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墨成君這個樣子,陳梓潼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墨冉了。
本想也跟著追上去,避免這個狀態(tài)的他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可墨成君猶如長了透視眼般,說道:“潼潼,你留下來看顧母親。”
末了,頓了一瞬,才又說道:“我只信你。”
陳梓潼的臉紅了又紅,腳下卻聽話地止住了腳步,癡癡地望著墨成君離去的背影。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過去,陳梓潼不厭其煩地說著墨母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墨成君小時候的事情,想要借此喚回墨母的求生之意。
可墨母卻仍是沉沉睡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而去。
“叮鈴鈴……”沒有任何特色的鈴聲響起,陳梓潼本不想接,可看看來電人名字是許雅影,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潼潼,你趕緊過來一趟!那個白蓮花又開始作妖了,簡直是太無恥了!”接起電話,還沒等陳梓潼說話,許雅影憤怒的聲音已經(jīng)從電話線那段傳了過來。
“具體是怎么回事?”陳梓潼看看床上的墨母,沒有動身。
“還能是怎么回事,發(fā)揮她一貫的強(qiáng)項,哭哭啼啼唄,她發(fā)了一張傷痕累累的照片到微.博上,還配上了一段意有所指的話,所有的矛頭直指向你!”許雅影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由她去吧。”陳梓潼絲毫沒把甄艾童放在眼里,現(xiàn)在重中之重是墨母。
“不是吧?陳大小姐,你不能因?yàn)槟慵藿o了墨成君,就連他表妹都一起包容啊?”許雅影不敢置信地聽著陳梓潼的回答。
“影影,她的傷就是墨成君打得!”陳梓潼用一句話堵住了好友的嘴,又將全部思緒放到了墨母身上。
“什么?你說她那身傷不是自己弄出來博取同情的?而是你們家墨總裁打的?墨成君不是號稱他不打女人嗎?”許雅影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但是回應(yīng)她的只有電話掛斷的嘟嘟聲了。
“媽,您快醒過來吧,我還等著您跟我一起去鍛煉呢!您不要我和成君了嗎?”掛斷電話后,陳梓潼看著仍是無知無覺的墨母,一行清淚劃過臉頰。
墨母的手指輕輕地顫了顫,只是陷入悲傷中的她卻沒發(fā)現(xiàn)這幾不可見的動作。
“媽,我答應(yīng)給您生個孫子的,也許您孫子就在肚子里了呢?您就不想看看您的孫子嗎?”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陳梓潼不相信那么慈愛的墨母真的就放棄了求生的欲.望,明明早上她們還那么開心的聊天呢!
明明早上還約定好了晚上要一起吃晚飯的呢!為什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子?
這次,墨母的眼皮又眨了眨,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抹掙扎之色。
陳梓潼驚喜地看著墨母的反應(yīng),沒再錯過這次的動作。
“媽,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吧!您趕緊醒過來吧!”抑制不住聲音之中的激動,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墨母,想要再找到一絲蘇醒的痕跡。
可,墨母剛剛的反應(yīng)仿佛只是曇花一現(xiàn),現(xiàn)在再去看仍
是一副深度昏迷的模樣。
與此同時,墨成君已經(jīng)驅(qū)車趕到墨家大宅,帶著沉沉的怒氣,他看著迎上來的墨管家,沙啞道:“老爺子呢?”
“老爺子在書房呢!”墨管家本能地感覺到了一些不對,想要攔住墨成君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沖進(jìn)了書房。
“成君,梓潼丫頭呢?”墨老爺子看著最近關(guān)系有所緩和的孫子,笑呵呵地問道。
“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成君直直地看著墨老爺子,低沉沙啞的聲音猶如將要爆發(fā)的暴風(fēng)雨。
“什么怎么回事?”自從和陳梓潼結(jié)婚后,墨老爺子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過這樣的墨成君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父親出車禍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墨成君沒耐心和墨老爺子兜圈子,晚一分母親那邊就會多一分危險。
聞言,墨老爺子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眼睛借著撿棋子的動作,錯過了墨成君的眼神。
他怎么又會問起這件事?明明都過去了這么多年,為什么又會舊事重提?
