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練霓裳醒來之前。
大明所看到的那兩只一大一小的紅龍,正是追趕練霓裳而來的南海龍王和敖離。由于練霓裳的速度快的異常,龍王和敖離雖然苦苦追趕,無奈還是慢了一步。等兩人到時,練霓裳早已倒了下去。
龍王一落地后,馬上搶身查看練霓裳的情況,確定真的沒大礙后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向大明頻頻道歉。
這景象,讓隨牧童一起出來的那些人看的是一頭霧水。
就算在昆侖,龍族也鮮少和葉家的人打交道,很多人只是偶爾看到過神龍出現(xiàn)在天空中的身影,可龍族并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認(rèn)識。
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甚至不知眼前龍頭人身,身穿炎袍的家伙居然會是龍王。只是覺得這家伙氣勢非凡,應(yīng)該相當(dāng)有來歷。可讓人不解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拼命對著一個年輕小伙子低頭道歉。
這,就讓人搞不明白了……
原本龍王是想帶練霓裳回去靜養(yǎng),但大明唯恐練霓裳醒來后又莫名奇妙的殺過來,因此讓她先留在葉家莊中。等她醒來后看大家之間有什么是非誤會,全提出來一次說清楚,免的練霓裳老對他抱持著恨意,往后不時上門砍人,那就糟了。
龍王對此顯的似乎有點不安。霓裳會那么激動全是因為自己當(dāng)時的幾句話,所以追究起來,責(zé)任還是在自己身上。但是對大明的話,龍王也無從反對起,于是讓敖離先回去報個平安,自己留在葉家莊陪練霓裳。
稍晚,龍王找了大明私底下談話,請無痕照顧著霓裳。
“我的天啊!就因為你亂說話,你女兒才會抓狂成這樣。”大明沉聲的說,音調(diào)中明顯的表達(dá)出不悅。要不是顧忌附近屋里的無痕,他早就吼了出來。
原來龍王在大明的面前,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次,其中當(dāng)然包括了霓裳發(fā)怒的原因所在。這當(dāng)然引起大明很大的反彈。
“我不是胡說,而是很希望你認(rèn)真的考慮一下。霓裳個性雖然是沖了點,但其他方面的條件都不差,她會個好妻子。”
龍王相當(dāng)冷靜,顯然已做好準(zhǔn)備和大明談一談。
“為什么是我?偌大的龍族里青年才俊可少不到哪去,干麻找上我這個半龍半人的家伙。”大明沉住氣沒發(fā)作。他不懂,為何龍王會有這么荒唐的想法。
“非你不可。老實說,霓裳現(xiàn)在的力量連我也無法抗衡,一旦她那驕縱的脾氣發(fā)作起來,我根本無力管壓。眼下,唯一有能力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大明眼睛斜視看著龍王,且身上開始流露出先前并未有過的傲然氣勢。
“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就往別人身上推,莫非真當(dāng)我是個撿破爛的不成。”大明沉著張臉,話語里再也聽不出任何溫和有禮的口氣,宛如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別誤會,我并沒有這個意思。”龍王急著解釋。
他一直以為大明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所以打算用道理來說服他。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想的太離譜了。
“就算不提我,那你女兒呢。就因為這原因,你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認(rèn)識,甚至是她所憎惡的人?這么荒唐的事,你想我有可能答應(yīng)嘛!”
