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季成略微抿唇,道:“薛少還在國外,燕總也沒有做過多的安排,董事局的人都知道該怎么辦,一個調查而已,既然四少進去了就不會鬧多大。”
很顯然,季成早就知道燕西爵會進去,關于這個調查,他們也沒太多重視。
季成笑了笑,“不都說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么?”
蘇安淺沒說話,低頭看了看腿上擦傷的地方,有點疼,不是那么明顯。
本來是要回酒店的,但蘇安淺堅持直接回北城。
所以到達御景園幾乎是凌晨的時間,家里人誰都不知道她會忽然回來,燕西爵進去的事誰也沒通知。
蘇老陪蘇厲起夜,出來倒了一杯水,正好撞到她進門頓時皺起眉,“幾點了,你怎么這時候忽然回來了?”
蘇安淺笑了笑,“爸,您干嘛呢?”
蘇老指了指房間的方向,“孩子要喝水,出來倒熱的。”說罷看了看她身后,“就你一個人?”
她換了鞋,腦子里的空間終于從燕西爵的事上轉過來。
爸一直反對她和燕西爵在一起,這會兒卻住在家里,她當然不會讓這種樂觀情況忽然中斷。
所以抿了唇,走過去。
蘇老一眼見她情緒不對,皺起眉,“出什么事了?”
她吸了吸鼻子,“燕西爵出事了……”
蘇培豐一聽,眉頭更緊了。
這一下子,家里的人都起來了,季成站在客廳里,交代著整件事。
“燕總既然妥協被帶進去,他就能安然出來,就是讓幾位擔心了。”季成道。
蘇培豐嘆了口氣,“我說什么來著?曋祁忽然回來,這事就沒那么簡單。”
坐在一旁的蘇欽辰眉目淡淡的。
估計燕西爵把他叫回來照顧家里人,就是想到會有這一步的。
“西爵從來不肯低頭的人,怎么就這么輕易進去了?”柯婉兒自認是了解他的,結果還是看不懂他。
蘇欽辰低低的開口:“既然他要這么做,估計也不會太長時。”又看了季成,“他讓你準備請誰辯護了么?”
季成搖頭。
那就是他故意的了。
蘇安淺坐在一旁不說話,她心里卻知道跟曋祁有關。
好一會兒,季成才道:“數據不符合規定,沒有別的辦法,最好的結果就是后期將這件事定性為自然誤差,測算有誤,董事局是這個意思。”
不然燕西爵背這么大個罪名,對公司也沒有好處。
蘇欽辰看了他妹妹,“你安心上你的課,別操心這些,沒事。”
她也沒吭聲。
后來躺在床上,蘇安淺怎么也睡不著,這段時間的事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燕西爵對她怎么樣,她心里清楚。
睜著眼想了許久,最終咬了牙,明天去找曋祁。
依舊裝作她忘了一切,也許這樣,做什么都更方便。
因為是周日,按說她也該去兼職,雖然請過假,蘇安淺還是直接過去了。
去廚房之前給曋祁打電話,“曋總,您有空么?”
曋祁有些意外她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昨晚忙了一夜,這會兒沒睡好,但也坐了起來,“你去上班了?”
蘇安淺點了點頭,“我想跟您談談。”
曋祁沒有過問疑問,答應得很爽快。
掛掉電話,蘇安淺在更衣室換衣服,進廚房之前,靠在衣柜邊安靜了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壞人,只是她從來不覺得曋祁是個壞人,從付嫣介紹他跟自己認識,他一直都是個紳士,無論什么情況,他永遠都是溫和的。
她就是想知道,燕西爵這次出事,到底是不是曋祁做的,如果是,她可能真的要當個壞人了。
做完一道菜,水準不太好,按照曋祁的意思,她可以隨便倒掉自己不太滿意的才,不用覺得浪費食材,她也沒客氣。
然后繼續做下一道。
曋祁來的時候直接去廚房找的她,也不覺得油煙大,走到了她身旁。
蘇安淺感覺他走進,轉頭稍顯拘謹的笑了一下,畢竟,現在她應該是跟他不熟的。
“您來了?”她盡快把手頭的火關掉,看了看他。
曋祁溫和的笑著,“找我有事?”
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菜,道:“我想請你吃個飯。”
曋祁挑眉,“不像你的風格!”
臉上是笑著的。
蘇安淺也笑了笑,抿唇,生澀的拘謹,“我……其實是有事想求你。”
他低眉想了會兒,也許是已經知道了,但也笑了笑,“好!”然后才問:“幾個菜?”
