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喊,潘望西也是趕緊跑了過來,就跟我一起蹲在了地上。
我們兩個敲了敲地上的木板,又找到一條縫,就把這塊地板給掀了起來。
我朝著裡面一看,下面黑漆漆的,只見一雙眼睛正直溜溜地看著我,也瞬間就把我給嚇了一跳。
潘望西也是怕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去,什麼鬼!”
木板下面是一個地洞,並不算深,所以我們都能看到,有一個髒兮兮的人蹲在裡面,正在擡頭看著我們。
看見他那張髒兮兮的臉,我就認了出來,這就是那個瘋子塔圖。
我皺緊了眉頭,便問他說:“塔圖,你怎麼會在這裡?”
可是他好像是聽不到我說話一樣,忽然往後面一縮,就靠在了牆上,瞪大眼睛看著我說:“你別過來,你……你想幹什麼……”
他一副驚恐的樣子,似乎是非常害怕我,也讓我有些奇怪。
畢竟他昨天還拽著我,死活說要找我報仇什麼的,怎麼今天卻好像是很怕我的樣子。
不過瘋子的思維,總是跟常人不一樣,我也沒有去揣度什麼,只是開口問他說:“你在怕我什麼?”
他縮在角落裡,一個勁地開口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殺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看他一個勁地發著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我生怕他會被嚇出病來。
潘望西在旁邊看著,也是皺了皺眉,便開口對我說:“小哥,我聽他這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才被人滅口的啊。”
但我還是有些奇怪地說:“既然要滅口,連他全家人都殺了,爲什麼就偏偏留下他一個人呢?”
“這……”潘望西有些狐疑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下去。
我又看向了下面的塔圖,就問他:“你還記不記得,是什麼人 殺了你的家人?”
“人……很多人……”他低著頭,有些驚恐地在嘴裡嘟囔著。
我又盯著他 問:“所以你確定,殺你全家的人,就是我?”
聽我這麼一問,他又猛地擡起頭,一臉驚恐地說:“你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那髒兮兮的臉上,兩行眼淚從眼眶裡面流了出來,都已經被嚇哭了。
潘望西也看向了我,就說:“小哥,我看他好像真的認識你啊,該不會在那些兇手裡面,有跟你長得很像的人吧?”
我也是翻了一眼,便問他:“有什麼人能跟我長得像的。”
潘望西撇了撇嘴,訕訕地說:“我看你大伯年輕的時候,就跟你長得挺像的。”
他這麼一說,我也是渾身一顫,頓時就低下了頭,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塔圖雖然瘋了,可是他不找別人,偏偏就找我,這也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意外,絕對是有原因的。
而且聽潘望西這麼一說,我更是覺得心中不妙,害怕當初的兇手,真的跟我爹有關係。
我扭頭問了潘望西一眼,趕緊問他說:“你身上有紙和筆嗎?”
潘望西一愣,也是搖頭說:“我怎麼會有這個啊。”
我就對他說:“你在這裡盯著他,我先出去一下。”
潘望西還想問我出去幹什麼,但我也沒有回答他,而是快步跑了出去。
我在旁邊找了一片瓦片,然後又找了一塊石頭,在上面畫出了火燒雲的符號。
弄完之後,我這才跑回來,把那瓦片放在了塔圖的面前,問他說:“你看看這個,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塔圖瞪大眼睛看著,發現火燒雲的標誌之後,臉上瞬間就變得萬分驚恐,連連搖頭,嘴裡還呢喃著說:“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把手裡的瓦片丟在地上,也是嘆了口氣,就對潘望西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殺他全家的兇手,應該就是元教了。”
“元教?”潘望西也是愣了愣,有些奇怪地開口說:“元教跑來這裡幹什麼,沒事又爲什麼要殺他的家人。”
我也是低下了頭,推測說:“可能是他們知道了什麼秘密,所以元教要殺了他們滅口。不過塔圖可能是看到家人都被殺了,所以被嚇瘋了,他們才放過了塔圖。”
潘望西卻撇著嘴,搖頭說:“我看元教可不像是那麼有善心的人。”
但我還是站了起來,便對潘望西說:“我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潘望西便說:“當然要一起,小哥你就說吧,咱們怎麼查?”
雖然我已經猜到,可能是元教下的手,可我還是很在意,爲什麼塔圖會覺得我是兇手,難不成當年我的父親,真是有參與這件事情。
可是我跟他相處那麼多年,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村漢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隱隱覺得心中有些掙扎,不願意相信,但不查清楚,又覺得不甘心。
所以我還是對潘望西說:“咱們找寨子裡面的人問問,當初塔圖家裡死了這麼多人,我就不相信,真的會沒有人知道。”
潘望西也是點了點頭,就說:“好,咱們一起去,反正寨子里人不多,很快就完事了。”
我們商量好之後,就開始分頭行動,把寨子一分爲二,一人去調查一邊。
只是我找了好幾家,一旦問起當初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說不知道,而且還好像是對我們非常防備的樣子,什麼話都不肯多說。
更有甚者,還直接把門給關了起來,躲在了家裡,就是不願意見我。
忙活了一上午,等我回到昆卡家的時候,就見潘望西已經坐在那裡等我。
不過看他一臉愁容的樣子,顯然也是沒能問出什麼來。
但這也是我早就想到的結果,並不算是意外,只是跟他一起在外面坐了下來。
潘望西嘆了口氣,就對我說:“小哥,不是我說,這寨子裡面的人,也未免太排斥外人了,連句話都不肯多說。”
我便對他說:“畢竟當初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或許對他們的影響也非常大吧。我看這個寨子裡面,也就昆卡正常一點。”
但潘望西忽然皺了皺眉,就對我說:“小哥,在一個大家都相同的環境之下,那個與衆不同的人,就算他的行爲再正常,他也應該是最不正常的那個人吧。”
我也是一愣,便問:“你難道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