說完后大明立即甩袖而去,一點也不想和龍王多談,生怕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怒意。現(xiàn)在的他,情緒還不適宜太過激動。
“你不是已經(jīng)娶妻?既然你都肯接納無痕了,為什么不能接受霓裳?”龍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殊不知此言深深地觸動了大明的心弦。
大明聞言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平復(fù)下心中的沖動,不然他真的會出手把龍王的龍頭扁成豬頭。
的確,一夫二妻,享盡齊人之福的他,令人感覺上很難跟“忠貞”兩字扯上關(guān)系,但是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確實是真心的對著詩函和無痕。
“雖然我和無痕之間的姻緣是誤打誤撞結(jié)下的,但現(xiàn)在她是我相當(dāng)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在跟我說想把女兒嫁我這種傻話了,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們傷心的事。”
說完,大明頭也不回的就走掉。
見大明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龍王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有默默地看著他離開。反正打從一開始,龍王對這件事就沒啥把握,會被拒絕也是預(yù)期中的事。不過這樣一來,大明對南海龍族的印象恐怕會變的更差吧,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龍王雙眼眺望著遠(yuǎn)方,思考著往后的道路。
大明離開了龍王所在的庭園后,本是想去找無痕準(zhǔn)備動身離開,但是在中途看到牧童在跟他招手,于是便尾隨他其后而去。
“怎了?你身上的氣顯的相當(dāng)鼓噪不安,又是什么事讓你生氣抓狂了。不是我老人家愛啰唆,你自己也知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有可能造成力量失控的導(dǎo)火線。”
說真的,要不是大明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多了點,牧童早建議他出家當(dāng)和尚了,清心寡欲的環(huán)境對他可能會比較好一點。不過現(xiàn)在牧童可不敢說這種話,怕被大明周圍那票娘子軍追殺,呵呵──
大明知道瞞不過牧童,遂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我想南海龍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過你和他說清楚后,他也該打消這念頭了,畢竟這種事可勉強(qiáng)不來。只是……這件事也能算是桃花劫的一種吧,剛過年就和女子產(chǎn)生糾纏,看來你今年大概依舊是桃花不斷。”
“我不要───”對牧童的話,大明只能以哀嚎來表示。
“不要什么?”在大明哀嚎的同時,葉若秋迎面走來,對此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么,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你那邊的情況怎樣。”牧童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雖然有師父和我替大明擔(dān)保,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大明的能力和來歷有所質(zhì)疑,交涉過程并不怎么順利。”
“也對,對他們而言大明只是個陌生人,也無任何功績足以服眾。突然就要讓他擔(dān)任護(hù)法一職,想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牧童摸了摸下巴沉思著。
“等等!你們兩到底在說什么啊?聽起來好像是和我有關(guān)的事,可我卻完全聽不懂。”大明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們。
“就你要加入葉家的事,你忘了啊?”
“啊!對喔,這事我都忘了。”
經(jīng)牧童提醒,大明這才恍然大悟。因為一上天外天不久,他就和練霓裳產(chǎn)生了糾紛,然后一連串的事情經(jīng)歷下來,搞的他都忘了自己來天外天的目的。
“嗯,那聽你們這么說,事情看來不怎么順利的樣子。既然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又不是非得要加入葉家才能找血焰麻煩,有需要時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
大明毫不在乎的說。
“有個身份做事總是比較方便。總之先去見見家主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打算。”葉若秋看了看大明,又將眼光移到牧童身上。
“那就先這樣吧。小子,你跟我來。”牧童說完便帶著大明往正堂走去。
“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有需要這么麻煩嗎。”大明邊走邊嘟嚷著。不過他身邊的葉若秋卻一反常態(tài),居然和顏悅色的為他解釋起來。
“葉家收人的條件本來就極為嚴(yán)苛。一般新弟子入門,少說也得先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品行考核,然后花上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時間來學(xué)習(xí),等學(xué)有所成后還得通過試煉才算是個正式的葉家門人。如今要讓全然陌生的你加入,且還是以客卿的身分出任左護(hù)法一職,當(dāng)然多少都有人會有所異議。”
“護(hù)法?這職位很大嗎?”
“如果不大的話,怎會有那么多人反對。如果今天我只是舉薦你做個入門弟子,我想并不會有人有所異議。護(hù)法這職位雖然平時并不過問葉家的行政體系,但在發(fā)生重大事件或必要時,權(quán)力足以調(diào)動葉家上下所有的人力物力。以職權(quán)來說只居于家主之下,我當(dāng)初也是經(jīng)過五、六年的時間,才讓眾人認(rèn)可坐上這位置。”
“干麻給我排這么棘手的職位,這不等于是自找麻煩嗎?”
