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墨被她這么一抱,簡直魂兒都快出了竅,只輕拍著她的背:“啊,到底怎么了?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心肝兒疼。”
初夏吸吸鼻子,只肯說:“沒什么。我就特別感動。你對我真好。”
遲墨連忙用手去抹她臉上的淚:“我對你好是應該的,你是我未婚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他的手上還帶著幾道新鮮的傷口,應該是在廚房里弄出來的杰作。初夏一陣心酸:“我好多了,我們一塊做飯吧。我真的餓壞了,等不起了。”
遲墨倒是尷尬一笑:“不如我們叫外賣吧,我想說,你的菜全讓我給毀了。”
順便也倒進垃圾桶里了。
那樣失敗的作品,怎么可以拿出來破壞他在初夏心中的美好形象呢?
初夏忍不住噗嗤一笑,遲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事,你愛吃住家菜,我們就叫家常菜吃,一樣的,一樣的。”
當然,外賣的菜比起遲墨丟進垃圾桶里的那些,好的不止上萬倍。
遲墨擰開了酒瓶,給初夏的杯子里也滿了一杯。
她舉杯和他對碰了一下:“今晚留下來吧。”
遲墨險些把酒都給撒了,站起來連說話都結巴:“啊,啊,真的嗎?我,我今晚真的能留下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沒想到,做一頓飯,而且是一頓扔進垃圾桶里的飯,就能有這樣的好處!
初夏抿唇一笑:“是啊。你喝了酒,我不放心你一人開車回去。”
話音一落,遲墨已經把一杯酒都灌進了肚里:“是的,我酒量太差,別說你,我自己也不放心我自己。”
初夏給他又滿上了一杯:“剛好,我這里有一間客房。”
遲墨登時愣住了:“客……客房?”
難道初夏想的,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對啊。當然是客房。”初夏微笑道,“要不你想睡哪里?沙發?”
他一臉如遭雷噬的表情讓她忍俊不禁的:“抱歉了,我MC中。”
遲墨這才勉強扯了扯唇角:“沒,沒關系。”再接再厲。他給自己鼓勁,大姨媽不能來一輩子的,下回留宿,還怕撲不倒初夏么?能留宿,已經是一個大進步了。
只是遲墨心里苦啊,看著滿桌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一瓶92年的陳年紅酒,被他三口兩口灌進口中,已經喝了個半飽。
初夏居然也沒有阻止他,反而不斷替他滿著酒杯。
心里有著事,肚子又是空的,憑空灌了那么多酒,遲墨很快就暈乎乎地,被初夏攙扶回了客房里,放平在了床上。
看著床上那個爛醉如泥還喚著自己名字的男人,初夏一咬牙,從他頭頂拔下一根發絲,從懷里掏出一個透明密封小袋,把頭發給裝了進去,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床上的人幾眼,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她撥通了手機里久存著的一個號碼:“若櫻。我現在就把樣品拿去給你,雨兒那邊,拜托你了。”
電話那端
的聲音道:“沒事,我就在你家樓下等著。DNA檢驗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出結果,耐心再等待一下吧。”
當把頭發交出去的那一刻,初夏心頭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郁結著。她這么做,到底是錯還是對?
就好像一個潘多拉盒子就放在她面前一樣,打開來,過去的秘密會是什么,會是她難以承受的嗎!
過多的心事壓在初夏的心里,讓她再度整夜失眠了。等她好不容易入睡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她生怕驚醒了還在睡覺的如初,連忙起身開門。
門外,是依靠在門邊上,唇間還咬住一支紅玫瑰挑起眼角的遲墨。初夏一愣,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
一大清早的,那么餓?吃玫瑰?
遲墨卻優雅地把玫瑰從唇間取出,交到了她的手里:“對不起,女神,昨晚失態了。一大早吵醒你,只是想跟你一起共享早餐……”
早餐是他早上特地讓人打包加急送過來的。也是現世報,以前是一夜歡情之后,女人上趕著替他做早餐,他還不屑一顧,現在是給初夏準備好了浪漫的早餐,卻被她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
他捂住了心口:“女神,你是覺得我的廚藝不過關么?放心,我是叫的外賣。”
初夏剛要應話,床頭的電話就響了。她連忙說聲抱歉,沖回房間去接電話。遲墨順勢長腿一邁,就走進了她的臥室里。
一入臥室,清香撲鼻,遲墨忍不住嗅了嗅這滿屋的悠香,心曠神怡。這是他心愛女人的味道啊。就算是不灑香水,身上依舊帶著天然的香氣,更加清純得讓他想靠近……
他忍不住往前湊了湊,悄無聲息地坐在了床沿上,離初夏又近了幾分。
床上的如初被吵醒了,毫不客氣地瞪著這個一直往媽咪身上挨,壓到了自己的小被單,讓自己手腳動起來都極度不方便的家伙,小屁股就是一撅……
初夏卻沒注意到身后的異動,她皺眉對著手機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早上會過去。大概幾點?”
