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手就像折翼的飛鳥在空中滑落,墜下清亮的曲線。
此時一隻手直接緊緊抓住了她的右手,手雖不大,卻是強健的給了她力量,緊緊的不鬆,強有力地將她身體拉起,連同彎曲受傷的腿。
緊接著又是一隻手,將她半邊身子直接抗住,她的身體一下子就貼在了脊背上,感受到強健的肌肉,有力的給予安全感。
她就這樣被他拉起。
兩個人都出奇地沒有講話,他攙扶著她,她貌似乖巧地配合著走了出去。
小路悠悠,雜草叢生,雖不常來走動,但是這草也太過於繁茂。好在草雖長,毛亦多,卻無清晨露水的煩惱。
沿途雖不長,但小路曲折,時隱時現;前方溪流似不遠,可見一條白帶在那邊。
走了一會兒,兩人卻是還沒有到,畢竟冷莫攙扶著,身體也比較倦,兩人自然走不快。
行至某一處,輝段月突然甩開冷莫手臂,冷莫還沒搞明白,她就衝到一邊,在草里拉出一根枯木枝,又折幾下,成了一根天然的棍子。
冷莫看這操作也不好說什麼,“要我幫忙嗎?”但一看見她那眼神就像是直接嘴被縫上了,不敢做聲。心中一點點冷汗,有點……悲。
兩個人再次踏上了一條路,只不過現在輝段月強忍著腳的疼痛,歪歪扭扭地拄著木棍走著,期間冷莫想幫忙也都作廢,被那眼睛一盯,他伸出的手就只能夠放下。
小路蜿蜒,平鋪在地面上,交錯與樹林之間,隱隱約約地延伸至前,到那遠方朦朧交疊的重山。
路上雜草不少,卻有著昏黃厚實的路直接破開,一直延續。
前方草仍濃,卻不料猛地一下,草從的摩擦聲一陣,突然間就以撲通一聲戛然而止。
冷莫剛剛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快到了,就聽見這動靜瞬間明白輝段月這是掉下去了。這一出對他們這些善水性的是極好的一個地方。一個稍微高一點的斷崖,也就那麼一米多點,下面就是溪流,所以他都喜歡直接跳水,享受那種瞬間水的擁抱。畢竟這水至少比海水好喝多了……
如今不跳也得跳了。
瞬間的清冽的水流,對輝段月而言那就是偷襲,沒有一點點防備。早先在草裡滾了幾圈,突然間又陷入冷冰冰的水中。
那感覺真的很像絕望……這是她此時唯一的念頭。
溪流綿長,洗刷著她,她此時的木棍也被卷攜而去,頭髮在水中散開,一塊塊污泥,一點點的血跡,皆在冷清的洪流之中點點消散,連同那一點點溫度。
她的眼睛,看向水上,那是碧藍的天空。
然後,她就看見了水面破碎開來,又是一個人衝了下來,兩雙手臂張大,直接就想要抓過來。
而那手臂也的的確確抓到了她,直接牢牢地抓穩了她的一隻手,在舒緩的水流之下,在一陣水泡接連破開後,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有點冷漠的臉。此時此刻,他的臉也似乎被凍到了,略微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