“這位置是家主和師父及幾位長老所決定。至于是出自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莫名奇妙的被安插重職,恐怕那些人也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吧。想想,自己還是早點推辭離去的好,免的又被卷入另一場風(fēng)波中。
大明打定了主意,而這時他們?nèi)艘步咏巳~家的正堂門口。
一進(jìn)門,堂內(nèi)眾人立刻起身作揖,對象當(dāng)然是走在前方的牧童,論起歲數(shù)和資歷,在堂里自然以牧童居冠無疑,葉家家主和眾長老都比不上。不過大明看不太出來,這死老頭居然有這么受人敬重。
“老頭,原來你地位有這么大?”大明和牧童打鬧慣了,于是不怎么為意的說。但此言卻惹來在場不少人士一陣白眼,甚至有人欲張口責(zé)難。
“無妨!這位小兄弟和我平輩論交,并無什么禮儀拘束,在座諸位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牧童及時出言阻止,所以眾人也就沒有發(fā)話。
在正堂里有著十幾人分坐兩側(cè),其中男女老少皆具。而位于中間的,就是那位他和練霓裳打起來時,和葉若秋一起前來阻止的老者。
“那老爺爺就是葉家的家主?”大明知道自己剛捅了個大簍子,也不敢再放聲張揚,偷偷的在葉若秋耳邊問到。
“嗯。他就是當(dāng)今葉家的家主,葉清祥。”葉若秋點了點頭回答。
“試問,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所討論之人嗎?”右側(cè)首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抱拳詢問。
“沒錯!”葉清祥點了點頭,讓堂內(nèi)眾人望著大明直打量。
“看這小兄弟年紀(jì)輕輕,讓他出任左護(hù)法一職,恐難以服眾吧。”數(shù)來右邊第三位的貴婦提出了她的疑慮。
“的確,但老夫見過他的實力,要出任護(hù)法一職確實是綽綽有余。”說話的是左手邊的一位老者。
他曾親見過大明斬殺芬里奇時的景象,那股威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故此他才對大明深具信心,推舉大明當(dāng)護(hù)法也是他所提出的意見。
“實力雖然重要,但我們對這少年全無了解,也不知他心性如何,不疑就這樣冒冒然的做下決定。”中年男子提出了反駁。
“關(guān)于這點,右護(hù)法和軒轅長老都能出面保證,莫非在座諸位信他們不過?”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至少該讓我們明白這位小兄弟來自何處?師承何人?叫什么名字?總不能全然一無所知吧,這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沒錯!這就未免太離譜了。”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著。
“如果要立新護(hù)法,我想請軒轅長老出任是在好不過的,這樣一來相信大家絕對都沒意見。”
“是啊。”眾人一致的點頭。
“別!也不想想我年紀(jì)那么大了,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還盡把工作往我身上丟。我老人家現(xiàn)在只想隨性走走看看,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回昆侖去,所以可擔(dān)當(dāng)不起這種重職。這小家伙無論心性和實力都是我信得過的,假如諸位真的如此抬舉在下,就讓他接下這護(hù)法一職吧。”
牧童找借口搪塞了過去,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依老賣老。也不想想,堂內(nèi)所有人里,他看起來可是年紀(jì)最小的。
“死老頭!該不會人家其實是要你接任,你不肯之下把我拖出來當(dāng)替死鬼吧。”大明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牧童。
“啊!這次你那漿糊腦袋怎變的這么靈光。”言下之意……就是大明猜對了。
“我掐死你!”
