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蕾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說干就干,反正時候也不是很晚,她把車開到公司經常光顧的一家花店里,彎腰就開始挑選起鮮花來。
子期被那撲面而來的香味熏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佑蕾跟那花店女老板在說的什么花語花期之類的,他一句都沒聽懂。
好不容易止住了橫流的鼻涕,佑蕾回頭看見了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對花粉過敏?”
“倒沒有。”子期鼻音濃濃地答,“只是沒有這種福分好買花送女朋友。”
佑蕾眼睛一轉:“看來你女朋友很隨和哦,居然不需要你送花。”
子期摸了摸鼻子,很是尷尬:“什么隨和!我是單身狗好嗎?我倒是想送花,得先有個女朋友不是?”
佑蕾被他笑得直不起腰來,心里卻是釋然了:“不會吧?于醫師居然還沒女朋友?”
子期的臉紅到了脖子跟:“沒有女朋友很丟臉嗎?我人丑寒磣還沒錢,沒人喜歡也正常。”
佑蕾左右端詳了他兩眼,這才抿唇一笑:“丑嗎?我覺得還好啊,有些人就不喜歡太好看的男人,又不是每個人都跟初夏一樣,就喜歡安仲文那種絕世帥哥,然后呢?哎。”
子期脫口而出:“那你呢?你也只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嗎?”
“別瞎說。你長得不難看,”佑蕾脫口而出,兩人的臉同時一紅,瓜子臉古典極了的花店女老板已經包好了花束,走到兩人的身邊。
“林小姐,這花束加上小詩,是什么時候送過去呢?”
佑蕾接過筆,在上方寫上了遲墨別墅的地址,最后跟子期確定:“初夏當真是搬到那邊去和遲墨一塊住了嗎?”
子期點頭:“貌似仲文就是這么說的。”
佑蕾臉上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就已經這樣了,安仲文還不肯死心?算了吧,初夏這人也是傳統,如果她……”
看見子期聳了聳肩,她也只能道:“好吧,就死馬當活馬醫。你別小看了初夏,她性子倔著呢,一旦決定的事情十匹馬都拉她不回來。”
她轉身對那花店老板道:“好了,你就按我吩咐給你的,每天都送花到這個地方去,記住一天一句詩,務必要讓林初夏親自簽收花才行。明白了嗎?”
對方連連點頭,當著佑蕾的面吩咐送花小弟把花送到指定地點去,又對佑蕾道:“林小姐,我在隔壁開了一家小水吧,自己做的花茶還是不錯的,您要不要嘗嘗?”
佑蕾看了子期一眼,對方忙道:“現在也還早,要不就坐坐喝杯花茶吧?”
佑蕾也沒有反對,對方就連忙引她到隔壁去,親自沏了茶送過來,還端來一碟小蛋糕,就離開了兩人所在的卡座。
小水吧的環境倒是清幽,雖然有淡淡鮮花的香氣,但比起前邊花店來說,這味道可淡得能讓子期保持風度了。
燈光幽幽,對面美女笑靨如花,子期還哪里記得那個被自己丟在車里睡覺的安仲文?他替佑蕾倒了杯
花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對于初夏和仲文的故事,能拿來打開話題的話,子期當然不會吝嗇,寥寥幾句,就把初夏現在的處境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全倒給佑蕾聽了。
佑蕾貝齒咬住了好看的櫻唇,皺起了眉頭:“我能理解初夏的選擇。或許對一個女人來說,選擇一個愛自己更多的男人,比選擇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要好得多。再說了,安仲文傷害過初夏,天知道他現在的熱情能持續多久?而且,他還要撫養安雨兒……”
她抿了口茶:“這女孩子算什么呢?既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還是戴了綠帽子生下來的,養著疼著,是在紀念前任嗎?初夏又不是傻,跟一個死人搶老公,怎么可能搶得贏?”
她嘟囔了一聲:“我開始后悔為什么要參合進來了,初夏跟遲墨說不定更合適呢。”
子期急了:“不行啊,再怎么樣,你想想,初夏都給仲文生了個孩子了,他們是相愛的!”
前方傳來了一陣**,花店女老板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匆匆地趕到了兩人的面前:“對不起,林小姐,出了點意外。”
“意外?”佑蕾一愣,“發生什么事了?”
女老板把電話遞給了她,佑蕾接過一聽,電話里便傳出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還有不絕于耳的犬吠聲。
“太可怕了,這家人養狗,還放狗出來咬人!別說要讓人親自簽收,就連想進門都不行!我真辦不到啊!”
