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圓睜著,瞳孔倒映著痛苦的神色。仲文彎腰下去一探,對方已經沒有了鼻息。
第二個受害者,出現了!
他們的死,只為了告訴仲文,為了達到目的,他們不惜殺人,也不吝嗇人命。所以,如果仲文反抗,他們不僅會殺了初夏,而且還會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再殘忍殺死!
仲文緩緩地退了出去,默默地選擇了報警。
他是第一個目擊證人,可是他不能留在這里了。
他必須馬上找個電腦來看看,到底那個家伙又給他發了什么指令!
電腦屏幕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仲文心里現在有數了。他們的作案手法都非常規律,就是冒充一個人的身份來給他送信,而這個人往往會被殺掉,連吐露出半分真情都沒有辦法。
而他們似乎并不為錢,連電話跟他聯系都沒有。
這樣也就避免了警方會根據通話記錄找到他們的落腳點,不得不說,他們的經驗,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兩人的分工也非常明確,一個是主謀,看護著初夏,一個是從犯,各種巧妙偽裝后來和仲文聯絡,但是那家伙,殺人!
現在仲文面對的,就是那個主謀。
他身形高大,臉上依舊圍著一塊黑布,頭臉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通過變聲器傳出的聲音。
“怎么樣?覺得你手里那塊皮膚觸感如何?”那人笑道,“你也要好好珍惜,我感覺她后背也沒多少皮膚可以卸了。大腿的也很嫩,下回可以試試。不過,這人皮啊,我老實說,非得從活人身上剝才行,人一死了,皮就收縮了,再剝下來,就沒那么好看了。她現在失血很多,我看也撐不了太長時間了。很抱歉呀。”
對方說的態度溫文爾雅,如果不聽這內容的話,還會以為只是兩位一段時間不見的老友在聯絡感情。
仲文渾身的血液卻都冰冷了。
他伸出了手,想去掐住那人的脖子,手曲了又張,最后又放開了。
沖動救不了初夏!
他必須冷靜下來!
屏幕上的人又繼續道:“我呢,受了些莫須有的委屈,所以現在很是惱火,怎么樣讓我能消氣,就是你該做的事情了。這樣吧,來,你按我說的去做,一步一步地來。”
仲文屏息聽著,手里執筆,把他說的每一個要點記下來。
“首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今晚黃金時間八點的S市各大電視臺的時間段都給包下來,如果我晚上八點打開電視機,S市的電視臺有一家在播電視劇的話,我就殺了林初夏,把她的整個腦袋都給你寄過去!”
這個詭異的要求讓仲文的筆尖頓了頓,他本來以為,對方是要錢,結果卻是……
“第二?!惫贿€有下文,“照著我下面這段意思去念。全城的電視臺都要直播你的表白。對著攝像機,告訴全S市的人,兩個多月前遲家的綁架案,全部是你一手策劃的。
你這么做,是為了破壞遲墨和林初夏的婚事,并且要報復一直很是高調的遲家,勒索的一億,就在你的戶頭里。”
仲文的呼吸一窒,險些握不住筆了。
當著媒體的面電視臺直播這段告白?那比投案自首來得更勁爆!他立馬就會成為通緝犯的!
“還有……”那人意猶未盡地嘿嘿笑了兩聲,“順便,把麥當勞那個女人的死給認了吧。我不管你怎樣編,反正要編到警方都覺得你一定是殺人兇手,合情合理,不會落人話柄。我覺得按你這么高的智商,要完成這個任務應該不成問題的?!?
對方似乎對自己設下的這個局十分滿意,還笑個不停的:“如果讓我聽出了硬傷,嘖嘖,我可饒不了你女人?;蛘?,你并沒有那么愛她,那就保持沉默吧,我自然知道你的決定。既然你不愛她,我就不需要再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畢竟她流的血也夠多了,把我睡覺的地方都弄得好臟!”
視頻到這里已經結束了。那人揮了揮手,畫面已經定格。
仲文的背靠在了椅背上,漸漸變冷的天,他的后背卻滿滿出了一背的汗。如果按照那家伙所說的,那自己就變成了一個綁架犯加殺人犯,警方能饒過自己?
但如果不這樣做,恐怕他明天收到的,就不是初夏的一塊皮膚,而是她的腦袋了!
自己?還是初夏?
