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些爲難,不過還是隻能對潘望西說:“今天晚上,我一個人過去看看。”
潘望西瞪了瞪眼,又指著自己說:“那我咋辦?”
我就說:“現在大家都受傷了,總得有人照看著,萬一連我都出事的話,那就只能指望你了。”
其實我看潘望西好像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所以纔會這樣安排,讓他先留下來。
不過潘望西卻顯得有些不樂意,又開口說:“那不行,潘爺我難道是貪生怕死的人嗎,今天晚上,我跟小哥你一起去。”
我又皺眉說:“可我們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這樣跑過去,也實在是太冒失了。”
潘望西又瞪著眼說:“連小哥你都不怕,潘爺我難道還會怕什麼嗎,你只管放心就是。”
看潘望西似乎是下定決心的樣子,不管我怎麼說,都死活要跟著我一起去。
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好先答應了他,就約好晚上再一起去十里坡。
不過距離晚上,時間還長,所以我也並不著急,先是在城裡面轉了轉。
我小心地避開了道派和白家的人,又想要找到陳寸山,把事情跟他說說清楚。
不過我找了整個下午,都沒能看到陳寸山的影子,看來只要他不想讓我找到他,我根本就找不到他。
若不是這樣的話,小小的三川匯聚了那麼多的勢力,早就已經把他找出來多少次了。
天色暗了之後,我也沒有任何收穫,只好先跟潘望西會合,找了家小飯館,把晚飯給收拾了。
趁著吃飯的時候,潘望西就小聲對我說:“小哥,我打聽過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十里坡是什麼地方?”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對他說:“你說就說,不用賣關子。”
潘望西切了一聲,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不過還是對我說:“我聽人家說啊,十里坡就是三川以前的亂葬崗,也有名字叫死孩子崗的。”
我還剛在吃飯,聽他這樣一說,多少都覺得有些反胃,便說:“這什麼地方,怎麼叫這麼陰森的名字。”
潘望西就說:“我聽說啊,很久以前,三川這邊出現過很大的疫病,有很多人病死了,又怕傳染,就草草地被丟在了十里坡那裡,後來啊,又有很多無主的屍體,都被埋在了那裡,還有不少孩子剛出生,就被家裡遺棄在十里坡,小小年紀啊,就成了無主孤魂。”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是覺得背上生出一陣冷汗。
要潘望西說的都是真的,那十里坡還真是充滿了兇氣,陰氣,怨氣的兇煞之地。
而且一道晚上,只怕會更加兇險,那批人跟我們約在十里坡見面,恐怕是另有心思。
我也皺了皺眉,就把筷子放了下來,也不再有什麼胃口了。
潘望西吃光了半桌子的菜,又對我說:“小哥,你咋不吃啊,味道挺好的。”
看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我也是翻了個白眼,纔對他說:“我吃不下,你要是吃好了,咱們就準備出發了。”
按照潘望西說的,十里坡那邊地形複雜,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話,是基本都會迷路的。
所以我們也想要找個本地人給我們帶路,不過那些人一聽我們要去十里坡,瞬間就變了臉色,怎麼都不肯去。
即便是我們加錢,那些人也根本就不願意,連話都不肯跟我們多說。
我們忙活了好一陣,最後才找到人,願意幫我們畫了一幅地圖,讓我們照著圖上的指示走就行了。
我們找不到人引路,也只好先湊合,照著地圖上的路線走。
不過我們這麼一走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十里坡居然真的那麼偏僻。
我們出了城之後,基本已經走在小路上,周圍全都是雜草,甚至連路都看不清,看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從這裡走過了。
潘望西看了一眼手裡的圖紙,就開口對我說:“小哥,幸虧咱們有地圖,要不然的話,還真是不好走。”
我沒搭理他,只是往前面走著,忽然看到前面有火光,就皺眉對潘望西說:“潘爺,你看,前面好像有人啊。”
潘望西也是朝前面看了看,就叫了我一聲,趕緊往前面跑了過去。
我們倆順著火光跑過去,這才發現,我們看到的火光,原來是一個火堆,在火堆的上面,架著一個陶盆。
陶盆裡面裝著湯,這會兒已經燒沸了,就在不停地冒著泡。
我又往旁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旁邊還坐著一個禿頂老頭。
那老頭坐在邊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正用湯勺攪拌著陶盆裡面的湯水。
潘望西走了過去,直接開口問:“老頭,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那禿頂老頭擡頭看了看他,卻只是咧嘴笑著,連一句話都不說。
我也走了過去,衝他問:“老人家,我們是過來找人的,你又看到其他人來這裡嗎?”
禿頂老頭這才嘿嘿一笑,又沙啞的聲音開口說:“你們兩個不就是人嗎,這裡還能有什麼人?”
我也是皺著眉,有些奇怪地看著禿頂老頭。
這麼偏僻的地方,而且還是晚上,一個禿頂的老頭在這裡熬湯,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這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所以我也是伸手拉了潘望西一把,然後對他說:“潘爺,行了,別問了,咱們趕緊走吧。”
我剛想拉著他離開,但是那禿頂老頭忽然擡起頭來,嘿嘿衝我們說:“兩位,這麼急著走幹什麼,天氣這麼冷,先坐下來喝口湯。”
潘望西扭頭看了一眼,又問:“老頭,你這是什麼湯啊?”
禿頂老頭嘿嘿一笑,又用勺子舀出湯來,就笑著對我們說:“滋補的人頭湯。”
我扭頭往鍋裡看了一眼,只見他的湯勺上,還掛著很多頭髮,尤其是湯勺裡面,正被他勺起來一個眼珠。
那眼珠被煮過之後,已經泡得有些發爛,這時候正看著我,頓時就讓我渾身發毛,胃部一陣反胃。
潘望西也頓時就來氣了,大罵一聲:“他孃的,我吃你媽呢!”
他罵完這麼一句之後,還直接擡起腳,直接將陶盆踢倒在地上。
陶盆在地上砸得粉碎,裡面的東西都掉了一地,全都是黑色的頭髮,還有被切碎的耳朵鼻子,看得人直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