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回到家，一進家門，就聞到菜香，今天的菜很豐盛，但是看上去都有些油膩，看見油膩的東西，就想吐。如果吃飯的時候，爸媽一直往我碗里夾菜，我想我會立刻吐出來。可是，我轉念一想，爸媽都知道我最近胃不舒服，怎么還做那么多油膩的食物。
“回來啦，怎么不坐下，站在門口干什么。來，快過來。”媽脫下圍裙，過來拉我，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怎么不說話。怎么，把你從蘇以夏那里叫回來，不開心啦。”把拉開椅子，做了下來，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沒。”我只是說了這一個字。因為我現在很想吐。我怕話一說多，就忍不住吐出來。
媽往我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我頓時就犯惡心了。
“我去上個廁所，憋死了。”說完，便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衛生間，然后便鎖上門，在水池里吐了個干凈。在到家之前還不是很緊張的我，現在緊張得渾身開始發軟，我該怎么應對。我覺得爸媽好像發現了什么，但是，雖然爸媽是過來人，但是，我自認為我在他們面前沒有什么漏洞，他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收拾好表情，閉上眼睛鎮定了幾秒，略帶微笑地走出洗手間，走到餐桌邊坐下。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媽卻打斷了我。
“菜不合胃口么，是不是太油膩了。”媽面含微笑，而這個微笑卻并不能讓我感到舒服，而是更加地讓我感到心里發毛。我只是微笑著搖搖頭，吃了一口米飯。
緊接著，媽又盛了一碗雞湯端在我面前，然后說道：“你現在的身子，要好好補補，不要老是在外面吃不干凈的東西，要吃點好的。”我愣住了，夾起一團米飯的筷子停頓在空中，我的呼吸開始急促，手心開始出汗，心跳也開始加速。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來，多吃點，吃完早點洗洗睡，明天你媽帶你出去買些你現在需要的東西。”爸一邊說著，一邊往我碗里夾菜，夾了很多，多到快掉出來了。我就看著爸媽一唱一和，我害怕得不敢說話。我用筷子撥弄著碗口的飯粒，不敢看爸媽。
“爸，我吃不下這么多。”
“全部吃掉，不許剩。”
爸的語氣是這么強硬，他用那張冰冷的表情對著我，就像在上學的時候我考試沒考好時他看著我的樣子，不能說錯話，不然后果會很嚴重。我立刻收回眼神，拿起飯碗開始大口吃飯，吃著吃著就哽咽了，眼淚就下來了。十分鐘以后，我把飯吃干凈，立刻就站起來，拎著包包往樓上沖。
爸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我：“我特地支開了你的朋友們。明天開始不用去上班了，我會和你錢伯伯打好招呼。你需要什么東西，有你媽給你買。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家門，不許見蘇以夏。”
“爸！我……”
“回房間去！”
我哭著，負著氣，跑回了房間。我踢開門，然后再重重地甩上門，將包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我哭著，顫抖著不知所措。說到底，我還是一個遇到困難就會手忙腳亂的人。我哭得稀里嘩啦，餐巾紙一張張地擦鼻涕眼淚。我努力鎮定自己，拿出手機，帶電話給子衿。
在焦急的等待中，終于接通了電話。
“子衿，救我，我
被爸媽關禁閉了。他們知道我懷孕了，不許我出去，也不許我見以夏。”我帶著哭腔，想一口氣把想說地說完，想讓子衿暫時地充當一下我的救世主。
“什么？！你先別傷心，傷心對寶寶不好。你乖乖等我回去，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懂了嗎？”
“我知道了，你快點回來。”我掛斷了電話，然后準備去洗手間洗漱。打開房門，卻看見了媽媽在門外，我看了媽一眼，沒說話，便想從她身邊走過，直奔洗手間。媽卻拉住了我，好像很愧疚的樣子。
“媽知道你很不舒服。先說說你的不對吧，你們還沒有結婚，你就有了孩子，有了就有了吧，還要死活瞞著。你要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要考慮你肚子里的那個，每天沒有營養下去，他會長得好么。還有，你也不要怪你爸，你爸老古板，他也是為了你好。不管他想怎么樣，媽的心是向著你這邊的，只要你想要這個孩子，媽就想辦法幫你保住他。所以，不要怪你爸，好么。”我靜靜地聽著媽說，說了很長很長，我看見媽的眼淚含著晶瑩的東西，眼角還有我之前沒注意到的細密的皺紋，我剛剛的確太過分了，聽到媽說的這些話，我心里再一次被震動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淚腺，眼淚再一次崩塌，抱住媽哭了起來。
“最近，你還是聽你爸的話，他心情好了，媽才能幫你。”
我拼命地點頭說“嗯”，心里感覺溫暖多了。
還好，還有媽幫我。
PB里，蘇以夏、楊瑾還有子衿在一起。
