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馬有爲抿了抿嘴脣,興致勃勃的問我。
比普通的茶甜了點,香了點,好看了點。我不以爲然的笑笑,將剩餘的茶一口飲盡。
不容易了。他哈哈大笑。
第一次見你時,你還說我的白茶是洗腳水呢。算是有長進了。他好興致的提往事。
這事我得向你道歉。後來我喝了陳天養泡的咖啡,才知道那真是比洗腳水還難喝。我打蛇隨棍上
,他提往事,我也提。
事到如今,即使厭惡陳天養,但能拿來利用一下也好。
哈哈哈哈。馬有爲聽了果然很是受用。
斜眼看看一旁的洪興勝,臉都拉到胸口了。
和馬有爲這種人打交道,他洪興勝顯然是不行。不過,生意始終是生意,若邵子安拿不出可以和
洪興勝對抗的計劃,那就算我再怎麼套交情扯關係,也是沒用。
邵子安倒依然是一張萬年外交臉,不喜不怒,不動聲色,安安穩穩的喝他手裡的茶。那細細品味
的認真樣,讓人以爲他也要學茶道了呢。
在場的人應該都是有所明瞭馬有爲的脾氣的,知道他講究多,知道他脾氣古怪,個性有異。但只
怕沒人知道,他附庸風雅的時候,是不會和任何人太生意的。但問題是,他喜歡附庸風雅,爲投
其所好,你就必須和他一起附庸風雅,不能談古論今,博學多才,至少也要像我這樣,沒事給他
找點事出來顯擺顯擺,賣弄賣弄。可這一顯擺賣弄,生意是別想談的了。非得他盡興了再說。
知道他這臭脾氣,我便不急,就和他扯,不順著他但也不逆著他,只給他顯擺賣弄的機會。要奉
承拍馬,周圍四個人呢,夠了。我就半冷不熱,半逆不順的頂他,讓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臭講究
臭炫耀都顯擺出來,讓他有足夠的機會自自然然順順當當藉著我的由頭賣弄出來。
品完茶,馬有爲心情很好,留我們吃中飯。
菜色很簡單,以素爲多,葷的也多是海鮮,總之不油膩。
味道以清淡爲主,沒下一點重料。
淡拉八機的,估計能倒足洪興勝的胃口。
我對海鮮過敏,不能多吃。素的也不符合我的口味,於是只吃了一碗飯。
倒是邵子安胃口不錯,連添兩碗,不聲不響的又拍了姓馬的一次馬屁。
馬屁,還真合適的詞彙。
吃完飯,休息了會。馬有爲又招呼大家陪他釣魚。
我心想壞了。
不露聲色退到邵子安身邊。
釣過魚沒?我問。
釣過。邵子安點點頭。
什麼時候?在哪裡釣的?水平如何?我又問。
七,八歲的時候在自家門口池塘裡釣過一次,水平不好說,反正沒魚上鉤。他臉色怪怪的回答我
。
這麼爛?我皺著眉頭瞪他一眼。
技術爛怕什麼。難道說我技術好了還能在馬。。。。。。老爺子面前賣弄?爛也有爛的好處呢。
他不惱,嘴角撩撩,還是自信滿滿。
洪興勝是道上公認的釣魚好手。對付這,我可沒折了。我攤攤手,眼睛瞟瞟不遠處正在裝釣桿的
洪興勝。
看他那不緊不慢,卻異常熟練的動作,就知道是個中好手。
不會就學唄。邵子安一把拿起釣具,大步上前,湊到馬有爲身邊。
我對釣魚一竅不通不說,還巨沒興趣。
換以前,美人魚要真有我還釣釣。現在,我人老心死,連美人魚也釣不動了。
懶洋洋拎著魚具,我慢吞吞走過去。
不就釣個魚,一根竹桿不就夠了,怎麼還這麼多工具。我看著一大堆的工具發渾。僕從上前正要
給我指導,洪興勝湊了過來。
用我的吧。他把手裡裝卸完畢的釣桿遞了過來。
怎麼好意思呢。我撩著嘴,斜著眼看他一眼,然後底下頭繼續我慢吞吞的安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蹲下身。
連我馬子你不也用過。何況釣魚桿子呢。他笑著說,眼睛裡滿是精光。
對話到這份上,旁邊的僕從也知道該回避,急忙退開。
你的東西,也就馬子能讓我用用,其他,無福消受。我不給面子,繼續頂他。
這既不是我的地盤但也不是他的地盤,要掐,我們也只能嘴上掐。用嘴掐,我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
他放下手裡的魚桿,拿起我的魚桿幫我安裝。
有必要爲邵子安這麼盡心盡力嗎?他對你做的和我有什麼區別,難道真爲了他比我年輕不成。
還真讓你猜對了。
邵子安許了你什麼?錢?還是自由?或者是我妹妹?他給了你什麼?
