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錢崇山自從那個電話后就沒睡過一天好覺。每次電話響起的時候最期待就是錢崇日的電話,總是這么期盼著知道關于楊瑾的一切,知道這個小子在哪里。
錢崇日去了E-new,見了錢崇山,兄弟兩個卻這么的尷尬。雖然不是孿生,但是卻也有說不出的默契。
“我本不想告訴你楊瑾的一切,我答應了那小子不告訴你,但是,咱們之間的恩怨不要帶給下一代了。解決了最好。”錢崇日已經滿臉滄桑了,這幾年,他很不好過,煎熬得很。
“他現在在哪里,我想見他,還有楊軼。”錢崇山幾乎是懇求著說的,作為高高在上的他,不可一世的他,如此低下的語氣,不知道消失了多久。
錢崇日拿出香煙點燃,猛抽了一口,“楊軼10年前就死了。”
錢崇山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使勁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造的孽,要不是我,楊軼就不會離開我,就不會死。”
“12月24號是她的忌日,到時候楊瑾一定會去看她,”錢崇日站起身來將地址放在了錢崇山的桌上:
巍山公墓B區117座楊軼
錢崇山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這么多年沒有聯系。
“大哥……”兩個人對視著,都留下了眼淚。
巍山公墓。
只有楊槿一個人。跪在母親的墳前,沒有哭泣,眼里溢滿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冷風卷起地上的落葉,飄向未知的遠方。一大片的墓地,存放著逝去的人軀體的灰燼,也埋葬了活著的人的心。它帶走了多少人的淚水,多少人的強顏歡笑。有多落寞就有多恨。楊槿拂去墓碑上的灰塵,撫著墓碑上的字“母親楊軼之墓”,眼里的淚水再也不能忍了。眼淚的決堤使楊瑾的恨更加深重。
“我一定不會原諒他!一定不會!媽,我一定會讓他來懺悔!”楊瑾永遠都不會忘記12月24日這一天!這是永遠的傷痛。
一切的一切都屏蔽在了傷痛的邊緣。一觸碰,就會痛不欲生。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人知道,沒有人來撫慰,代替而來的卻是無盡的嘲諷和譏笑。心有多痛,他們就有多惡劣地剝奪你最后的尊嚴。生存很難,但可以去拼搏,可是,當連拼搏的機會都被抽離時,有多少人會去反抗?楊瑾他反抗了,結果怎樣,卻不得而知。
楊瑾就這樣跪著,臉色蒼白冰冷。
身后傳來腳步聲,很低沉。
“我現在來懺悔了,或許你還是不會原諒我。兒子。”錢崇山的聲音瞬時引爆了楊瑾心中的恨意。
“你這也算懺悔?”楊瑾眼里的血絲似乎要爆裂,“你可以滾了,不要臟了我媽的地方。”
“瑾兒,你這次就讓我彌補你……”錢崇山沒有說完,話就被奪了過去。
“彌補?!笑話,你沒看見我媽已經死了么,她死了!你有本事現在就下去陪她,我就原諒你!”楊瑾幾乎是咆哮,然后丟下蔑視的眼神,消失在錢崇山的視線里。
錢崇山癱軟在地上,老淚縱橫。
04
海川規模最大的酒吧是A-zone。那個地方烏煙瘴氣的,簡直不堪入目。
劉默說要去看看,看看所謂的海川第一是什么樣
子。
蘇以夏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在劉默的再三邀請下,還是勉為其難的去了。這個地方真的不是蘇以夏呆的下去的地方。走幾步就有小姐過來勾勾搭搭,走一段就能看見打架,蘇以夏不斷地想走,劉默卻不讓,楊瑾也不讓他走,說什么同甘共苦,還真的有蠻無語的。
到了舞池,人越發的多,每個人都像瘋子一樣,很是不正常。蘇以夏和劉默楊瑾走散了,蘇以夏寸步為艱,恨不得長翅膀飛出去。
舞池的一旁的沙發里,慵懶地躺著一個妖嬈的女人。
“路姐,吧臺那邊打的厲害起來了,您看……”小嘍啰唯唯諾諾。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跟我這么久還要來問我,不中用。”忻路從沙發里慢慢地坐了起來,揮揮手示意他走開。忻路看著舞池,仿佛看見了什么,猛地站起來,推開身邊的人,沖進舞池尋找,像斷線風箏一樣,亂沖亂撞,舞池的人開始罵她,她卻以更高的分貝破口而出:“老娘愛怎么走就怎么走!這里是老娘的地盤,看不慣就給老娘滾出去!”
忻路尋找的東西一瞬間消失了,忻路窩回了沙發里,抽起了煙,煙霧籠罩著她的臉,這么得不清晰,表情如此朦朧,難以猜透。
“路姐。”一個小弟湊到忻路的耳邊說了什么。
“我知道了。”忻路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講話,徑直地走向一個黑漆漆的身影,輕輕地用手環繞住他的腰。那個男人把忻路橫抱起來,走向外面。
忻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有那么多人看著,于是就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你干嘛,現在還沒到我下班的時候!”
