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門外。
一個樣貌憨厚的男子背著框子,似乎在等人,過了會兒,太子府里面匆匆忙忙的走出來碧衣女子,在看到男子之后,露出微笑,迅速的走過去,“阿武,今日早了一些啊,久等了吧?”
“沒有沒有,在太子府面前多站一會兒都覺得光榮的!”阿武笑笑,樣貌并不是那么好看,但看起來是忠厚老實的人,而且年紀與女子相當。
兩個人看起來甚是熟絡,青竹看了眼框子,隨即說道:“趕緊把框子放下來,背著多沉啊……”
阿武也沒拒絕,順勢就脫下了框子,之后掀開了上面的遮陽布,給青竹看了一眼,說道:“這次的草藥可好了,我與阿爹去山上挖的,特別新鮮,藥效也非常不錯……你看這苦澀味,這樣才正!”阿武喋喋不休的說道,看著那些藥草的時候,眼上覆蓋上的笑意是純真的。
青竹沒有去看草藥,而是認真的看著阿武,看著他笑,她也就跟著心情好起來。
“行,這次也是全收了,我們做了三年多的交易了,保證信得過阿武你。”青竹非常爽快的說道。
“那就多謝青竹了……”阿武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齒。
“那么銀兩我還是到時候托人送過去……”青竹拎了一下框子,還是挺沉重的。
太子府里面的藥,全部都是宮廷御貢的,缺什么直接去太醫(yī)府拿就行,平日太子也不過問。而青竹就是掌控藥材的人,偶然間知道同鄉(xiāng)的人挖得一手好草藥卻怎么也賣不出去,她就大發(fā)善心全部收購了。
經(jīng)過仔細探查,這些草藥竟然是上等的,稍微加工就可以使用了。
一來二去,她也是為了幫阿武,就開始收購草藥了。
“好了,那么你先去吧,下個月的時候再拿來就行!”青竹說道,眼睛落在阿武身上怎么的也移不開了,三年的見面,兩個人早就熟絡了。而且她覺得這男子靠譜,又心善,能吃苦,上進,早就開始芳心暗許了。
不過她不知道阿武是怎么想的,每當想要問一問的時候,就猶豫起來。
這一次阿武并沒有送完草藥就迅速離去,而是支支吾吾的,過了半天,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木刻的發(fā)簪,樣式精美,花紋復雜,看起來古樸而又大氣。“這個……這個是我親手刻的,我知道比不上市面上賣的金銀玉的……”
阿武說道,黝黑的臉,竟然漂浮上一層紅色。
青竹的臉也騰的紅了起來。
“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阿武遞了過去,青竹把簪子握在手上,簪子還是溫熱的,仿佛還帶著他的體溫。
“謝謝……”小聲道謝,之后青竹再也無法面對阿武,就迅速的拿著框子轉身走進了府。憨厚的阿武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阿武迅速的走出宮門,不遠處有個馬車。
阿武走過去,恭敬的說道:“恩人,這次草藥也是賣出去了……”
“恩。”淡淡的聲音。
阿武笑的歡快,“恩人,我真的可以娶到青竹嗎?聽說在宮里做事的人,需要等到三十歲了才能出宮……”
“我說可以就可以。”馬車里面一直是淡淡的聲音,阿武聽了也沒多說什么,他知道恩人就是這個性子,做了好事也不愿意露面。他笑了兩聲,說道:“那么恩人,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還有差事就跟我說就成!”
阿武遠去,馬車才掀開一個角,里面坐著的愕然就是二皇子。
“有毒的草藥已經(jīng)送過去了……這枚棋子用了三年,終于要到最后一刻了,今日……就是太子死去的日子。”二皇子冰冷的聲音,看著宮中太子的方向,眼神迷離,而且隨機轉變成了冰冷的模樣。
“走吧!”
太子府。
青竹將剛剛制作的藥丸給太子送過去,她的心情很好,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太子見到土丸子就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這也是云亦錦弄出的好事,說是大補之物,能夠減輕他的苦痛。苦痛是減輕了,不過每日的苦澀卻是避免不去。
“太子殿下,這藥啊……是必須吃的呢!聽了慕錦姑娘的話,殿下可就不像以前那么痛苦了呢……”
太子捻起土丸迅速的咀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正用茶水漱口的時候,抬眼就看到青竹頭上插著的新發(fā)簪,非常樸素,不過看起來也別致,頓時就開口問道:“你的發(fā)簪……”
“啊……這個……”
青竹一下子驚慌起來,急忙的往頭上摸去。
太子微微一笑,說道:“挺好看的。”
“謝……謝太子殿下。”青竹微微一笑,她在拿到這簪子之后就迅速的換上了,就算是木頭做的,她也歡喜的不得了。
青竹將空盤子拿出去,“那么殿下好好休息……”
她轉身離開,腳剛邁出門檻,突然哐當一聲,茶杯摔碎的聲音傳來。
“殿下?”青竹驚呼,轉身一看,就看到太子倒在地上,渾身蜷縮起來,痛的整個人都猙獰起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殿下?殿下……”她急忙跑過去,想要扶住太子,不過怎么使勁都不行,只能開始喊人。
“來人啊!來人!太子殿下病倒了……”
經(jīng)過青竹的大喊,所有的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太醫(yī)……太醫(yī)!還有慕姑娘也一起找過來!”有人說道。
太子面色蒼白,從口中不停的吐出血,他已經(jīng)開始不省人事了。
客棧里。
云亦錦的風寒還未好,加上傷口感染,傷口發(fā)膿,怎么也愈合不了。云亦錦只能夠狠心將發(fā)膿的部位切割下去,之后用最狠毒的藥敷上,即便如此……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做完這一系列事之后,她的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姑娘……我可以進去了嗎?”十四在外面小聲詢問道。
“進來吧。”
十四在外面守候著,雖然沒聽到任何聲響,但在進來之后,聞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