那邊卻是仲文好整以暇的聲音:“隨便你幾點。我去接你就好。”
初夏卻搖頭拒絕了:“不需要。我自己過去就行了。那再等多一會吧,我帶上初兒一塊去。”
身后忽然響起了遲墨氣急敗壞的聲音:“搞什么鬼,怎么那么臭!”
初夏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遲墨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捂住了鼻子,直往后退。
而如初居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壞壞的笑意跟仲文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初夏鼻尖一動,立馬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原來是孩子拉臭臭了。她哭笑不得的:“沒什么,我來處理,你先出去吧。”
遲墨欲哭無淚的,這小屁孩,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在他嗅著美人香的時候拉,熏得他差點沒倒一個跟頭。
要命的是,這樣初夏就會以為他是在嫌棄這個臭小孩了啊。
他逼于無奈,只能道:“
要不,我來替孩子處理一下?”
初夏忙道:“不用不用。你做不習慣,我來吧。”
她匆匆地把電話掛斷,一心只擔心著孩子小屁屁不舒服,連忙打來溫水,替孩子先處理掉臟污的紙尿褲。
她是把電話掛斷了,可剛剛一席話卻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仲文的耳朵里。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猛地一收緊,一腳已經踢開了駕駛座旁邊的車門,整個人跳出了車子內。
他的車子就停在馬路邊上,剛剛拆去繃帶的右手活動還不甚靈便,但這絲毫無損于他對初夏家所在樓層的記憶。
沒錯,他雖然說的是去接初夏,但其實車子早就停在了初夏家的樓下。
他只等著,她走出公寓門口的時候,望見自己該是多吃驚的一副景象。可現在,更吃驚更著急的人,是他!
這么大清早的,初夏的家里怎么會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這男人是誰,在仲文的心里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他氣得眼睛血紅,只恨不得馬上上前去,跟這個對自己橫刀奪愛的家伙大打一架。
初夏卻根本沒發現,她到底點燃了仲文多大的怒火,她給初兒穿好衣服,一邊喂著牛奶,一邊對遲墨道:“早餐你自己吃吧,我等會要出去一趟,你也該去上班了吧?還是說想再睡一會?”
遲墨卻不甘心:“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初夏心頭一震:“不了,我自己去。”要是讓那兩個男人又撞到了一起,天知道又得怎樣打成一團?
她正想著,門鈴卻瘋狂地響了起來。懷里的初兒被嚇了一跳,連奶嘴都吐掉了,哇哇地哭了起來。
遲墨就要起身去開門:“催命嗎?這門鈴響成了這德行。”
就跟催魂鈴一樣,被人按住不停地響著,是誰急成了這樣?
初夏暗道了一聲不好,連忙對遲墨道:“我去開門,你先……”
可門外的人竟然見按鈴不開,已經用力地在踢門了。遲墨一陣惱火:“是誰那么沒教養?”他大步向前,在初夏阻止前,就用力拉開了門,“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大清早的……”
他的話自動消音了。因為在他面前,是另外一張盛怒的俊臉。
他哈哈笑了兩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安先生。對不起。”他撐住了門板,就是不讓仲文進來,“初夏累了一個晚上,現在不方便見你,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訴我,我會視乎心情替你轉告的。”
他故意說得極度曖昧,看著仲文鐵青的臉色,就覺得心情夠好了。昨天晚上被打斷的滿腔熱情也得到了安慰,要是能直接把安仲文氣死,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種挑釁,要是安仲文能忍得下,那他也不能叫安仲文了。
他怒吼了一聲,伸手去推開遲墨,遲墨想擋,可現在仲文右手已經復原,他還哪里是對方的對手?這么一推,他就往后踉蹌一步,身子也讓開了。
兩人這通對恃,初夏自然是看見了。她眉頭一皺,沖到了跟前,眼底也有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