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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胥走后,唐嫣然的心情好了起來,人一旦有了盼頭,就有了希望,以后遇到什么困難,都會熬過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景燁了,隨著時間的流失,她對景燁的思念,也在慢慢的消散,心中的傷口,是沒有辦法愈合了,但是,她可以選擇去遺忘,去埋藏。
她眼睜睜的看著,景燁一次又一次的寵幸語喬,也看著他走進知靈的房間,綰朱閣日漸寥落,門可羅雀,當初下人們都很殷勤,但自己一旦失寵,平時再怎么繼續的人緣,現在都顯得一文不值,人都是勢力的,她也不怪他們,她安慰著自己,再過幾天,臨胥就能將她接走了,不管臨胥帶自己去哪里,她都甘愿離開,在她的心里,再沒有其他地方,比呆在景王府痛苦的了。
唐嫣然坐在窗下繡花,那一只荷包,本來是繡給景王爺的,可是,她還來不及將所有的工序,都做完,景王爺就至此冷落了自己,楚玉的事,徹底給他們之間的關系,打上了無法挽回的烙印,換做是別人,肯定是無法容下自己的,更別說是讓她繼續在王府里生活了,在這一點上,唐嫣然這幾天也想明白了,也許景燁,還是重情誼的,至少,他沒有一怒之下直接殺了自己。在這一點上,她是否該覺得慶幸,或者說,是欣慰。
這些結局,隨著日子的沉淀,當時給唐嫣然的痛苦和糾葛,已經慢慢的少了,再加上,這幾天唐嫣然都覺得很累,可是自己并沒有做什么累得活,要是放在之前,光做一個荷包,唐嫣然肯定是覺得毫不費力的,可是,她坐在窗下才繡了沒多久,就覺得疲乏的不行,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若靜輕輕走了進來,見到唐嫣然心情不錯,上前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笑著對她說道,“王妃,喝杯茶吧,坐了這么久,肯定是累了,不要讓自己太疲倦,對身體不好。”
唐嫣然見到若靜,心中一股暖意劃過,又覺得有點悲哀,若靜只是一個,和自己沒接觸多久的婢女,竟然在自己最難受的時候,時刻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而語喬和自己共患難了這么多年,這種情誼,竟然連若靜都不如,唐嫣然最近臉色都很蒼白,似乎是缺血色,她笑笑,謝道,“謝謝你,我還不累。”
若靜報之一笑,退在了一邊,但沒有離開,她囁嚅了幾句,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心中,一直沉積了很久的話。
唐嫣然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若靜,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王妃,王爺只是一時間的興趣而已,王爺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畢竟王爺之前,這么寵幸您,王妃,你,你不要怪王爺。”若靜說完了這一番話,小心的觀察著唐嫣然的臉色,這件事情,想必是王妃心中,一直的隱痛,現在被自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不知道王妃會不會發火。
她是冒著被王妃撒火的危險問的,過了這么多天,景王爺極其的寵語喬,甚至有一段時間,還將語喬接入了書房居住,可是,唐嫣然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出傷心的樣子,反而越來越高興,氣色也好了很多,她想了很久,覺得王妃是悲極生樂,這樣下去,對唐嫣然是極其不利的,萬一她某一天真的想不開了,這就……
而且,按照她對景王爺的了解,景王爺肯定對唐嫣然還有情,置于為什么要故意冷落唐嫣然,這個中原因,也只有王爺自己心里知道了。
沒想到,唐嫣然聽完了若靜的話,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露出一切在她預料之中的臉色來,她還是露著笑容,那種笑容
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絲毫的掩蓋,“若靜,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從小,我娘親就告訴我一個道理,盛極必衰,想想我也是得到過他的寵愛的人,這時候冷落我,也是正常的,我并沒有絲毫的傷心,要說傷心,這會子傷心也已經耗盡了,這世上女子那么多,他是一個王爺,而且那么有魄力,自然會吸引好多女子蜂擁前去的,你知道嗎,我現在只想好好的活下去,現在,我的生命力,就算沒有他的陪伴,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詩書為伴,樂而不窮。”
“王妃,你不要這么說……”若靜還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話,猶猶豫豫的說道,“要是王爺聽到你這么說,肯定也會生氣的。”
“他不會生氣的。”唐嫣然笑,她的笑,越來越美了,她的美麗,好像已經回到了出嫁前的鋒芒畢露,“而且,他生氣也沒有用,我不愛他,也不恨他,這輩子,我對他別有所求,如果說,一定要有所求,那么,我只求他,不要再來見我,就讓我與他,做一個陌路人吧。”
若靜驚異的看著仍舊在笑著的唐嫣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覺,面前的這個女子,絕對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女子,那么堅強,那么自信,隱約的,若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可是,那種感覺一閃即逝,她還沒來得及細想什么,唐嫣然的那抹笑意就已經消失不見。
“王妃。”若靜試探性的叫了唐嫣然一聲,她怎么忽然覺得,這個王妃,似乎很迫不及待的,要脫離景王爺的禁錮,這是怎么回事?
