩邊的雙手,用力地握成了拳,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變得可怕了起來,所作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鏗鏘有力。在上車離開前,他的目光又一次轉過來看著他身後的歐家,看著這座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別墅,眼神裡露出的兇狠
是那麼明顯。
於是,在韓米珈剛剛抵達公司的時候,就接到了要出差去的指令。這使她十分不解,但也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上午接到出差的指令,才知道當天傍晚的飛機起飛……
下午的時候她回去收拾了幾件衣物之後便前往了機場。在候機室等待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原本她心想著這應該不會是歐冶欽特意的安排,更想著發(fā)生了這樣的情況,他也應該不會是同自己前往出差地的那個人。
當一雙運動鞋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猛地一個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殷政楠瞇著眼睛微笑著的臉。看著她臉上急劇變化的表情,殷政楠的微笑從剛剛的禮貌變成了調侃。他彎下了身子來,壞壞地笑著說道:“怎麼?因爲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歐冶欽,失望了?”
那副說話的語氣,和歐冶欽簡直相像至極。韓米珈扁了扁嘴巴,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極爲正常,將目光別向了別處,淡然地迴應了一句:“殷總真是會開玩笑,我求之不得與你同行。”
聽到韓米珈這陰陽怪氣的話語,讓殷政楠不自禁地就露出來一個笑容。他笑著坐在了韓米珈的身側,直視著前方,說道:“這麼說來,韓小姐是對我有意思咯?”
“我……”
“只可惜的是,我這輩子就認定瀟婷一個女人。”
不等韓米珈把話說完,坐在她身旁的殷政楠就打斷了她。而他突然之間吐出口的這一句,讓韓米珈將原本在喉嚨口的話語統(tǒng)統(tǒng)嚥了回去。一時間,她竟然還沒有將殷政楠的話給消化掉,而當她徹底領會了殷政楠說的這話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她覺得他簡直就是在開玩笑。瞪大了雙眼,下顎也因此而張得老大,可她身旁的殷政楠在說完這話之後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認真。絲毫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這樣的模樣,讓韓米珈如何迴應他呢?
嚥了口口水,韓米珈好似就明白了這次被安排和殷政楠一起出差的緣由。是不是,爲了讓她知道這場“聯(lián)姻”中更多的真相,亦或者是歐冶欽所安排的另一場苦肉計?
想到這些,韓米珈的眼睛便瞇了起來,她沒有迴應殷政楠的話,兩個人並著肩坐在機場的候機室裡。此後的時間裡,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時間流逝。
而就在那個時刻,在歐冶欽還沒回到歐家的時候,歐冶銘就已經從自己安排在家裡當司機的左右手易雷口中得知了韓米珈今天傍晚的飛機飛B市的消息。
得到這個消息的歐冶銘,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他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喝下一口清茶,眼眸變得愈發(fā)明亮了起來。
“少了一個障礙,就讓接下去的事情變得容易得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