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王爺摟著唐嫣然說了好一會兒話,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么誠實過,自己從小到大,都成長在陰謀與被陰謀中,自己母后早就失去,現在的西宮視自己為親生皇子,可是,到底是缺了點什么,置于景華,他一向都很看輕功名利祿,那些權利的爭奪,除非侵害到自己的權益,景華絕對不會出手,雖然他的手段,也繼承了自己的雷厲風行。
月光漸漸的亮了,又慢慢的黯淡下去,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景王爺深深的看著懷中的唐嫣然,只覺得一陣無奈襲上心頭,他必須要走了,昨天的事情,被自己一把推開,已經有些吃力,今天又要去朝中應付事物,一天天高負荷的爭斗,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曾經,唐嫣然是他為之做這一切事情的支柱,可是現在,他們的關系,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無奈的故意避開她,故意讓自己冷落她,到頭來,兩人越走越遠,他連回頭抓一抓都抓不到。
他不敢讓自己再深想下去,擔心自己一深想,就會狠不下心離開,景王爺一個翻身,利落的下了床,他穿戴完全之后,便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回頭,天漸漸變白了起來,微弱的陽光照射進了綰朱閣,在茶盞上映成一束微光。
景王爺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黑點,唐嫣然靜靜躺在床榻上,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有點呆,眼神似乎沒有交際,剛才景王爺說話的時候,她都聽見了,唐嫣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覺,隱約間感覺到,景王爺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她感覺到,景王爺似乎在讓自己避開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需要他不得不去面對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唐嫣然想著,這些話,真的是景王爺的真心話嗎?還是,他只是再一次欺騙了自己?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空氣中還回蕩著景王爺的氣息,那么輕微的龍涎香,此刻在唐嫣然看來,卻是蝕命的毒。
景王爺離開了綰朱閣,徑直就進了書房,一干小廝原本以為,景王爺昨晚會睡在書房,所以齊齊的都等在書房,準備給景王爺洗漱,可是,他們一進書房,才知道景王爺并不在書房,景王爺無故失蹤,這才亂了陣腳,正要出去找,恰巧碰到了走進來的景王爺。
傲風眼最尖,見到景王爺衣衫有些凌亂,猜想是留宿在哪個小妾的房里,連忙暗示其他的小廝,讓他們好好的伺候景王爺。
在景王府書房里當差的小廝,自然都是很機靈的,見到傲風將士這個暗示自己,他們立即行動起來,有的為景王爺更衣,有的為景王爺端來洗漱的用水, 不一會兒,小廝們就將景王爺“打點”完畢,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
傲風沒有出去,低著頭,對著景王爺行了一個禮,說道,“王爺,要不要現在就進宮?”
“當然要。”景王爺不置可否,伸手揮了揮衣袖,就走了出去。
傲風覺得今天的景王爺有點奇怪,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釋然
,難道,昨天晚上,景王爺和景王妃合好了嗎?
傲風偷偷的扯了扯嘴角,那就再好不過了,景王府里后院太平,那就是對男人最好的支持了,這是他跟著景王爺這么多年來,得出的至尊結論。
景王爺一夜沒睡,精神自然有點消弭,他一座進轎子,就閉目假寐起來,傲風幾次從窗簾中,偷偷看景王爺的臉,疲憊又釋然?這感覺真是奇妙。
不一會兒,轎子便進了皇宮,守皇宮門的將領,是得過景王爺恩惠的,他們都誓死效忠景王爺,見到景王爺的轎子進來,連檢查都沒有檢查,直接就放行了。
傲風盡量輕聲的指揮者一切,不讓外面的聲響,打擾到景王爺的休息。
景王爺休息夠了,轎子也進了上朝大殿的殿前面,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傲風。”
“是,屬下在。”傲風聽到景王爺叫自己,連忙走上前,回答道。
景王爺慵懶地倚在轎子邊上,問道,“到了大殿前了嗎?外面大臣們多嗎?”