這廂若靜半信半疑的退了出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小廝來找她,說是景王爺忽然吩咐,要她立即去書房,若靜不敢怠慢,景王爺找自己,是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
急急忙忙到了書房,語喬已經不在,她環顧了四周,語喬的東西也都消失了。
“語喬走了。”景燁正雜練字,宣紙上,那個“然”字很是瀟灑,“本王讓她搬回去了。”
“是。”若靜不知道該答些什么,景王爺竟然跟自己解釋語喬的事情,真是太詭異了。
“你從綰朱閣回來?”景燁又寫起了一個“唐”字,“廣”字里面“一波三折”,景燁極其慢的,一筆一筆的寫好。
“回王爺,是。”若靜大氣不敢出,這段時間,自己都是在綰朱閣照顧王妃,很久都沒有伺候景王爺了,對景王爺的脾性,自認為已經盡數掌握的她,忽然對自己不自信來,景王爺最近,似乎變化有點大。
景燁沒有抬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她怎么樣?”
“啊?”若靜徹底呆了一呆,過了很久,她才明白過來,王爺口中的“她”原來是指唐嫣然,雖然覺得很奇怪,王爺這么久都沒有去綰朱閣,對王妃也是冷冷淡淡的,今突然問起,真是……不過,以她良好的“職業”素質,自己是絕對不會亂問什么的,她低了頭,回答道,“回王爺,王妃這幾天都很安靜,并沒有什么人來看望,心情也似乎不錯,笑容也多了起來,今天還坐在小軒窗下,繡著一枚荷包。”
“荷包……”景燁手下忽然一頓,手中的毛筆吸飽了墨汁,但沒等景燁將它們寫在宣紙上,它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掉落到了宣紙上。
“啪嗒。”一滴墨汁,在宣紙上染上了一個黑圈。正好巧不巧掉在了“嫣”字上。
景燁忽然覺得很煩躁,伸手將寫壞了的宣紙,揉成一團,丟在了一邊。
若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連忙解釋道,“王爺,
這幾天王妃心情不錯,也沒有想不開的行為,但是王妃的開心,似乎也來的太快了些,她好像一點兒都沒有傷心的意思,還很淡然的聽其他下人提起,您這幾天極其寵幸語喬的事情。”
“大膽。”景燁忽然拍案而起,冷聲說道,“若靜,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這些話話,本王又沒有問你,你說什么!”
“是,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若靜被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
“你下去吧。好好看著她,不要讓任何人見她,包括唐莫璃。”景燁疲倦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若靜不知所以,納悶的退了下去,越想越覺得奇怪,快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體,恭敬的問道,“王爺,綰朱閣的那些下人,可以見王妃嗎?還有,那個‘任何人’里,包括奴婢嗎?”
“這些事還需要問本王嗎?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景燁忍無可忍,一記眼刀飛過去,冷瞪了若靜一眼。
若靜當時真想拍死自己,心里懊悔著,連忙退了出去,順便還為景燁關上了書房的門。看來最近,景王爺心情不大好,她不是抱得語喬這個美人歸了嗎,怎么又不開心了?難道是又厭了?
若靜走后,景燁自覺地越想越氣,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因為若靜,而大發雷霆,但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生氣,正郁悶間,視線忽然瞄到了一邊,被自己揉成一團的宣紙,他小心翼翼的展開。
上面的“嫣”字,依舊翩若驚鴻,只是,在這字的正中央,卻被染上了一點墨,他心情忽然憂郁起來,小心的繼續將宣紙展平,他的目光怔怔的,帶著薄繭的指腹,一圈一圈描摹著字的輪廓。
邀寵閣內,語喬正怒氣沖沖的責罵著下人,“你這個死丫頭,連端個茶杯都端不好,我要你們來做什么?”
“是,是,奴婢知錯,求姑娘饒命。”被責罵的小婢,自然嚇得不輕,跪在地上,邊撿著地上破碎的瓷片,她的手已經流出了血,但語喬的嚴厲,告訴她,不能停下。
語喬的怒火,根本就不能因此平息,她忽然發了瘋似的,踩住了那位婢女的手,那婢女的手雖然不細膩,但是碰到了尖利的碎瓷片,還是被劃得鮮血淋漓。
“你這個下作地婢女,竟然還這么不知道禮數,看來,景王府留不住你了。”語喬聲音冷冷的,“你不知道王爺很寵愛我嗎?你竟然還叫我姑娘,姑娘能夠沒晚都伺候王爺嗎?你這個下作的小娼、婦,難不成你還想得到王爺的垂憐不成?”
“奴,奴婢不敢,奴婢從來沒有這么想過。”那名婢女,忍住了手下的劇痛,不停地求饒,她驚恐萬分,自己在景王府那么多年,不但是景王府的婢女,還當景王府是自己的半個家,萬一自己被語喬掃地出門,那自己就真的沒出路了,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又是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保不定會出什么危險,要是出了危險,那自己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語喬卻還是不放過那名婢女,冷笑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大家都是從這條路上過來的,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們的心思不成,不過,我告訴你們,你們想破了頭,去靠近景王爺,那都是癡心妄想,我語喬沒別的本事,可是看男人這一招,我可是練了很久了,你們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好好的只在心里想想,要是哪天被我發現,你們付諸了行動, 我要你好看,不整的你身敗名裂,我就不叫語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