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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胥這一路上也還安分,并沒有給翠挽多少麻煩,雖然他重了一些,但翠挽也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的,不一會兒,她就找到了一個客棧,那客棧的伙計正在前臺上打瞌睡,翠挽沒好氣的敲了敲桌子,喘著氣說道,“小二,小二哥。”
那小伙計根本沒有醒來,轉了個姿勢繼續(xù)睡覺。
那架勢就像是一點都不想做這場生意一般,難道京都的百姓,都這樣富裕了嗎,連這上門的生意都不肯主動去拉攏。
翠挽沒辦法,只好先把臨胥先放到旁邊的矮凳子上,又讓他的背,靠在墻邊,這才沒有倒下。
翠挽快步又走回了柜臺上,說道,“小二哥,這客棧來賊了。”
這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那小二立即醒了過來,像一只沒頭蒼蠅一樣,在原地亂轉,“哪兒?哪兒有賊?賊在哪兒呢?”
翠挽見那小伙計沒有注意到自己,又重重的用手指敲了敲柜臺,說道,“小二哥,在這兒。”
“什么,你是賊,我這就去報官去。”小二總算是見到了翠挽,卻把她看做了賊,就要走出門去。
翠挽哭笑不得,心想著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呆的伙計,把刺客扔在這里,根本沒有做任何的處理,萬一他走了之后,刺客偷光了這家客棧的所有財產(chǎn),那可怎么辦才好?
她想到這里,連忙上前急走了幾步,就說道,“小二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賊,我是喊捉賊的人,你先別去報官。”
“那你說,這真正的賊在哪里。”那小二腦袋里一片漿糊,也許是因為天色晚了,這小二又缺少睡眠,剛才打了瞌睡,還沒有完全醒轉過來,這才變得這么迷糊。
“小二哥,這賊來的事情,我是亂說的,你看這京都治安這么好,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會有賊呢,太平盛世連一個破茅屋里都不會生賊,又怎么會到你這么嚴謹?shù)目蜅砟兀俊贝渫煲粋€勁兒的說著好話,又牽引著那小二回到了柜臺邊。
“你這個小丫頭,嘴倒是聽甜的。”那小二只覺得莫名其妙,也竟然就相信了翠挽的話,拿起賬簿,就說道,“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來這里看什么?莫不是要住宿?”
翠挽露出美麗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一個小姑娘就不可以嗎?”
那位小二立即露出不可相信的表情,狐疑的說道,“這么晚了,你是從哪里出來的,沒有包袱,沒有行李的,你不會是從大家府門里逃出來的吧,這可不行,萬一你主家尋上門來,我們客棧也要遭殃的。”
翠挽禁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小二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就算是穿的好一些,你也不能這么詆毀我啊,告訴你吧,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們家少爺喝醉了,我見我們府距離這里又遠,就暫且先住在這里了。”
小二“哦”了一聲,點點頭,順著翠挽的手指方向看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還真是嚇了一大跳,這躺著的,翠挽口中的“少爺”,竟然是當今朝堂大名鼎鼎的臨丞相。
小二嚇得破滾尿流,只覺得自己怠慢了這位主兒,立馬就走過去,幫助翠挽扶起了臨丞相,殷勤的問道,“這不是臨大人呢?快,快進去,我們客棧還有最好的廂房,小的這就帶臨丞相和姑娘去。”
走了一路,那小二又問道,“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
翠挽甜甜一笑,回答道,“我叫翠挽。”
“好名字,原來是翠挽姑娘啊,你是要兩間房,還是一間房?”小二一聽,連語氣也溫和了很多。
翠挽回答道,“就要一間房吧,臨大人醉成這個樣子,我就算要了兩間房,我也要兩間房不停的跑,我一個丫頭也習慣了,不睡一晚也不礙事的。”
那小二點點頭,不再說話。
好容易走到了那間廂房,翠挽長舒出一口氣,見到躺在床榻上,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臨丞相,
她只覺得一種心酸在體內(nèi)蔓延。
小二就要走出去。
翠挽忽然叫住了她,說道,“小二哥,你先別走,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們端一碗醒酒湯?我看我們少爺好想醉的不輕,要是不醒酒,我怕明天他頭痛。”
“好勒,小的這就去。”小二贊賞的看了眼翠挽,快速的走了出去。
這空蕩的上好廂房里,只剩下翠挽和臨胥兩個人,翠挽這才仔細的看著臨胥的臉,她情不自禁的走了上去,坐在臨胥的床榻前,鬼使神差的,她竟然伸出手,慢慢的撫上了臨胥瘦削的側臉。
他的臉,今天是翠挽第一次摸到,她心中滑過奇異的感覺,但瞬間的,又被苦澀蔓延,臨大人,你知道我的心思嗎?也許你知道的吧,可你就算知道,也不會將這層窗戶紙捅破,這世界上,喜歡著臨胥的人何其多,可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唐嫣然。
她并不是嫉妒唐嫣然,只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就這么栽在了臨胥的手里,她的心,她的身,她整個的人,都滿滿的裝著臨胥一個人。
正想著,小二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翠挽姑娘,醒酒湯來了。”
翠挽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臉色還沒有恢復過來,小二就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
小二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疑惑的說道,“翠挽姑娘,你這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小的替你叫大夫來?”
