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的心頭忽地一跳,抬頭望去,只見沈習一襲純白西裝,頭發上打了發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笑意淡淡。
他還是白衣勝雪的模樣,仿佛從一塵不染的地方走來。那是凌桃夭夢中白馬王子的模板。
而緊隨其后的人提著裙擺走進來時,唐暖薇那一雙美目里閃過一絲嘲諷,涼涼地繼續問聶容北:“溫馨,也是你請來的?”
聶容北原本還沉浸在唐暖薇主動和他說話的驚喜中,只是話里的語氣實在不對勁,他不安地問唐暖薇:“怎么,你不喜歡他們?”
唐暖薇優雅地捏著高腳杯,淡淡地掃過聶容北:“你請客人的眼光,還真是會挑呢。”四角戀算是如數到齊,就看他們自己怎么演了。她倒是不怕沈習會對凌桃夭做什么,只是溫馨嘛……混娛樂圈的,哪個是簡單的主兒?恐怕她要是想玩心眼,凌桃夭什么時候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聶容北沒想到自作主張請來的人會讓唐暖薇不喜歡,他急切地想要解釋:“如果你不想看見他們,我可以讓他們走。”
凌桃夭一聽這話,連忙出聲阻止:“不要!”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聶容北和聶容西更是摸不著頭腦,宮嶼裝作看向別處,事不關己的樣子,紀蘇晗嗅出了奸情的味道,而季唯安的表情始終如一。
剛回來的單修哲聽見這句話,臉色愈加的難看,他看向凌桃夭,話語里風雨欲來:“你說什么不要?”
唐暖薇見勢不妙,立馬作勢指責起聶容北來:“來的都是客,你趕什么?再說,人家溫馨好歹也是戛納影后,被你趕出去多沒面子。我雖然不太喜歡溫馨,不過喜歡她的人多不勝數,是不是?”唐暖薇捅了一下宮嶼。
宮嶼立刻心領神會,狗腿地笑:“我以前是挺喜歡她的,不過現在,心里就只有你一個。”
唐暖薇半個字不提沈習,就怕單修哲重蹈覆轍。那樣的事再來一次,凌桃夭肚子里的孩子可沒有那么堅強了。
單修哲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下,他攬住凌桃夭,輕聲問道:“放心,我不會和她有什么瓜葛的。”
“嗯。”凌桃夭低低地應了一聲,偷瞄一眼唐暖薇,后者狠狠地給了她一個白眼。死妖桃,不是每次我都可以幫你解圍的!
沈習和溫馨兩個人一前一后往這邊走來,于是氣壓越來越低。聶家兩兄弟不知道事情始末,只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是因為那兩個人的關系么?
唐暖薇有些頭疼地扶住額頭,這個沈習真是……哪兒是死路他往哪兒走。
聶容北靠近唐暖薇,輕聲問:“你和沈習有仇么?”
“有仇,”唐暖薇點頭,“情仇,但不是和我。”她往凌桃夭那邊努努嘴,聶容北就心領神會了。
他笑:“放心,單修哲要是喜歡上一個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個沈習還不是他的對手。”
唐暖薇無可奈何的語氣:“希望如此吧。”要是凌桃夭的心只在沈習身上,只怕是單修哲殺遍了天下人,也奈何不了沈習一個。
“那后面的溫馨呢?是你的情敵?”聶容北打趣道。
“要是我的情敵就好辦了,”唐暖薇輕笑,“至少我還不會被她欺負得去。”
宮嶼插嘴:“就你那性子,溫馨看見你繞道走還不錯。不過凌桃夭嘛,智商有點著急,沒準不會是溫馨的對手。”
聶容北恍然大悟,原來是單修哲的老情人。看樣子,今天的這場戲,有的看了。
“單總,我們又見面了。”沈習儒雅地朝單修哲伸出手,書生一般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你怎么會在這里?”單修哲仿佛沒有看見那只伸過來的手,反而摟緊了懷里的凌桃夭。初戀情人,那是最大的敵人。
沈習紳士一般地收回手,絲毫沒有生氣,他看向聶容北:“我是聶家請過來的,畢竟剛到c城,總要見見這里的大家。”
聶容北看著單修哲沉默的樣子,只好打破尷尬:“警民一家嘛,我們做生意的還要沈習你多多照顧。”
單修哲皺眉,警民一家?
沈習見他疑惑的樣子,于是好心情地笑道:“前幾次見單總太倉促,忘了介紹自己。我是c城新上任的警司,沈習。”
原來最近調過來的警司就是他。單修哲冷笑,還真是冤家路窄。他私下里弄的生意一向和警察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看樣子,他們之間的戰爭是免不了了。
溫馨搖曳生姿,步步生花地走過來,香氣四溢,她嘴角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修哲,我們又見面了。”
怎么打招呼的方式都一個樣,真是讓人討厭!唐暖薇冷眼一瞥,心中暗自不爽。
紀蘇晗對這個滿身香氣,笑容虛假的女人沒什么好感,當初就是她害得單修哲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差點死在酒吧里。
“溫大明星,您這眼睛真是長在頭頂上,這里這么多人,你就看見我哥哥一個。”紀蘇晗開口諷刺,她恨不得這個女人有多遠滾多遠,看著就礙眼。
溫馨在娛樂圈打拼這么些年,風度自然是極佳,被紀蘇晗出言諷刺,笑容還是那么嬌媚:“真是抱歉,我都來不及和三少,聶家少爺打招呼。是我的錯,我罰酒。”溫馨仰頭就喝完了手里的紅酒,一滴不剩。
單修哲幽深的眸仿佛是平靜的大海,讓人看不透。他端著酒,一言不發。自沈習到了之后,他關心的就只有凌桃夭把眼光放在哪里。
沈習柔和的眼放在凌桃夭身上,而溫馨魅惑的眼放在單修哲身上,剩下的兩個將目光放在別處。四個人自成一個氣場,微妙的氣氛就連聶家兩兄弟這局外人都看得出來。
似乎是沒他們什么事了,于是其他人天南地北地聊開了,各自散去。聶容北自然是跟在唐暖薇后面,聶容西扒著季唯安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