反正是你給不了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幫我怎麼樣。他開給你什麼條件,我也可以給你。甚至更多。
東昇,他可以給我東昇。我看他一眼。
不就是東昇嘛。我也可以給你。只要除掉邵子安,東昇給你就給你,你愛做龍頭做龍頭,愛做幕
後做幕後。
甚至你要洪興我都可以給你。我的還不就是你的。他朝我曖昧的笑笑,眼睛裡有很邪惡的東西。
我棱冷一笑。
我沒那麼大胃口。
那不怕,你要東昇,我可以答應。只要你幫我。
幫完了呢?給我東昇,然後呢?是不是該讓我上你的牀?我看著他的眼睛問。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不願上我的牀,那我上你的牀也行。他緩緩的說。
我不怒反笑。
他也笑。
遠處的人還以爲我們兩相談甚歡,馬有爲還多看了我們兩眼。洪興勝臉皮夠厚,面不改色的朝他
揮揮手。
難道邵子安不上你的牀。也是,年輕人好新鮮,他哪裡能有我這麼長情。他一邊說一邊利落的裝
魚桿。
原本散落的零件在他手裡被正確拼裝,變成一隻完美的魚桿。
人哪,還是要臉皮的。和邵子安合作,我頂多算個靠屁股吃飯的老小白臉。和你合作就不光光是
賣屁股的問題了,那叫吃裡扒外,叫背信棄義。我沈默擔不起。一把從他手裡拿走魚桿,我冷笑
一聲,大踏步朝前走去。
整個下午洪興勝發揮很出色,釣了不少魚。但終究還是剋制了,沒馬有爲釣的多。
馬有爲遇上這麼個釣魚高手,自然是興致大好,兩人你追我趕,各顯神通,釣了個盡興。
邵子安充當一個好學生,請教幫忙,忙的不亦樂乎。肩上的傷也像全好了似的,拿著魚桿做大幅
度的動作,一下一下又一下。
今天的魚也賞臉,師徒二人最後還一起合力釣了條大的,把洪興勝比了下去。邵子安又是撈魚,
又是拉桿,忙裡忙外,玩的很是熱鬧。
馬有爲和洪興勝倒也找到共同話題,一起討論魚經,相談甚歡。
晚飯又被留下,吃下午釣的魚。
一個日本師傅當場做刺身,魚片。醮著醬,幾個男人大塊垛噫。
魚是好魚,既新鮮肉質也極優。師傅也是好師傅,刀法好,調味正。
只是,生腥之物,不是我的茶。
而且我胃不好,生腥加烈酒,對我不好。
但這就是所謂男人應酬,推是推不掉的。我還未大牌到敢推馬有爲的邀請,他請我吃,就算是胃
穿孔,我也只能吃了。
少吃點吧。我自我安慰。
和邵子安坐一起,他下午出了大力,胃口很是好。不光吃了他自己的,連我的也順走不少。也好
,省的我剩菜。
酒是好酒,聞著香,看著清。我端著杯子,卻喝不下。
拿到嘴邊,小啄一口,便放下。
邵子安喝了許多,又忙著和馬有爲他們說釣魚的事,一不留神,拿錯杯子。仰仰脖子,把我的酒
全喝了。
末了還不自知,放下杯子繼續聊。
好在小間裡氣氛熱烈,大家趁著下午的高興勁和酒勁高談闊論,都沒注意什麼小節。
我也不惱,正好解決問題不是。
三撥人,彼此各有心思,在一刻,倒裝著副兄弟姐妹的樣打成一片。熱鬧是熱鬧,假也假的很。
洪興勝的酒量很好,杯不離手,卻越喝越清醒。
馬有爲很喜歡好酒量的人。他酒量一般,卻喜歡勸別人喝酒,洪興勝對他胃口。
邵子安有傷在身,下午又亂動,現在還喝這麼多酒,真不知道他是不節制還是另有所圖。
但估計他現在不會好受,都冒虛汗了。
洪興勝見招拆招,馬有爲的敬酒他不推辭,但卻總罐邵子安酒,一口一個年輕有爲,一口一個宏
圖大志。馬有爲喜歡熱鬧,邵子安又豈能讓氣氛冷場,只好來者不拒。索性許堅也是個能喝的,
總算擋了幾杯。
直喝到幾個人暈暈呼呼,就剩我和洪興勝兩個人還清醒依然。
一個千杯不倒,一個滴酒不沾,兩個人隔空互相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