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陪了?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她起了脾氣。
偏偏他手機響了,又一次被無視。
他低眉拿了手機,起身要出去接。
氣得柯婉兒一咬牙,直接把手里的水果朝他砸過去。
可蘇欽辰在東西飛過來的那一瞬間忽而側(cè)身,一邊穩(wěn)穩(wěn)將電話貼在耳邊“喂”了一聲,另一手曲起輕易的就接住她扔過來的東西,無比精準(zhǔn)而淡然,目光淡淡的看了她。
然后走過來把水果放回果盤,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沉聲:“我就是……知道,會準(zhǔn)時過去。”
看著他一邊言簡意賅的調(diào)子回答著,一邊往外走,柯婉兒閉了閉眼,胸口憋得慌。
蘇欽辰出去了也不久,再回來時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手機揣回兜里,看了正瞪著他的女人。
“我要出院。”柯婉兒語氣很不好,因為憋著一口氣。
蘇欽辰壓根就不是那種會搭理她脾氣的人,聽而不聞,坐在床邊給她把被子往上拉,又皺了皺眉,“這怎么弄的?”
可能剛剛輸完液,她沒注意,手背上冒了點血流成細(xì)細(xì)的一行,乍一眼容易誤認(rèn)為是劃傷的。
柯婉兒把手縮回去,“你把護(hù)工給我叫來,我自己出院。”
蘇欽辰薄唇抿著,拿了旁邊的棉簽給她擦掉血跡,淡淡的一句:“來不了,辭退了。”
柯婉兒這段時間已經(jīng)忍了他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忍過來的,都快麻木了,反正趕他也趕不走,抱著一副對她愧疚的理由為所欲為。
然后聽他又順著她的意思道:“想出院也可以,下午去給你辦。”
總算是滿足了,柯婉兒撇過臉又躺下。
這么久,她都是這樣,不想跟他說話只能睡覺。
她不是每時每刻都會想起當(dāng)初的事情,都會對他抱有怨恨,可是但凡一想,依舊沒法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
回燕家的時候有司機,柯婉兒跟他坐后座,但是她離得他老遠(yuǎn)。
燕家現(xiàn)在雖然沒了老爺子,但是以前的保姆和司機都在,所有開支都從燕西爵那兒來,看起來也沒有多少變化。
只有到了家里,柯婉兒才會覺得冷清,燕西爵常年不在沒區(qū)別,但以前無論什么時候回來,爸都在。
保姆笑著在門口接了他們,“小姐回來了?”
柯婉兒“嗯”了一句,看了看保姆,“我有點餓了,您幫我做點好吃的吧。”
保姆自然是笑著點頭。
可蘇欽辰忽然對著保姆開口:“您休息,我來做。”
柯婉兒原本要往前走,聽到這話皺了眉,看著他,“你做的我不吃。……還有,這不是你家,能不能不要這么厚臉皮,還不走?”
這話說得是一點也沒客氣,所以保姆都愕然了。
不過想了想,如果小姐打掉的是這個蘇先生的孩子,那估計是兩個人之間有矛盾,不怪說話這么沖。
保姆笑了笑,“小姐您先上樓休息?”
上樓去了就看不到誰做的了。
柯婉兒也懶得糾纏,看了保姆,“你把他趕走。”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蘇欽辰自然是不會走的,甚至給她的面也是他做的,做完端到樓上。
大概是知道她的脾氣,所以面沒有直接放在她面前,免得被她打翻。
分開了一小碗端著要給她喂。
“蘇欽辰你有意思么?”柯婉兒看著他,她都覺得累了,為什么他居然能心平氣和的做這么久?
“不是餓了么?”他自動忽略她的話。
果然氣得她直接抬手就要打,可惜他躲得比她快,但是躲了一次沒躲過第二次。
一小碗面被她一手騷翻,目光盯著他,“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來示好,你就算做一百年我跟你都不可能了!”
蘇欽辰照顧她這么久,無論她怎么鬧,他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是這會兒臉色還是變了變。
轉(zhuǎn)身去拿了東西來處理灑在床邊的湯汁。
回身看到她起來要直接把一碗面扔掉,他大步邁過去,扣了她的手腕幾乎是直接將她扔到了床上。
雖然不疼,但是這來得太猛烈,柯婉兒生生的愣著看著撐在她身上的男人。
“不是說我沒理由留在這兒么?你是非要我做點什么找個理由?”
她剛要掙扎,又被整個壓住,“如果不想見到我,那就好好把身子養(yǎng)好,養(yǎng)好了我就消失,行么?”
還是頭一次聽他松口說會走,柯婉兒神色頓了會兒,又移開視線不跟他說話。
松開她,他起了身,“把面條吃完,如果不想吃,我去做別的。”
這回她很安靜,自己吃自己的,一眼都沒看他。
吃過那一碗面,柯婉兒去后園坐了會兒,再回來時臉色磨砂黑,進(jìn)了屋子并沒看到武蘇欽辰的人。
保姆見她四處看了看,笑著道:“蘇先生走了。”
走了?
