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辭小歌沒說什么，但殤澤也能明白辭小歌的心思。他了解辭小歌比她自己還要了解。

伸手覆上辭小歌拉著自己胳膊的手，殤澤低嘆了一聲，“你在害怕什么？就這么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之前辭小歌的逃避，他只當她沒有做好準備。可現在他觀察下來，辭小歌似乎就沒有公布他們關系的想法。

殤澤的話像是一個暫停鍵，辭小歌停下了動作，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凍結了，似乎沒想到殤澤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過了許久辭小歌的靈魂才回歸體內，無措地解釋著，“不是，不是不愿意，阿澤，我……”語無倫次，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她曾經以為她只是怕同事的議論，怕周圍人的有色眼光，可是那種情況她設想了無數次，好像并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么？”殤澤的語氣中難得帶上了強硬，他可以給辭小歌逃避的時間，但這時間不是無限期的。

“我，我還沒準備好，再給我點時間適應。”辭小歌安慰自己的借口說了出來。

然而殤澤并沒有這么容易打發，“沒準備好？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做好了隨時抽身的準備？”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觸到了殤澤的雷區，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可話中的涼意讓人心尖發顫。

許是把自己的表情嚇到辭小歌，殤澤抓著辭小歌的手，俯身將辭小歌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也擋住了他臉上扭曲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從辭小歌的指縫中傳出了殤澤脆弱的聲音：“歌兒，你不能，你不能這么狠心。我知道之前我的不辭而別讓你很沒安全感，但你不能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啊。”那么卑微，那么脆弱。

是啊，殤澤是比辭小歌更了解辭小歌的人，怎么會看不明白她的心呢。

虛無了許久的心再次有了人陪伴，可是陪伴她的人突然不見了，不管如何尋找再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甚至連周圍的人都忘記了那人的存在，于是她的心再次關閉了，再次回到了一個人。

等到他在回來，好不容易重新擠進了她的心里，可是他只能站在她心中的客廳里，再也沒辦法走向她的臥室了。

辭小歌再害怕啊，害怕自己毫無保留地打開了心房后，再次被人拋棄在原地。

殤澤的話，戳破了辭小歌心中一直給自己找的理由。她是沒有準備好，只不過不是沒有準備好怎么面對同事，而是沒有準備好完全的接受殤澤。她一直想著，如果殤澤有一天突然又不見了，那她也可以一個人生活的很好。

殤澤一開始就察覺了兩人之間那道幾乎看不見卻又橫在兩人之間的裂縫，他一直在想辦法修補，想辦法用行動告訴辭小歌，自己會在她身邊，會一直陪著她。

可是辭小歌臥室的那把鎖太牢固了，不管殤澤用什么辦法都沒辦法讓它再次打開。

辭小歌一直認為自己依照自己強大的內心，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應對了，可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尤其是感覺到了手心冰涼的液體時，辭小歌的心臟忍不住抽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自己手上的殤澤，那是他的……眼淚。

殤澤從來不知道吸血鬼也有眼淚，當那冰涼的液體從眼眶中滾落，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

“阿澤，你在哭嗎？”辭小歌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趴著的殤澤。

哭？他哭了？

殤澤眨眨眼睛，這次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眼中的液體。抬起頭，伸手觸碰自己的眼角，看著指尖站著的淡紅色液體，殤澤收起眼中的情緒，“對不起，我失態了。”說完站起身走向了洗手間，看樣子是去收拾自己的情緒了。

辭小歌怔怔地望著手心里的那一小灘淡紅色的液體，伸手觸了觸，抬起手對向燈光，真的是淡紅色的，和殤澤指尖的顏色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是殤澤的眼淚。

阿澤哭了。

認識到這一點，辭小歌心揪成了一團。她從來沒有見過殤澤落淚，即使小時候也沒有過。這樣的殤澤，卻因為自己哭了，這讓辭小歌心里有種極其復雜的感覺。

還沒等辭小歌理清楚心里那五味雜陳的滋味，殤澤已經整理好表情從衛生間出來了，“歌兒，我不會再離開你。如今我有了保護你，保護自己的力量，我不會在讓外界因素影響我們。即使是生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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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澤的眼神太具有蠱惑性，當辭小歌對上那雙眼睛時，她的腦子停止了一切思考，聽到殤澤的話辭小歌幾乎是跟著他的思緒思考，“生死？”

“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好不好？歌兒，我們兩個誰也別想把誰撇下。”最后一句話帶著至死方休的決絕，讓辭小歌對前面那句話生不起意思懷疑。她相信了，相信了殤澤所說的。

這樣的殤澤很陌生，讓辭小歌忍不住想要轉身逃跑。

而殤澤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眼里滿是乞求：“歌兒別離開我，別留我一個人。”寂寞千年的靈魂，好不容易遇到了一抹溫暖，又怎么甘心就這么放手。

辭小歌想開口說些什么，只是面對這樣的殤澤，她說不出口那些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話。不離開可以，但是再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出去，辭小歌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在辭小歌沉默之際，殤澤勉強地撐起了微笑：“我許下的承諾我會用時間去證明。”

突然，殤澤的右手成爪猛地朝著自己的心口抓去。在辭小歌驚詫的目光下五根手指就這么扎進了自己胸口。這一下辭小歌的目光不僅僅是驚訝了，更多的是驚懼。

“阿澤，阿澤！你在干什么！快把手拿出來，對了，電話，救護車救護車……”辭小歌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暈過去，她上前一步抓著殤澤的手腕想把拉著他的手離開他的胸口，又怕自己的動作引發殤澤嚴重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