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財笑起來,說女婿那麼寵她,自己甚是安慰。
“有連城對你那麼好,爸爸哪怕今天死掉,都算是走得安心了。”
就是……
他眼底掠過一抹遺憾和憂慮,一閃即逝。
“爸爸,您別說這麼晦氣的話好不好?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也相信您可以把賭癮戒掉。”
方有財點點頭:“爲了我的乖小晴,爸爸會努力的。”
方可晴離開之後。
方有財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發白的照片。
重重嘆了一口氣,放到皮夾子裡,再次安放好。
明心醫院內。
方可晴自霍夫人的VIP高護病方走出,天色已經黑了,濃如潑墨。
身後跟著鍾傑和何濤,這兩個人最近都形影不離地在她的周圍護著她。
肚子忽然有點脹痛。
停頓了腳步,捂住小腹。
“少奶,您沒事吧?”
鍾傑神經緊張地問。
“我沒事,想上洗手間而已。”她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鍾傑和何濤緊隨身後。
“你們倆個不用跟來了,就在這裡等著我吧。”拐個彎就是洗手間了,在女廁的門口杵住兩個大男人成什麼樣子了?而且這醫院裡本來就密佈了霍連城的線眼。
鍾傑搖搖頭,正想說什麼,方可晴伸出手掌阻止:“就這裡等著,我去完就回來。”
她快步走向拐角處的洗手間,殊不知轉彎,一道力量橫到了腰上,收緊,拉扯。
“唔……”
“噓,別出聲。”
男人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一時之間,卻記不起,在那裡聞到過。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去回想之前,她已經軟軟地癱到了背後那個男人的懷裡,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方可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密封的車箱裡。
手腳被綁住,嘴巴被封上,動彈不得,叫喊不出聲來。
第一意識,她又被綁了?
心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這種情境好像似曾相識,以前,她曾經被南宮家的人綁架過一次。
那個送給她木偶的南宮離。
方可晴身子一顫。
莫非是他?
沒有錯,那股獨特的香氣,正是他!
車廂門上忽然被打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而進,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那個男人的腳步聲和氣息,驟至。
睜開眼睛,果然是這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傢伙。
“唔……”方可晴怒目瞪著他,身體不安分地掙扎。
連口齒間,都自帶著一股迷人的香味:“嗨,好久不見,這位可愛的方小姐。”
這一把好聽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男聲,聽消聽過一次,便要終生難忘。
“還記得我嗎?”他一雙如月、如日、如勾的黑眸,帶著盅惑,玩味地盯住他。
怎麼會不記得?
這個變態又不怕死的傢伙!
那一次帶著她從二十多樓跳下來,玩刺激跟拍好萊塢電影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差點嚇破膽,他卻玩得很來興致。
霍連城嚴密地監視了他那麼久,他到底是怎麼從南
司城來東帝城,躲過霍連城的視線的?
看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他把貼在她嘴上的封膠一把撕開。
痛得她閉著眼睛皺起眉頭。
“你這個混蛋快點把我放了!要不然霍連城肯定不會放過你!”首先給敵人一個下馬威,給他造成心理上的恐嚇。
她狠狠瞪著他,那張銀色面具下的臉,帥得一塌糊塗,曾經她以爲霍連城肯定是她這輩子見過、能見到的最帥最帥的一張臉,見到這個惡魔般的男人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還有一張臉可以與霍連城的媲美。
可惜,他臉帥,心裡卻醜陋極了。
“是不是好奇怪,我憑什麼能在霍連城那麼嚴密的佈防裡,把你綁到這裡來?”
南宮離絲毫不介意這個女人喊自己混蛋,反而問出了方可晴心中的疑惑。
沒錯,方可晴此刻的心情真的跟嗶了狗一般。
本以爲,在明心醫院那麼嚴密的佈防下,沒有人隨便傷害到霍夫人,可是自己卻被擄走了。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通天本領,能把她從那滿是霍連城線眼的醫院裡,給綁到了這裡?
男人輕輕一笑,笑得方可晴又是起了渾身疙瘩:“死人最可靠,同樣也最令人忌諱的,你那麼聰明,你懂的。”
方可晴想了想,恍然大悟,瞬間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胸口處翻起一陣噁心,胃裡翻騰倒海的。
南宮離你這個變態!
他竟然把她混到那種人裡面,運出來?