佑蕾一頭霧水,女老板嘆了口氣:“這是我們店里出去送花的小弟。他打電話給我,說他去送花,結果不僅被人趕,還有人放狗咬他。所以,能不能麻煩您跟那間屋子的主人說一下,讓我們見到那位林初夏小姐?”
子期嘆了口氣:“恐怕,這是不行的了。”
佑蕾也看著他,他攤開了手:“要是遲墨知道,這花我們是替仲文送的話,怎么可能讓我們見初夏?”
他眼睛一轉,忽然笑了:“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去送這花吧。”
佑蕾大吃了一驚:“你去?你不怕狗?”
子期夸張地笑了兩聲:“能是啥狗啊!我小時候家里就養過狗,買兩個面包就能搞定了。來,把花拿來,我去送。”
佑蕾忍不住笑了:“你真厲害。沒料到,安仲文有你這種好朋友,也該知足了。”
子期大言不慚地笑了:“那是當然。我一直都很羨慕仲文,他有我這么一個好兄弟,我卻什么都沒有。有時候妒忌得要死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兩個女人都笑了。女老板邊笑邊包了兩個香噴噴的面包給他,還說道:“林小姐,您男朋友實在是太有趣了,怪不得見您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看見您帶了男朋友來呢。”
佑蕾的臉一下全紅了:“哎呀,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子期意味深長地應道:“是啊,我并不是呢。要我能是,做夢都該笑醒了。”
佑蕾偏頭看了他一眼,他會以一笑
:“你說,是不是?”
佑蕾別開了眼,不好意思再看他了:“行了,別貧了,我馬上送你過去吧。”
子期心里樂滋滋的,沒想到,當回紅娘,倒還能給自己找到一個美嬌娘呢!他立馬豪氣干云地道:“行,那你就看我的吧!”
時候已經不早了,佑蕾也急著要回去,子期更急于想在她面前表現一番,回頭就拿了要送給初夏的花束,昂頭挺胸地進了佑蕾的車子。
車子開到遲墨新購進的別墅時,佑蕾感嘆了一聲,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遲家,我倒沒料到,他們倒比我想象的更有錢。”
子期抬頭看去,果然呢,歐式的建筑風格很是豪華,他們一路開過來,見過好多處別墅,遲家的這一處無疑是占地最大的,也是最豪華,地段最好的。而這還僅僅是遲墨的一處別墅,并不是遲家本家所在的位置。
子期有些酸溜溜的:“這有什么啊?我還跟仲文回過他的家里,本家就像古堡一樣大……”
佑蕾點頭:“雖然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國內,但是S市安家的名頭我也是聽說過的。安家企業所在的寫字樓是S市的第一高樓,沒錯吧?據說他們還有自己的私人飛機……”
這些豪門傳說,離子期太遠了。他撇了撇唇:“私人飛機又怎么了,反正我也沒見過仲文開著飛機去醫院動手術啊。”
佑蕾被他逗得直笑:“你是不是傻啊?”
看對方悻悻然地,她才補充道:“我是替初夏感慨呢。你說,安家和遲家家世都這樣顯赫,初夏不管是跟了誰,生活都是無憂的了。”
子期摸了摸腦袋,被懷里的花束又薰得打了個噴嚏:“也未必吧。我看她現在就過得很是辛苦。我認識的初夏,要的不是這些。她更喜歡自己去掙錢。”一想到當初的初夏還兼職去給人家當婚慶司儀,他就忍不住想嘆息,“她真是個倔到極點的小丫頭啊。”
佑蕾立馬敏感地看向了他:“你很喜歡初夏?”
子期啞然失笑:“我是很欣賞她,很心疼她,但跟喜歡無關好不好?”他意有所指,“我的人比較笨,我比較喜歡有個女人能統治我……”
“統治你個腦袋。”佑蕾吃吃地笑了起來,“趕緊去吧,我晚上太晚回去,我爸爸會罵我的。”
子期抿住了唇。林衍歡對這兩個女兒的對待方式還是天差地遠啊。一個巴不得把她推上別的男人的床替自己解決危機,一個還當是小丫頭一樣捧在手心里疼著,初夏怎么能受得了被人當成犧牲品啊?
他不發一言,轉身下了車子,剛一走近那別墅的外圍,就聽見了連續不斷的狗叫聲,然后就有一個人的叱罵聲從里面傳了出來:“又是那個送花的人?”
有人在回應著:“應該是。要不要把兩條狗放出去看看?”
“算了,你們看著,別給那人開門就是了。”對方的聲音很是威嚴,“少爺和少奶奶都歇下了,你們把那人趕走,省得吵到他們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