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調(diào)高雅的咖啡館里,沈習和凌桃夭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詭異。凌桃夭一直低著頭,小手攪著衣角,面色緋紅。面前的咖啡一動不動,熱氣逐漸散去。
沈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聲音水一般的溫柔:“不喜歡咖啡的口味么?”
凌桃夭猛地抬頭,對上沈習那雙溫柔的眼,又慌張地搖搖頭,低聲道:“沒有,很喜歡。”
沈習開心地笑了:“那,你怎么一口都不喝?”
凌桃夭聽罷,立刻端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口,然后就成功被嗆到了。沈習笑得更開心地,他拿起桌上的紙巾,談過身子,細細地擦拭掉她嘴邊的咖啡漬,責備道:“真是一只莽撞的小花貓啊。”
凌桃夭愣愣地看著沈習的臉在她眼前驀地放大,心臟的跳動聲就在耳邊,咚咚的。細細地擦干凈,沈習便坐回到位置上,嘴邊的酒窩淺淺的:“伯父伯母還好么?”
凌桃夭點頭:“他們很好。”
“那你呢?”
凌桃夭頓住,垂下了頭,眼淚好像快要掉下來了。不好,我過得不好。懷上了一個陌生人的孩子,現(xiàn)在還成了他的妻子兼秘書,一點都不好。可是這些話要怎么和沈習哥哥說呢?明明她一直都在等著他來娶她呀。為什么偏偏遲了一步?
沈習見凌桃夭低著頭不說話,心中不禁疑惑,“小夭,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是過得不好?”
凌桃夭揚起頭,笑容燦爛地如外面的太陽:“沒有啊,我很好,你看我都胖了呢。”
沈習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捏捏她的臉,“哪里有肉,都沒有手感。”
凌桃夭又一次低下頭,她有好多話想要問,卻不知道該怎么問出口。這些年到哪里去了,為什么不辭而別,在干什么,為什么不回來,又為什么回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問這些話呢?
吉祥三寶的鈴聲響起,身邊的人紛紛將目光投過來,想著到底是誰用這么奇葩的鈴聲。凌桃夭開始慌亂地找手機,然后在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終于接了起來:“薇薇?”
那邊唐暖薇的聲音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凌桃夭,你是不是把我們約定的時間給記錯了?”
凌桃夭這才猛地想起,她和唐暖薇約好了喝咖啡的,她尷尬地笑笑:“薇薇,我把這件事忘了,你……”
“你、把、這、件、事、忘、了???”唐暖薇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重復(fù),讓凌桃夭渾身一震,不好的預(yù)感瞬間流遍全身。
她連忙說道:“薇薇,我現(xiàn)在在sunday呢,要不你過來?”
那邊傳來遲疑的聲音:“那家咖啡館可不便宜,你請客么?”
凌桃夭看了一眼沈習,他正若無其事地喝著咖啡。于是咬咬牙,道:“我請客。”
唐暖薇歡呼雀躍之余,還不忘埋汰:“到底是單氏的總裁夫人,出手闊綽啊。”
凌桃夭立馬掛掉電話,一點猶豫都沒有。那是她認識唐暖薇以來第一次掛她電話,以往都只有唐暖薇掛她的份。等掛完電話,凌桃夭就后悔了,這下肯定要被她修理地很慘了。
唐暖薇茫然地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嘟嘟聲,片刻之后反應(yīng)過來。見鬼,那個小妮子竟然敢掛她電話?這膽子是被單修哲養(yǎng)肥了是吧。看她不好好修理修理!
等她風風火火趕到那邊,看見凌桃夭之后,一就坐在了她身邊,拎起她的耳朵,“凌桃夭,最近得意了,敢掛我電話了?”
“哎,哎,薇薇,你輕點,疼啊。”
“讓你有點記性,居然能夠把我們倆的事給忘了,單修哲是不是不給你吃飯啊。”唐暖薇嘴下不留情。
正喝著咖啡,打算置身事外的沈習一下子頓住,“你說,單修哲?”
唐暖薇這才看見對面還有一個人,打量了半晌,她指著沈習,不可思議地出聲:“你,你,你是……是……”那個人的名字叫什么來著,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沈習。”凌桃夭在旁邊無奈地接過唐暖薇后面的話。
“對,對,你是沈習??”他回來了??
沈習揚起笑容,酒窩很是好看:“薇薇,好久不見。”
唐暖薇對這個莫名其妙失蹤,又莫名其妙回來的人可沒有什么好感,她抽抽嘴角,算是回敬:“。”
沈習的笑倒是沒有減半分,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你們剛才說單修哲?小夭,你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么?”
凌桃夭和唐暖薇相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地回答:“沒關(guān)系,只是他的秘書而已。”
“秘書?”沈習的笑容淡下來,鏡片后面的眸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凌桃夭那個二貨自然是不會注意到,但是唐暖薇卻皺起了眉頭。
“沈習,你和他認識么?”唐暖薇自然不會像某一個人一樣親密地叫哥哥,這會讓她把昨天晚上的飯都給吐出來的。
沈習的笑掩飾一切,他推推眼鏡,搖頭:“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他而已。”
唐暖薇心中的疑惑更深,剛才那一絲寒光絕不是他說的那么簡單,律師的知覺告訴他,沈習有事在瞞著她們,而且這件事和單修哲有關(guān)。
吉祥三寶的鈴聲再一次響起,唐暖薇揉揉眉心,有些無奈:“凌桃夭,你能不能把這個變態(tài)的鈴聲換一換?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快要散發(fā)著吉祥三寶的氣息了。”
凌桃夭慌亂地掏出手機,在看見來電顯示之后,她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片刻,抱歉朝沈習笑笑:“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鈴聲一直不間斷,凌桃夭走過之處,利劍一般的目光都快要把她射了個遍。她在心里默默地發(fā)誓,一定要把鈴聲給換了。
差不多走到確定沈習聽不見的地方,她才接起電話:“總裁。”
單修哲的聲音壓抑著怒氣:“凌桃夭,身為秘書,居然讓自己的老板打三個電話才接,你倒是好大的架子。”
凌桃夭感覺自己身體因為他的語氣冷得快要結(jié)冰了,一個人怎么會有如此冰冷的口氣?“對不起,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