“酒吧是我的,也是你的,所以想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完全由你定。”
忻路無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抱進了車里。
那個男人從口袋里拿出一張五星級飯店的房卡在忻路的面前晃了晃,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這樣就不用擔心有別人干預了!”他慣性地輕吻著忻路的臉頰。
不要這樣,Ray!”
05
楚澄的一切一點一點的淡出我的腦海。自從我遇見蘇以夏開始,我就覺得我開始可以遠離楚澄了。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12月26號,今天就是對我的考驗。今天我忙里偷閑,從公司跑出來大概是10點,于是我在離E-new不遠的星巴克等楚澄。
他坐在我對面的表情很淡,淡得我心里發毛。從前,不論是什么時候,他面對我都會有一種我表達不出的熱情。他喝著咖啡,若有所思。
“你喜歡那個叫蘇以夏的,是么。”楚澄這么直接,讓我很是驚訝。
“也許吧。”我其實并不是很清楚我對蘇以夏到底是不是喜歡,有時候很篤定,有時候很懷疑。
“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楚澄的聲音幾乎摻雜著顫抖,“不論你喜歡誰,我都會保護你,我不會干預你,現在我只想做的你哥哥。”
我此刻哽咽了,我很想哭,我覺得我傷害他很深,如果我早點說,也許他就不會陷得這么深,我一直自私地以為,如果我說出心里的想法,楚澄就會離開我。我從來都不想因為這個緣故而失去他。
“如果你要和他在
一起,要考慮清楚,我覺得,他不是好人。”楚澄的主觀臆斷讓我很不舒服。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你認識他么,了解他么。”
“不認識。我就這么感覺而已。”楚澄端起咖啡,仍然這么優雅地喝著。
“你這丫頭,怎么在這里清閑,工作不要做么,圣誕節期刊不夠你忙么。”蘇以夏的聲音著實讓我震驚,我真的很害怕他剛剛聽到什么。
“約會結束就快回去,”蘇以夏嘴唇都被凍紫了,說話時,呵著熱氣,“看來你的咖啡我是不需要買了。”蘇以夏都沒給我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我和楚澄告別,飛快地跑回了E-new。
設計室里的同事都在喝咖啡,天氣真的很冷,蘇以夏真的很體貼。我走到我的位子的時候,蘇以夏就把一大堆資料扔給了我:“工作時間,不打報告,溜出去約會,是好行為么。”
“我不是約會,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我只是有事情找他,我覺得不會花太多時間,所以……”我此刻真的很想告訴他,我和楚澄撇清了曖昧關系,但是他卻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我只好灰溜溜地去工作了。
我聽說錢董生病,而且病得不輕,錢董的助理卻大病初愈,在3天之前回來了。我沒見過那個助理,只是聽說,錢董真的無比信任他。
而這個助理會公司后第一個找的人,居然是蘇以夏。
“我提升你為設計一組的組長,于慧調到二祖當組長。”章璟生的魄力真的就在一句話的語氣中顯露出來,“你工作出色,并且對一組熟悉,于慧是經驗豐富,二組很糟糕,讓她整頓是好選擇。”
蘇以夏知道自己被提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現在來得有些突然。
“我會交給你一些其他任務,比你的設計任務要重要得多,具體我會聯系你。”章璟生說完就走,沒走出幾步,回頭說,“保持沉默,是第一個任務。”
蘇以夏知道保持沉默這四個字意味著什么,只是不知道什么任務這么見不得光,很忐忑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一切。
我忙的千頭萬緒,一邊忙一邊抱怨老天不公平,怎么就能在這個時候被蘇以夏撞見,弄的我現在極其郁悶。在第一波事情忙完的時候,已經12點了,我這才想起來餓,但是累得不行的我,真的一步路也不想挪了。我在位子上坐著,等著消磨時間。
我聽見蘇以夏逼近的腳步聲,故作淡定。
他把手里的盒飯放在我面前,自己打開其中一份,開始大口的吃起來,我卻木訥地看著他吃。
“看著我干嘛。不餓么。快吃吧。”蘇以夏繼續吃著。
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看了他一眼,他很好看,雖然有時候很無情,但是總也覺得很“偏愛”我,我吃著他送我的飯菜,格外的好吃。
“章璟生找你說了什么。”我開始找話題,想必這個話題還是剛出爐,很新鮮。
“給我升職了。”說完,變合上飯盒,拿著飯盒走出了設計室。
“有為青年。”這個是我此刻給他唯一評價。
晚上回家后,收到的唯一一條短信是蘇以夏的:
——圣誕節那天,給你一個歡送會。務必出席。以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