也不理會在場那么多人,大明雙手抓住牧童的脖子死命的搖來晃去。原本激烈辯爭的眾人都被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嫌我現(xiàn)在麻煩還不夠多啊!還凈給我找事。”大明顯的有點忿忿不平。
“休得無禮!”右側(cè)那位中年男子隨即起身大喝。
“閉嘴!沒你的事,給我坐下。”大明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瞄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子被大明的目光一掃,頓時心生惡寒,且雙腿沒由來的一軟,身子直接癱倒回座位上。
因為他看到大明雙眼的那瞬間,大明的雙眼正綻放著非常深沉的暗藍(lán)光芒。
饒是他斬妖除魔多年,兼之閱人無數(shù),也沒看過這么恐怖的雙眼……一雙會吃人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而自己正拼命的往下掉,最后下場就是被無窮無盡的幽藍(lán)所包圍吞噬。
就在他以為快被幽藍(lán)吞噬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跌回了椅子上,全身冷汗直流。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中年男子的感覺卻是大起大落,宛如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你怎么了?沒事吧。”坐在中年男子左近的人關(guān)心地問著。他們并沒有感覺到中年男子所經(jīng)歷的景象,只是看到他突然坐下冒冷汗,以為他是哪身體不適。
糟!大明隨即省悟,自己不經(jīng)意之間又闖下了禍。
醫(yī)治練霓裳時所引動的力量根本還沒平復(fù),所以在情緒高漲時,很有可能會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yù)料的舉動。雖然他已經(jīng)很小心預(yù)防了,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這樣子的他再待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先早早離去才是上策。
“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結(jié)果引起了大家的爭執(zhí)。不過,還是請大家忘了我這件事吧。對于加不加入葉家我本來就沒什么意見,但如果引起爭執(zhí)就不好了,所以這事就此作罷。”
大明歉然的說,然后拎起手中被他搖到頭昏腦脹的牧童。
“所有事情都是這死老頭引起的,誠如這位大叔所言,左護(hù)法一職交給這死老頭就對了。別看他平時喜歡依老賣老,但是精力可比一般人還旺盛,所以你們盡可把他操到累翻過去也沒問題。”
大明說完停了一下,看了看堂內(nèi)啞口無言的眾人。
這也難怪,在葉家從沒看過有人敢這么和牧童說話。既然牧童本人都沒意見了,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駁,而且大明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更是讓人無從開口。
“那么接下來,這老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是屬于在座諸位的家務(wù)事,我想外人也不便在場,所以小子就此告辭了。”
大明說完,扔下牧童就跑了。
“你這沒義氣的家伙!這樣拆我的臺。”
牧童被抓住時被大明制住穴道,根本沒辦法說話,這下才放聲吼了出來。那嘹喨的聲音強(qiáng)而有力,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高齡五百的超級人瑞之口。
“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啦。”
大明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顯的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在情緒還沒平定下來之前,大明暫時不想在和任何人見面,怕自己又會做出什么怪異的舉止。所以一出葉家莊,大明就往濃密的樹叢里鉆,想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靜靜。
只是跑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片七彩斑斕的光壁。大明冷不防的迎面撞上,整個人都陷進(jìn)光壁里。
“咦!?”
看著周圍的景象全變成七彩的光暈,就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大明奇怪的四處張望著,在回頭看看來路,也只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七彩的光暈,哪還有他來時的路徑。
大明赫然想起葉若秋曾說過,沒事千萬別離開葉家莊在天外天上亂走,因為天外天上還留有許多仍在運作的上古陣法,一旦陷進(jìn)去會很麻煩。十個陷進(jìn)去的人,有九個是回不來的。
而且陣法里有什么東西,也沒人知道。聽說有些陣法里面還囚禁著上古妖魔,強(qiáng)大到遠(yuǎn)非練妖塔里的妖魔所能比擬,所以才在天外天上獨自隔開囚禁。
想到此處,撼動天地的怒吼自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身影也開始在他面前成型。所散發(fā)的氣息連大明也會覺得恐怖,且這股氣息是越來越濃厚,看樣子實體就快現(xiàn)身了。
“饒……饒了我吧。”大明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中了大獎。只是以目前他的情況,就算打的贏,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大明自嘆自憐的同時,那妖魔已完全成型。
它的外型像一個體格魁武的男人,有著強(qiáng)壯的肌肉和灰色的皮膚,但它沒有頭。在頸部有著平整的切面,好像是剛被砍掉腦袋一樣,顯的一片腥紅。
原本胸部**的位置,被一雙幽暗的暗金色雙眼所取代,而肚臍處則是一張有著獠牙的巨口,在兩者間則是呼呼噴氣的鼻孔。至于巨口以下,則長滿白色長毛垂下,看起來反而像它的胡須。
這玩意右手持血刃巨斧,左手持同等高度體型的巨盾,光身高就超過一百公尺,那氣勢可想而知是如何驚人。
就大明目前的感覺,這家伙光憑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就同等于煉獄的水平,看來不會是那么好應(yīng)付的。
“這是……刑天!?”