“當(dāng)年,你爸媽鬧了點(diǎn)矛盾,你爸在追你媽的時候撞上了路邊的護(hù)欄……當(dāng)場死亡。”時隔多年,提起已經(jīng)去世的兒子,墨老爺子仍是濃濃的心痛以及……愧疚。
“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墨成君對于墨老爺子避重就輕的回答很是不滿,問話的聲音又多了幾分沙啞。
“那你要問什么?當(dāng)年的事情就是這樣,成君啊,你一定要爺爺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喪子之痛嗎?”墨老爺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難掩疲憊之態(tài)。
“為什么母親沒在父親死的第一時間瘋癲反而是被你和墨冉幾句話逼瘋了呢?”墨成君仍是步步緊逼著,這么多年他信了他們的話,覺得母親是出于愧疚才會精神出現(xiàn)錯亂。
之前有所懷疑,也只是懷疑父親和母親吵架的事情,覺得向來恩愛的父母不會突然發(fā)生那么大的矛盾,從沒有懷疑過母親瘋癲的原因。
但是,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卻讓他起了懷疑。
也許,母親當(dāng)年瘋癲的原因,另有別情?再怎么說,母親也是外祖親手教養(yǎng)長大的,父親去世她會傷心欲絕卻不至于會瘋癲!
“成君,你這是懷疑爺爺嗎?”墨老爺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爺爺承認(rèn)當(dāng)年因?yàn)槟愀赣H的事情,是有些遷怒你母親,當(dāng)時和你姑姑一起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你竟然懷疑爺爺逼瘋了你母親?”
墨老爺子看著墨成君眼中的風(fēng)云變幻,答話間手下的棋盤被他捏的有些變形。
“真的是這樣嗎?爺爺,母親回來了,她清醒了!”墨成君沒有被墨老爺子的態(tài)度影響到,只是定定地看著墨老爺子詐道。
墨老爺子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懷疑,現(xiàn)在他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確定當(dāng)年的事情有隱情了,至于老爺子為什么會遮遮掩掩,總有一日會弄明白的。
“我話已至此。”說完這句話,墨
成君轉(zhuǎn)身就走,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墨老爺子仍然不肯吐露真情,再問下去也只是白用功。
倒不如,留下一句半真半假的話,讓墨老爺子去猜度,只要他一亂,自然就會露出破綻,那時他就可順藤摸瓜找出當(dāng)年的真相了。
書房內(nèi),墨老爺子看著墨成君的背影,老態(tài)龍鐘地癱坐在椅子上。
當(dāng)年那件事,他真的不知道還可以瞞多久!
雖然她曾經(jīng)在兒子的墓前立下誓言,會將那件事帶到墓碑里去,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如果她真的清醒了,還會遵守誓言嗎?
只能說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最開始,他這個老頭子沒把墨冉帶回來,也就不會有后續(xù)的那些事情了!
算了,算了……他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的有一日成君發(fā)現(xiàn)了真相,那就沖著他老頭子來吧。
從書房下來,墨成君本想驅(qū)車趕到甄家,將墨冉帶到別墅,看能不能從她那得到一些線索,喚醒母親。
可剛剛走了沒多遠(yuǎn),他就接到了陳梓潼的電話——
“成君,你快回來!媽她醒了!”
“母親醒了?我馬上回來!”墨成君將車轉(zhuǎn)了個彎,風(fēng)馳電掣地趕往別墅。
只要母親清醒了,那一切的答案不就全知道了!
半小時后,墨成君站在房間的門口,看著虛弱地靠在床頭的墨母,竟然有些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母親真的已經(jīng)好了嗎?
“成君啊,這些年,苦了你了!”墨母看看在門口躊躇的兒子,眼底深處隱過一絲疼痛,上一輩人的孽緣偏偏苦了成君。
年紀(jì)輕輕,就要獨(dú)自支撐起墨家,記得當(dāng)年他身上還沒有這么冷峻的氣息呢,是她這個母親沒用,拖累了兒子啊!
“媽,你這是有了兒子就把兒媳婦拋到一邊啊?”陳梓潼隱隱覺得墨母身上的氣息太過悲涼,故意賴在床邊沖她撒嬌道。
“你啊,促狹鬼。”墨母輕笑著點(diǎn)點(diǎn)陳梓潼的鼻頭,今天在公司門口見到墨冉的時候,她為自己編織的美夢就化成了一場泡沫。
什么都想起來了,可想起來的全都是一些噩夢般的事情,所以……她再次逃避了!
要不是這丫頭一直在耳邊不停地念叨,她可能真的就下去找成君的爸爸了。
從進(jìn)屋開始就沉默的墨成君,終于開口了——
“母親,您想起來了?”
“恩!”聽到墨成君的話,墨母收起了臉上的輕笑,點(diǎn)頭道。
“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到底是……”
“成君,當(dāng)年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媽不想再提了,媽現(xiàn)在就盼著你們有孩子,媽也就能安心了。”墨母出言打斷了墨成君的話,將視線放在陳梓潼的肚子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見母親這幅作態(tài),墨成君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肯定沒表面那么簡單。
但是,母親剛剛蘇醒過來,他也不想逼迫太緊,既然她不想說,那就由他去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