“回景王爺,外面大臣們差不多都來齊了。似乎比平日里都多。”傲風不知道景王爺為什么這么問,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一個下人,是不能管,也不想管的,這些危險的事情,只有景王爺這種人中龍鳳才能駕馭,自己凡夫俗子,到時候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王爺忽然一笑,磊磊落落就下了轎子,他一下轎子,又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仿佛剛才的疲憊,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自然是都要來的,否則,他們怎么能看這一出好戲。”
傲風不明所以,可是他也不奇怪,景王爺一直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知道,這些話,自己雖然都聽不明白,但是,這其中,都必定蘊含著一個又一個錯綜復雜的陰謀。
景王爺忽略掉傲風的驚訝,直接就走了進去。
朝堂上一派嘈雜,景王爺和臨胥各站一邊,這看似隨意的方位,此刻,卻暗示著兩個不同的壁壘,臨胥向景王爺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表示輕視。
景王爺倒是毫不在意,向著其他紛紛轉過視線的大臣,微微一笑,就將自己的視線,轉向了其他的方向。
正當朝堂上議論紛紛,嘈雜不堪的時候,年幼的皇上由著婉貴妃牽著,走上了朝堂,他往下看了一眼朝堂下的眾臣們,踏上皇位下的棉毯,坐了下去。
眾臣們議論紛紛的聲音,立馬就小了下來,連忙跪在地上,向小皇帝說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婉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皇帝還是個年幼孩童,雖然嬤嬤和婉貴妃都教了他很多,但他正是貪玩的年紀,也不知道輕重緩急,哪里還會記住這些繁復的禮節,他自顧自的玩著手里的穗子,并不搭理大臣們的跪拜之禮,天知道,他有多么不喜歡這里,天天要很早起床,每天只能對著這些老頭子,聽他們講那些根本就聽不懂的事情。
婉貴妃見到小皇帝這個樣子,連忙代替著說道,“皇上的意思,大臣們快請起吧。”
那些大臣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聽到婉貴妃的命令,就像是聽到皇帝的命令一樣,紛紛站了起來,可是,雖然大家都習慣了,心中卻還是有一些芥蒂的,現在女子當權,實在是對皇權的大不敬,需要找一個男子統攝朝堂才是,這其中的人選,莫不是只有……
那些大臣,心里這樣想著,似乎是心有靈犀般的,將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兩邊的臨胥和景王爺。
婉貴妃沒有讓他們的思緒飄遠,站在小皇帝的旁邊,威嚴的說道,“這幾天,來自西涼的季穆國主,來我天朝進貢,以昭顯鄰邦友好,實乃難得,如今,季穆國主正式上朝覲見,本天朝國,也該多加歡迎才是。”
朝堂之下的兩列大臣,紛紛附和著,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自己明確的,對西涼的見解。
婉貴妃見狀,也不再說什么,只好說道,“季穆國主既然來天朝,一番好意自然不能辜負。”
婉貴妃緊接著低聲在旁邊的太監耳邊,說了些什么,那太監笑意連連,下一刻挺直了腰板,說道,“有請季穆國主。”
不一會兒,季穆就從殿門外走了進來,他器宇軒昂,根本沒有面對比自己國家強勢的大國時候的膽怯,他俊俏的側臉,引得男子們都驚嘆。
季穆眉目俊毅,看了婉貴妃一眼,就深深的行了一個禮,說道,“西涼國主季穆,此番帶來了西涼特有的奶酒等物品,還請天朝的皇上,能夠接受我國的禮物。”
皇帝依舊在玩手中的穗子,幾天的小皇帝,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加不理人,婉貴妃看了好幾眼小皇帝,最后只好放棄,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無奈,接著說道,“季穆國主說得是哪里的話,西涼百姓如此熱情,我國又怎么會不接受呢?我國收到禮物,很是喜歡,并歡迎西涼的朋友,前來天朝販賣和游玩。”
“如此,多謝天朝友邦了。”季穆很好的避開了婉貴妃的稱謂問題,要是自己多謝婉貴妃,那將皇帝置于何地,要說謝謝皇帝的話,皇帝他根本就沒有理睬自己,所以,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將稱謂做大。
婉貴妃面露贊賞,又說了一些客套話,才說道,“不知季穆國主此番前來,對我朝有什么看法。”
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婉貴妃的這句話,分明是在試探自己的立場,現在,景王爺、臨胥、小皇帝背后的支持黨派,分別劃為三派,自己只要夸贊任何一派,就有可能被其他兩派排擠,可,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回答的話,又是會被扣上無視天朝威嚴的罪名。
在場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季穆的回答,季穆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反而豁達的回答道,“西涼只是一個外邦的小國而已,國小兵弱,有很多要向貴國學習的,要說看法可說不上,但西涼絕對會擁護天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