“寶寶？你在和誰打電話啊。”楊瑾聽見子衿回答的內容覺得奇怪，便問起了子衿。
子衿放下電話，嘆了口氣，然后說：“蘇以夏同學，現在你要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了。”
楊瑾和蘇以夏的表情同時變得無比驚訝，楊瑾看著蘇以夏，然后再看看顧子衿，不敢相信耳朵里聽見的。
“誒喲，所以，以夏哥你……，沒有做任何防范措施？”
蘇以夏卻沒有慌亂，而是鎮定地問子衿：“她怎么樣了，她爸媽知道么。”
“對，她被關禁閉了。而且不能見你。”
“他們對我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我都離開E-new了，他們還想怎么樣！”蘇以夏將拳頭重重地砸在吧臺上。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先回去安撫她，你們好好想想辦法，接下來該怎么做。”
蘇以夏拉住子衿，一臉擔憂。
“誒呀，你放心，你現在擔心你自己就好了，熙子畢竟是她爸媽的心肝寶貝。我先走了。”
留在蘇以夏眼底的是子衿離開的背影，帶去的不知道是希望還是悲慘的結局。
05
“其實，這也是我預料的后果之一。
或許熙子沒有準備好，但是，我是考慮好的。熙子最近的反常我其實一直都有察覺，所以，每天晚上雖然她不和我一起吃飯，但是我還是會讓子衿照顧她吃飯，反正我沒什么事，下個廚還是可以的。
所謂的‘防范措施’，我可能是故意沒做吧。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是想有些保障。這樣做會不會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崩盤。畢竟熙子有爸媽，說到底，我是個外人，到最后說不定她還是會聽爸媽的安排，她是個乖女兒。
剛剛的一切也曾出現在我的想象中，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思來想去都覺得沒道理，一點預兆都沒有，熙子瞞得這么好，怎么都覺得不會突然爆發。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呢。
突然有點害怕，尤其這個時候小瑾又經常不在身邊，他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整天都在干嘛。我不相信他整天都在調查那些事情，因為那些古老的事情只能慢慢地去滲入。事情好像開始復雜了，好像有些巨大的事情開始慢慢地不安起來，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掙脫，要浮出水面。
我想，我需要開始做準備了。”
06
我等到子衿回來，我已經蜷縮在床上好一會兒了。她走進我的房間，還沒說話，就被我的話給打斷了。
“洗洗干凈，床上來說。”
“小的遵命。”
十分鐘之后，子衿以飛快的速度爬進了我的被窩。我轉過身，正臉對著她，試圖在她充滿喜感的臉頰上找到一絲安慰。
“知道艾陽他們去哪里么。”我似乎有些文不對題，但是這個問題我的確很想知道答案。
子衿將貼在我臉上的頭發捋到我耳后，然后說道：“今天是禮拜二，他們的周約會日。”
我嘆了一口氣：“我怎么連這個都忘了。我好像很久沒怎么和她說話了。”
“傻丫頭，不要自責了，你現在擔心的重點不是艾陽。”
我突然想起了今下午在章璟生辦公室偷聽到的對話，一時覺得值得擔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把我那一頭凌亂的頭發捋到了腦后。子衿看著突然坐起來的我，我的表情還這么深邃，便也坐起來，問我怎么了。
“今天下午，我偷聽了章璟生和艾陽的對話。我現在想起來簡直覺得那不是真實的。”
子衿一把抓住我，抓得我生疼，我用力掙脫，才掙脫開。
“他們說了什么。”
“其實，我之前也有些猜測，尤其是文曉告訴我你和艾陽換過小時候名字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艾陽這么急著想要認章璟生。”
“他們相認了？！”子衿一下子緊張起來，那樣緊張的她，是很少見的。
我點點頭，子衿看到我點頭后，便懊惱起來，一個勁兒的責怪自己。我拉著子衿的手，然后看著她閃爍的眸子說：“不要這么緊張，不管怎么樣，我們要相信艾陽。”
“你怎么一點都不為自己想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處境啊。我不是不相信艾陽，我是不相信章璟生。”子衿幾乎是對著我咆哮，我卻低頭不語。
“你的智商哪里去了，你怎么還像個學生一樣。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去想然后它就不存在的，它一直都存在，而且越來越棘手。你逃避，不去想，不感相信，然后你面對的問題難道就能得以解決嗎？”
“我懂了。我會保護自己的。”
“我勒個去。今天早點睡吧，有事明天想吧。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這個屋子。”說完，子衿便關了燈自己躺下了，我也只好躺下。
“反正家里還有葉子，雖然現在長大了些，但是也能陪你解解悶。”
“你晚上的時候不要踢我，寶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