由于以前神怪小說看了不少,加上刑天的外貌又十分簡潔獨特,所以大明第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傳說中刑天是上古曾向天神挑戰(zhàn)的巨人,但后來卻失敗被處以斬首,不過刑天并不服氣,從身體上長出眼與口繼續(xù)向天挑戰(zhàn)。所以刑天算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妖魔,甚至可以說是屬于魔神之類的神祇。
只是……葉家的人難道都沒發(fā)現(xiàn),自家隔壁鄰居就是這么恐怖的魔神嗎?
不容大明多想,刑天已揚起血斧要劈下。
然而血斧未至,陣陣慘烈的陰風(fēng)已先襲身,像似冤魂一樣纏上大明手腳,令他頓感行動遲滯。大明知道情況萬萬容不得自己分心,急忙掙脫陰風(fēng)的束縛,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側(cè)滾避開刑天的血斧。
刑天這一斧在七彩閃爍的地表上留下了奇異的劈痕,好像要撕裂開地表一樣往前后方擴(kuò)散出裂縫,破壞力可見十足。
“侍劍!你這次不幫忙不行了。”大明一邊招出白骨劍杖和物化的火角炎獸,一邊出聲喊著。
刑天所帶起的陰風(fēng),一遇上大明的黑炎就被燃燒殆盡,所以大明的行動力大致上還不至于受到阻礙,讓他多爭取了點時間。
“我的天啊!你又去哪去惹到這家伙?你就不能安安分份的過日子嗎。”
侍劍一出現(xiàn),就看到巨大的血斧聲勢驚人地迎面劈來,她這次可真的是被嚇到了。好在她和大明默契十足,兩人連忙互對一掌,借沖力左右彈開,避開刑天這一斧。
“如果這次打完我還沒狂化的話,你就算要把我整天關(guān)在狗籠里當(dāng)狗養(yǎng)我也沒意見。”大明回了一句。
侍劍身形浮上半空中,趁刑天的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時,右手食、中指并攏向前一指,于身前化出一把金黃色的光劍,然后右手往上抬起。
在抬起的過程中,光劍的金芒不斷的暴漲。等侍劍右手高舉至頂時,其上已是把長度超過二十公尺的巨大光劍。
侍劍隨即俯沖一砍。但刑天已注意到侍劍的動向,將左手的巨盾立在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
侍劍的光劍盡碎,而刑天卻只是連退十來步,外加巨盾上留下的一條細(xì)微劍痕,此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好高的防御力!”雖然只用上了三成的力道,但結(jié)果已夠讓侍劍驚訝了。
這次侍劍一口氣將力量提升至七成,又是一發(fā)光劍斬下。但刑天已有了準(zhǔn)備,并沒硬接下來,反而選擇了避開,讓侍劍這記攻擊只是徒對地表造成破壞。
“要命!懂得避強(qiáng)擇弱,這家伙不好打發(fā)。”
此時刑天一聲怒吼,將血斧狠狠地往腳邊砸下。
原來大明趁刑天閃躲侍劍的攻擊時,將黑炎火力提升到目前能忍受的最大極限,朝刑天的腳跟狠狠的砍下。雖然刑天在體型上占了優(yōu)勢,大明和侍劍在他之前可說跟螞蟻沒什么兩樣,但就因為體型小,所以難免有地方會疏忽。
只是以大明目前能發(fā)揮的實力,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dāng)有限。黑炎雖然讓刑天吃痛,但還不至于對它造成重創(chuàng)。
反到是大明因為使出這一擊,體內(nèi)所激起的狂暴力量險險讓他喘不過氣。
雖然勉強(qiáng)避開刑天的斧擊,但它接下來的盾掃卻讓大明無力閃躲,侍劍也因有段距離而救之不及。
危急之下,大明右手一揮將蒼冥甩出。
爆射而出的蒼冥挾帶著怒雷兇炎,狠狠地撞上刑天的巨盾。刑天也沒料到大明有此奇招,所以也來不及收手。
兩者相撞的結(jié)果,就是產(chǎn)生了一場規(guī)模不小的爆炸。
首當(dāng)其沖的大明被爆風(fēng)吹離了地面,虧侍劍及時趕到接住了他。蒼冥則是從爆炸中彈跳了出來,直立在兩人身前守護(hù)著。
至于刑天,和蒼冥直接對撞的下場就是巨盾下方有一小部分碎裂,且身子也因沖擊而倒坐在地上。
