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內吃飯的三個人都是靜悄悄的,林逸還時不時的看一眼蘇娘,那幽怨的小眼光像是在指責蘇娘做的不對。
尷尬的扒了幾口飯后,蘇娘終于承受不住了,放下了筷子。
她站起身,邊往里屋走,邊說道:“我現在要去研究藥方了,你們吃完后自己收拾一下,記得不要來打擾我。”蘇娘一字一句的說道,特別是在打擾兩個字加重了聲音。
林逸眼前一亮,立刻答應了。
當沒了蘇娘的影子,林逸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門口。阿雪喊住林逸,道:“你要做什么?”
林逸沒有回頭,回答道:“喊云亦錦吃飯。”沒有一個人能餓兩頓受的了的,現在蘇娘進去研究藥方了是最佳時期,他掀開了簾子,發現簾子后面空空如也,坐在門口的小女孩身影不見了。
“云亦錦?”
林逸四顧了一圈,發現真的沒人影。
“阿雪,我出去找一下云亦錦。”林逸說道,順勢走出了門,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觀看魑魅島內部,人聲沸鼎,熱鬧非凡。
但在這么多人當中尋找一個小女孩的身影還是很艱難的,林逸穿過一個個店鋪,直到走到中心區域,那是最大的賭坊,柱子都是由黃金鑄造的,十幾顆夜明珠鑲嵌在上面,照的金碧輝煌。
林逸看的呆愣,無法挪動腳步。
“來來來,買定離手!”
“二四六,大!”
隨著莊家大聲喊,有的人懊惱的拍桌,而有的人將所有的銀兩都搜刮回去。
林逸看著這些人,搖了搖頭,心想云亦錦不會來這種地方。就當想要走回去的時候,人波涌來,他穿梭在這些人當中,被推來推去,最后被推到一桌賭桌上。
“就是這個女娃,手氣賊拉好!”
當一切都安定下來后,林逸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這些人敢情是過來湊熱鬧的。他定了定神,看向前方,震驚的差點沒掉下巴,他脫口而出,“云亦錦!”
云亦錦坐在一方,獨坐大。
而她的正對面坐著錦衣華貴的男子,面色鐵青,惡狠狠的盯著云亦錦,想要以目光威震人。不過云亦錦卻跟沒看到似的,眼眸垂下,睫毛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明明只有六歲的模樣,如此端正的坐著,難以掩飾的老熟氣息。
“發牌!我就不信邪了,能每把都栽在你這黃毛丫頭手里!”
云亦錦嘴角一勾,也不多說什么,直接在堆在自己面前的銀兩往前一推,說道:“全押上了。”
“跟!”
店家確認了賭押銀兩數目,點了點頭。
“開始發牌。”
賭坊的牌稱作葉子牌,是竹子皮制成的,加上獨特的手法,根本造不了假。莊家將各兩張牌推至兩個人面前。
云亦錦沒有立刻拿起牌看,而是微微一抬,指尖撫過牌面,之后放下。
站在她身后的壯漢有些失望,對著云亦錦面前對賭的人搖了搖頭。錦衣華貴的男子暗暗罵了一聲,這女娃還真警惕,不過這么一來,她就看不到自己的牌了,是繼續加牌還是定離就把握不準了。
云亦錦從剛開始賭局的時候就注意到身后有人,而且肯定是別人的眼線,她光明正大的看牌,可能就會告訴對面的人她的所有牌。不過……云亦錦依舊是一副自信的樣子。
“是否要加一張牌?”
云亦錦點了點頭,表示需要。
錦衣男子則搖了搖頭,心想本大爺的這副牌還不能贏過你?!他目光死死的瞪著云亦錦,云亦錦雙手收入桌底,根本不去碰兩張牌。
當店家將一張牌推至云亦錦的身前,云亦錦目光凝重。
“開牌嗎?”
“開!不過……我要加個條件,若是我贏了,你下跪磕三個頭,說大爺我錯了。”錦衣男子一副勝券在握,抬起下巴說道。
云亦錦淡淡的看了一眼男子,說道:“可以。”
“好了,開吧!”
“等等,”云亦錦喊停,看向男子,說道:“似乎只有你附加條件不太公平,這樣吧,若是我勝了,你跪下來大喊三聲,姑奶奶我錯了。”
錦衣男子滿臉通紅,一拍桌子,差點罵出口。
“對對,這樣才公平……”
“跟一個女娃斗,連這一點都答應不下來,還算什么男子漢……”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他們就是圖個熱鬧,有這么大的樂子可看,恨不得把事情鬧的跟天一般大。錦衣男子受不了壓力,便咬牙切齒的說道:“知道了。”
錦衣男子坐回位置上,云亦錦更是挪動都沒有一分,雙手放入袖子內,淡然的看著前面。
莊家同時握著兩個人的牌,之后一并翻開。
所有人看到后嘩然,錦衣男子看到牌后,面色變的蒼白,站起身,指著云亦錦說道:“你使詐!”
“要不然為何三張牌都是六點!”
青色的葉子牌,每張牌上的六個紅點觸目驚心。
“右方勝。”店家指了指云亦錦,云亦錦淡然的看向錦衣男子,嘴角勾起了微笑。“現在你該履行賭約了。”
“你使詐!”
云亦錦站起身,面向眾人,說道:“發牌后我可碰了此牌,或者是我掩藏了?”
周圍的人圍了三四圈,根本水泄不通,而且這么多雙眼看著,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沒本事換牌。隨即為云亦錦證明的人一個個脫口而出,最后變成了指責錦衣男子輸不起。
“你……我……”
錦衣男子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什么,是他輸了。
不過要是像一個女娃下跪,這簡直是啊刮了他的顏面,他堂堂一個縣主兒子,還有沒有臉活著了。
錦衣男子哭喪著臉,看著云亦錦。
“愿賭服輸?”她淡淡的開口,站在錦衣男子的面前,個子雖矮小,不過目光中的冷意,讓所有人都打了寒顫。
錦衣男子看向身后,點了點頭。隨即有兩個壯漢走出,其中一個人抓住云亦錦的衣領,將她拎起來。
云亦錦死死的扣住壯漢的手腕,臉色漲紅,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愣是沒有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