她想想就覺得寒意滲滲,額上冒出虛汗。
一陣乾嘔。
只想好好洗一個澡,洗去身上那股衰氣。
“對不起,如果不是你男人的防備太嚴,我也不會非不得已地用這種方法。”
爲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個男人顯然也是屬於這種類型的。
他跟霍老爺子倒是很配。
“你到底想怎麼樣?”方可晴意識到這個男人的深深惡意,頭腦反而冷靜了下來,壓抑著心裡的懼意和噁心的感覺,她冷冷地問。
南宮離盯住她,好像在打量,也好像在出神:“她如果在世,可能跟你一樣大吧。”
他喃喃地說了句。
方可晴聽得一頭霧水。
“你說什麼?”她重複地問。
南宮離的眼神卻恢復邪惡,就像黑夜裡的主宰:“那麼久沒玩,你難道不想念我嗎?今天我帶你來這裡,自然是玩遊戲來了。”
她被揪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飛機駕駛到了數百米的高空。
“你要幹嘛?”方可晴感覺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他不會是想把她從這裡扔下去吧?
果然,他二話沒話把她推向艙門。
方可晴欲哭無淚,難道自己今天要死在這個莫名奇妙找自己麻煩的男人手裡?
“你想要什麼儘管跟霍連城,他會給你的,真的,他很愛我,不會讓我就這樣白白死掉的。”
死到臨頭,當然得拖延時間,保住性命等霍連城來救她。
然而她的詭計在他面前並沒有什麼用。
“你以爲我會那麼笨,通知你的男人拿東西來交換你?知道嗎?他現在正瘋狂找你,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找到這個秘密基地裡來,
我不會讓他那麼快從我手上救出你的。”
“你要什麼?你到底要什麼?你把我捉來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方可晴爭分奪秒與他談判。
飛機的艙門不住地灌進冷風,寒心刺骨,她抓住最後一道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抓住了一個座椅,使盡吃奶的力氣抱住,不讓南宮離把她推到艙口那裡去。
在這種緊要關頭,她還不忘跟他談判,得益於她那麼多年以來,避逃債主的“素養”,任何情況下都不放過可以脫離危險挽救生命的機會。
“你說!你倒是說呀!我什麼都答應你!”她大吼。
南宮離果然停止了把她推出去的動作。
沒想到這個女人那麼大力,竟然讓自己難以推動。
要知道,他的怪力一掌便能打得人嘔血。
方可晴得以喘息,此時她身上,臉上都在冒著冷汗。
嚇出來的。
“真的什麼都答應我?”
方可晴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你說,說來聽聽……”
“我要霍連城家破人亡,你覺得可以嗎?”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她渾身一顫,這男人莫非真的跟霍連城有什麼仇怨?
腦袋迅速轉動,想讓霍連城家破人亡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他只是想擴大商業版圖,不甘心只在南司城稱霸,想要踏走東帝城,捉了她大可以用她來要脅霍連城答應他某樣條件,可是他現在捉了她,不向霍連城提條件贖人,卻想用這種方法來折磨和殺害自己,看來他是針對霍連城這個人,或者是整個霍家的。
“你殺了我也無補於事,我只不過是他的女人,他沒有了我,還可以找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更優秀的,我只是一個賭徒的女兒,他其實早就嫌棄我,不寵愛我了,有些功夫只是表面做做罷了。”
南宮離有趣地打量著腳邊的她,這個小女人,求生意志非常強大嘛。
越是這種人,越是好玩。
他勾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邪惡而陰鷙:“誰說我要讓你死,你那麼可愛,我自然不能讓你就這麼死掉,我說了,只是帶你玩一個遊戲。”
這一次,他動起真格來,站立住,彎身一把將賴在地上的她給橫抱起。
徑直走到艙門。
方可晴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南宮離這個死變態,真的要把她從這裡扔下去。
她頭腦一陣眩暈,什麼都看不清一樣。
他抱著她,忽然縱身一跳……
“啊……”她條件反射一般,死死抱著他,死也要帶著他一起死,要不然她做鬼也不會甘心的。
“霍連城……嗚嗚……霍連城你在哪裡?老公……救救我。”
她在昏睡中一直喊著叫著“霍連城”,“老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糊地睡了過來,以爲自己已經到了地獄裡……
入眼的便是一房潔白乾淨的房間。
還是陌生的環境,她的心涼了半截。
自己沒有死,卻仍然在南宮離的手上。
猶記得她受驚嚇過度暈倒之前,南宮離抱著她一起跳傘。
如果當時她緊緊抱住他,不小心鬆了手的話,她已經從高空摔到地上,粉身碎骨了。
咬牙切齒之餘,又心有餘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