她笑起來,“曋總說幾個就幾個!”
這話讓曋祁笑意濃了濃,“別累著你,做兩個就行了,其余的交個別人吧。”
蘇安淺也點著頭,“好。”
她就真的用心做了兩道菜,親自送到他所在的小包廂,其余的就直接點菜。
坐在桌邊,她看了看曋祁,顯得不那么方便開口的拘謹。
曋祁只笑了笑,抬眼看著她,“不是有事要跟我說么?”
蘇安淺咬了咬唇,“我要是說不好的地方,曋總千萬別生氣。”見他點了頭,才繼續道:“我這大半年把過去的事都忘了,挺享受重返校園的感覺,所以關于燕西爵的事從來都不過問,但你也知道他現在出事了,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我聽他說,你跟他以前是好朋友,你能幫幫他么?”
理由和目的都說得十分明白,也不拐彎抹角,然后期盼的看著他。
曋祁不無思量,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久,也不知在探究什么。
許久才低低的道:“你把很多事都忘了,但我對你的心思從前到現在也沒變,你應該能看出來?”
她皺了皺眉,抿唇,點了一下頭,又搖頭,“可我跟燕西爵是有約定的,我雖然把以前忘了,但他對我很好,我不能接受別人的!”
曋祁笑了,“你又沒跟他領證,怎么不能?”
蘇安淺皺眉,還是搖頭。
曋祁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個商人,你總得有回報我的東西呀。”
她眉頭緊了緊,看了看自己,“我什么都沒有,學費生活費全都是燕西爵給的,要不然,我不要工資了?”
曋祁總是忍不住笑。
而后似是而非的認真,“身外之物你沒有,可你自己就是個最好的報答。”
“不行的……”她依舊搖頭。
曋祁淡笑,“我也不強迫你,如果一年內,我都沒法讓你動心,你再決定?”
那就是這一年,她要接受他的追求,一定意義來說,就是跟他會有曖昧。
蘇安淺皺著眉,沒有應聲,只是看了他,問:“那你告訴我,燕西爵的事,你能不能幫忙?能我就答應你。”
曋祁倚在座位上,眼底滿是思量,淡笑,“你說,我明知道你答應我可以追求是為了幫燕西爵,還這么欣然幫你,是不是傻的?”
她抿唇,“也對,我這樣豈不是利用你么?”
可曋祁說,“好,一年挺長了。”
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學生,忘了她和燕西爵的過去,忘了她曾深愛過,他一個三十幾的男人,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學生?
蘇安淺驚愕了一下,“真的?”
曋祁只是溫和一笑。
過了會兒,她又反應過來,“先說好,你不準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們今天談的事,也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怕我被罵,畢竟,我聽說好多人暗戀您……”
曋祁笑著,“都依你,先吃飯?”
“好啊。”她主動幫他布菜,還想著要不要倒酒。
曋祁已經笑著道:“不喝酒。”
這些天應酬上喝得足夠了。
吃著吃著,她又狐疑的看了他,“你會不會拖著,燕西爵頂多進去半年,在這之前應該可以幫他洗清罪名吧?我聽說數據誤差之類的都有可能?”
曋祁聽完看了她一會兒。
才道:“嗯,有可能誤差,只是這事不小,加上最近查的嚴,他正好撞上了。”
“那就好。”她笑了笑。
從那天起,曋祁幾乎無論多忙,都會抽時間送她去學校,下午有空也會過去跟她一起吃飯,偶爾還會帶上一束花。
周末必然是要接她出學校的,有時候是去看電影,有時候是去打打球。
曋祁的高爾夫打得很好,她坐在一旁抱著一瓶水看著,看旁邊的老總被他打敗而捶胸頓足就好笑。
曋祁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笑得燦爛,嘴角也彎了彎。
他今天穿了白色襯衫,袖口微卷,陽光下整個人透著三十男人的成熟穩重,那種說不出的迷人。
沒大會兒,他走了回來,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接過她手里的水,“無聊么?”
蘇安淺搖頭,“我第一次看你打球!”
中肯的點頭:“很帥。”
曋祁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個詞要放在年輕人身上比較合適。”
那個摸頭的動作讓蘇安淺愣了愣,以前燕西爵也經常這樣。
然后笑起來,“你也帥!”然后問:“是不是快結束了?”
曋祁看了腕表,“還有一會兒,等一個人,過來聊聊,也差不到幾分鐘。”
她點頭。
人蘇安淺看到曋祁等的人時皺了一下眉。
她不認識那個女強人,但她好歹認識那女人身后跟著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