仲文毫不猶豫地做了決定。他立馬聯絡了白羽,讓對方去聯系電視臺那邊的事情。
白羽愣住了:“要包下人家的黃金時段?”
“對。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錢?!敝傥牡氐?,“而且不管任何人問你原因,你都直接說你不知道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白羽嘆了口氣:“我必須說我不知道啊。因為我確實不知道啊!”
即使什么都不知道,白羽也必須去辦,因為這是仲文的命令。
可是警方這邊卻焦頭爛額的事情接連不斷。
醫院里那個唯一見過綁匪被襲擊的快遞員,在中午宣布正式停止了呼吸。線索斷了,人也死了,這單案子的性質也已經變了。哪怕安家不打算繼續追究,警方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仲文中午莫名其妙地從警局里消失了,然后就不知所蹤,負責這個案子的重案組組長正發散了人手去找他,就又接到了警報,有人在市中心的麥當勞洗手間里,發現了一名女性的死者。
重案組組長只好又帶隊去案發地點察看,天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跟這單綁架案有關。
兩天,死了兩個人,這消息一旦擴散出去,對這個城市的人心起不了安穩的作用。更何況,出事的是城中最具影響力的安家,事情一天不解決,這些富豪對警方的能力都是懷疑的。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就連上峰都交代了,一定要盡快破案才行。
法醫已經在對死者進行最后的勘測,重案組組長走了過去,左右看了一眼。即使他不是專業的解剖學人才,也一眼能看出,
對方是一刀斃命的,這一刀扎在心口上,兇手極其鎮定,下手很穩,半分都沒有偏頗,剛扎下去的那一會,出血量極小,傷口處還墊著一塊白毛巾,更把所有會噴出的血都吸收了。
現場遍地都是血跡,這些血,應該是死者死后,因為肢體收縮才流出來的。當時很有可能,兇手已經不在現場了。
“確定死者身份了嗎?”組長皺眉問道。
“他們經理已經說了?!鞭k案的干警道,“這是他們雇傭的一個清潔工阿姐。她這一整個中午都在樓層和洗手間里打掃,很多客人都見過她?!?
“那死亡時間初步確定是在什么時候?”組長又看向了法醫。
對方正采集著現場的指紋樣本:“大概是在11點到12點半之間。更加具體的死亡時間得回去檢查才能知道。不過現場是個男式洗手間,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太少了,證據鏈都被破壞了。”
組長四處掃了一眼,發現在二樓樓梯口方向,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只有一個半小時,那還好辦,鎖定一下,看看那個時間點,哪些客人來到了二樓。尤其是男客人。一般上,能不引人注意走進男洗手間的,不可能是個女人,手法這么老練,一刀斃命,一個女人也做不到?!?
干警面露難色。這十一點到12點半,是一家快餐店的最高峰時間,尤其是這樣一個位于市中心的快餐店,人流量簡直超乎相信。但他沒有辦法,只能應了,去找經理討要監控錄像。
還好,這次攝像頭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錄像的內容雖然還是模糊,但起碼是完整的。
組長坐了下來,也跟干警一塊看,把每一個進入他們視線范圍的男人都進行了截圖。
這個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因為來來往往的男人太多,這攝像頭像素又低,人是看見了,可面目實在難以辨認。
時間進行到當天中午十二點鐘的時候,組長已經決定放棄了。這單案子看起來跟綁架案無關,不需要把兩件事結合起來了。他準備把這件案子轉給其他人去負責了。
可他一起身,剛剛坐在他身邊的小干警就叫了一聲:“老大,你快看?!?
組長看過去的時候,畫面已經被小干警定格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面上。他身形頎長高大,穿著一件長擺風衣,格外瀟灑。雖然畫面上的人臉龐模糊,可組長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是安仲文!
組長馬上看了一眼時間。他出現的時間屏幕上顯示的是正午十二點。不偏不倚就是十二點!
組長立馬坐下,喝問道:“快點!繼續看!”
畫面再度動了起來。
只看見安仲文來到二樓,左右打量著,頭部微微轉動著,似乎是正在找著什么人。組長的眼睛也緊盯著他。
忽然,畫面里一個小孩出現了,他走到仲文的身邊,仰頭對著對方不知道說著什么,手指一指,仲文就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后邁開步子朝那方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