她皺了一下眉,看著保姆,沒什么動靜。
保姆才接著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說會晚點回來。”
柯婉兒這才一句:“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繼而又被保姆看得補了一句:“還以為可以慶祝他以后都不來了。”
保姆只是笑著。
……
晚上差不多十點半,柯婉兒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醒來時保姆在她身上蓋了毯子,電視里不知道播著什么節(jié)目,她抬頭瞇著眼看了看時間。
剛轉(zhuǎn)頭,正好蘇欽辰自己開門進(jìn)來。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他居然有鑰匙?
燕西爵還真是什么都給!
蘇欽辰進(jìn)門見到客廳電視還在播,開了燈,濃眉皺起,“你怎么還不睡?”
“你管那么多累不累。”柯婉兒語氣不好,起來把毯子疊好,準(zhǔn)備上樓休息。
但他進(jìn)客廳時候,她很明顯的聞到了濃烈的酒味,柔眉皺了皺眉,他在這兒應(yīng)該也沒什么圈子,大晚上喝酒?
當(dāng)著她的面,他褪下外套,又抬手解了領(lǐng)帶,扣子解了兩三粒,露出胸口性感的一片,又轉(zhuǎn)頭看過來,“愣著干什么,不去睡覺?”
柯婉兒扯了扯嘴角,還真是當(dāng)她的保姆當(dāng)習(xí)慣了,永遠(yuǎn)都是這副語氣說話。
從沙發(fā)下來直接往樓上走。
蘇欽辰在沙發(fā)坐了會兒,費力的埋著頭,顯然是喝得有點多了。
燕西爵接到蘇欽辰的電話是中午的時間,算了算,微皺眉:“V城應(yīng)該是半夜了吧?要找也是找女人,你找我做什么?”
等聽完蘇欽辰說了一句之后,燕西爵就挑眉:“喝多了?”
因為蘇欽辰說:“你們燕家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搞。”
然后燕西爵笑了笑,“蘇家也沒好到哪兒去。”
電話兩端安靜了會兒,燕西爵竟然聽到少言寡語脾氣冷淡的蘇欽辰說了句:“有沒有辦法把她跟我弄到一個結(jié)婚證上?”
燕西爵愣了會兒,然后扯了嘴角,“我好歹是她哥,你這么問我,合適么?”
兄長哪有合伙被人坑妹妹的?
不過,轉(zhuǎn)而燕西爵又改了口:“要我想辦法倒也簡單,但是有個前提,你先把安安給我弄結(jié)婚證上?”
呵!蘇欽辰仰面靠著沙發(fā),語調(diào)里帶了點酸味:“有錢人多了不起?一把錢砸下去,什么事辦不好?你至于找我?”
燕西爵:“上一次是用錢跟她領(lǐng)的證,總不能第二次也那樣,多沒誠意,你幫我把你爸手里的戶口本給我就行。”
說的簡單,老爺子現(xiàn)在放燕西爵、和防蘇欽辰都是一副防賊的樣子,一個是怕燕西爵把女兒拐走了,一個是怕柯婉兒把兒子拐走了,也夠操心的。
不過話說回來,燕西爵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蘇欽辰以前好歹是蘇家大少爺,出來之后必然工作順利,衣食無憂。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有了進(jìn)監(jiān)獄的污點,現(xiàn)在又一直在照顧婉兒,沒有工作,收入是個大問題。
有時候人一旦沒錢,什么問題都來了,尤其他這樣落差大的,自卑感壓都壓不住。
難道就是因為沒錢,所以喝成這樣?燕西爵自顧想著。
咳了咳,他問:“婉兒嘴硬心軟,慢慢也就好了。”
但是婉兒也嬌生慣養(yǎng),蘇欽辰?jīng)]錢問題就大了。
掛了電話,燕西爵轉(zhuǎn)手又給蘇安淺打過去。
“喂!”那邊的她聲音不大,“你干嘛,我上課呢?”
燕西爵忘了她現(xiàn)在是學(xué)生,又一句:“上課你還接?”
“我!”蘇安淺一咬牙,“啪”的掛掉。
燕西爵看著手機屏幕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是午餐時間了,她應(yīng)該快下課了才對。
干脆轉(zhuǎn)手勾了外套去她學(xué)校。
中午這個時候路上堵車,從他的公司去她學(xué)校要經(jīng)過香雪苑,他干脆把車放回去,乘地鐵過去比較快。
蘇安淺是在五分鐘之后下課了,但也只氣哼哼的看了通話記錄,沒有要給他回過去的意思。
回了一趟宿舍,出來就直接去燕雅的學(xué)校了。
不知道是不是學(xué)校偏心,感覺燕雅她們的伙食就是比她們的食堂好。
高中食堂人也很多,一共三層,她喜歡去二層,燕雅她們也在。
不過意外的,她居然看到了不經(jīng)常跟學(xué)生一起吃的厲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