“你不能再出手了!”侍劍看到大明脖子部分浮現(xiàn)出深藍(lán)色的龍鱗,慌張的叫著。
“太遲了……”大明苦笑了一下,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不但已盡數(shù)獸化,猙獰的模樣也越勝以往,而且鱗片下的肌肉還嚇人的在鼓動著。
他能感覺的到,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激蕩翻涌著,而且還慢慢地喚醒沉眠中的力量一起作亂。然而當(dāng)力量完全覺醒時,也就是代表大明這個人類身體被徹底撕毀的時候,絕會重新誕生在這世上。
“放開我吧。”
大明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意識還清醒之前,先把刑天給解決掉。
不過有點很值得慶幸,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陣法里狂化。只要這陣法撐得住,大明就不必?fù)?dān)心他化龍之后會去四處破壞。
這……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而且詩函和無痕不在他身邊,大明不必掛心她們,也不會讓她們目睹到自己最后的模樣。這點是唯一能讓大明感到寬慰的。
大明展開雙翼,右手爪握著蒼冥。
他全身上下只剩臉部還沒完全變化,但也不遠(yuǎn)了。左臉頰已被鱗片覆滿,完全變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看到大明獸化后的身體握著蒼冥靠近,刑天竟然變的有點畏縮。不知是在懼怕大明還是蒼冥,或者兩者皆有。
突然大明消失在刑天的視線之內(nèi),讓刑天慌的四尋找他的蹤跡,最后驚恐的發(fā)現(xiàn)大明就在自己身前,連忙拎起血斧砍下。
不過大明看也不看,隨便抬起左手爪就將血斧的斧刃給抓住,利爪還陷入了斧刃內(nèi),任憑刑天怎使勁抽也抽不回來。
然后大明右手爪的蒼冥則是高高舉起,刑天見狀連忙棄斧,改為兩手持盾,務(wù)求擋下這一擊。
“侍劍,幫我跟詩函和無痕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答應(yīng)要照顧她們一輩子的,可是我食言了。還有,我真的很愛她們,這點不管怎樣絕不會改變。”
大明笑了笑,蒼冥隨之劈下。
如今絕的威力完全爆發(fā),這股力量哪可能是刑天所能阻擋下來的。
甫一交鋒,刑天的巨盾就完全碎裂,而左腕也隨著巨盾的擊破被蒼冥擊斷,右腕雖然好了點,但也只是靠殘肉黏在手臂上要掉不掉而已。另外從右胸的眼睛有一條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一直延伸到巨口上方。
饒是受到如此重?fù)簦烫煲廊贿€留著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真不愧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神,果然夠強(qiáng)橫。只是不巧,它遇上力量完全爆發(fā)出來的絕,那就沒戲可唱了。
反正都要狂化了,所以大明出手沒也在保留,因此大明對于刑天硬挨他隨手一擊居然還不死,顯的有點贊嘆。
不過贊嘆歸贊嘆,大明還沒忘記要給他補(bǔ)上一劍,他意識已經(jīng)不清了,可不想留個禍根下來,免的再出什么意外。
就在大明揮動蒼冥要將刑天解決掉時,刑天的身體突然化為七彩霓光消失,讓大明一劍斬下鋪了個空。
大明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這時黑暗已快吞蝕了他的神智,讓他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接栽倒在地上。
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明沒時間去想。至于自己等下會發(fā)生什么事,大明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