翠挽哪里有什么病,只是剛才用情太深罷了,她搖了搖頭,露出笑容來,說道,“小二哥,謝謝你,不用叫太醫(yī),我身體沒事的,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先歇著去吧,也快到了打樣的時間了。”
“好,那我先走了,你要有什么事情,我就睡在下面的那間房間里。”小二哥說著指了指下面自己住著的房間, 又說道,“我先走了。”
“好,多謝小二哥。”
送走了小二,廂房內(nèi)又恢復了安靜,翠挽莫名的嘆了一口氣,開始一勺一勺的喂臨胥喝醒酒湯。
醒酒湯喝完了,臨胥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翠挽順手幫助他掩好了被子,坐在一邊愣愣的發(fā)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翠挽昏昏欲睡坐在臨胥的床邊,臨胥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也看到了身邊的翠挽,立即坐了起來。
翠挽被他的大動作驚醒,問道,“臨大人,你要干什么?”
臨胥沒有理睬翠挽,而是立即掀開被子,徑直下了床,就要往客棧外面走去。
翠挽急了,連忙拉住臨胥,說道,“臨大人,你這是要做什么,奴婢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間客棧,你難道還要回青樓里去嗎?”
臨胥冷冷的看了翠挽一眼,說道,“誰說我要去青樓,我是要去找嫣然。”
翠挽一聽,心中更加難過,現(xiàn)在這整個京都,誰不知道現(xiàn)在唐嫣然和景王爺琴瑟和鳴,臨大人現(xiàn)在去找他們兩夫妻,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這樣想著,翠挽是個直性子,也立即從嘴里說了出來,“臨大人,你被無理取鬧了,現(xiàn)在景王妃已經(jīng)愛上了景王爺,你現(xiàn)在去找景王妃,不是自討沒趣嗎?”
沒想到臨胥像發(fā)了瘋的一般,狠狠的看著翠挽的臉,說道,“你騙我,嫣然怎么會愛上景王爺,不可能的,她沒有愛上那個男人,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我。”
翠挽沒想到他情緒這么激烈,連忙說道,“臨大人,你先別激動,現(xiàn)在這么晚了,我們貿(mào)然的就去景王府,多少有點不合適啊,要不我們現(xiàn)在今晚將就一晚,明天再去找景王妃好不好?”
臨胥終于安靜了下來,任由翠挽牽著,回到了床榻邊,可是,他卻不愿意睡著,就這么靠在床邊,說道,“翠挽,我現(xiàn)在不想睡覺,你困不困,你要是不困,就陪我聊聊天。”
翠挽知道臨胥心中苦,她滿口答應下來,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臨胥的旁邊,說道,“好,奴婢也不
困,索性白天睡多了,臨大人想要跟奴婢聊些什么?”
一陣沉默。
臨胥很就都沒有說話,就在翠挽以為臨胥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臨胥卻突然開了口,他說道,“其實,我知道,她很久以前,都沒有愛過我。”
翠挽呼吸一滯,這話題,她自己心里也思忖過,當初,她以為是臨胥和唐嫣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沒想到這一切,臨胥竟然是自己心里知道的。
臨胥沒有讓翠挽開口的機會,又說道,“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唐嫣然一直都對我,僅僅是一種依賴和愧疚,她也許還不知道,可是現(xiàn)在,她找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
翠挽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三個字,“臨大人……”
臨胥苦笑著,“我很傻對不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這有什么辦法,我這么愛一個人,不管他到底愛不愛我,我只想為她付出,為這一切地愛付出自己的全部。”
翠挽心中也很難受,她深深的知道了這種感受,他們之間,時間慢慢的流淌,自己對臨胥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她也愿意為臨胥付出一切的。
自己的命都是臨胥救下的,自己還有什么,是不能給臨胥的呢?
她的聲音很輕,說道,“臨大人,奴婢知道這種感覺。”
臨胥看向他的眼神有點異樣,卻并沒有點破,而是慢慢的又將話題撤了開去,“翠挽,還記不記得那時候在郊外,我讓你去照顧唐嫣然,我時不時的偷偷看唐嫣然,卻不讓他知道,有一次你發(fā)現(xiàn)了我,我求了你好半天,你才答應我要將這件事情保密?”
翠挽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中,她笑了笑,說道,“是啊,我記得,那時候連我都看得出來,你是那么深的愛著唐嫣然,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深情。”所以,我很自覺的,也把自己對你的感情,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我發(fā)誓,要永遠好好地伺候你和唐嫣然,就讓唐嫣然盡情的分享著你的好,然后我在你么的愛意中,也覺察到一點心酸的幸福吧。
只是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翠挽想著,強忍住快要落淚的沖動,就讓我將這種感情,全部埋藏在自己的心里吧,以后無論你在哪里,心情怎么樣,無論你心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xiàn)在你的心間上,我都會義無反顧的愛著你,守護著你。
翠挽這樣發(fā)著呆,連臨胥接下來說得話也沒有聽清。
知道臨胥用力的捏著翠挽的肩頭,強行把她扳過來看著自己,翠挽才從回憶中反應過來。
翠挽的眼眶有點紅,可是確實沒有哭,她盡量讓自己恢復正常的語氣,說道,“臨大人,怎么了?”
臨胥很認真的看著她,說道,“你答應我好不好?”
“答應你什么?”翠挽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自然也不知道臨大人說的答應,是答應他什么事情。
“答應我,嫁給我。”臨胥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和專注。
翠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忽然又推開了臨胥,說道,“臨大人,你醉了,你先睡吧,我走了。”
“你別走。”臨胥連忙止住了翠挽的離開,將她順手一覽,就拉如了自己的懷里,“我從來都沒有這么認真過,我想要娶你,我要你當我正夫人,我要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翠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臨胥不管不顧,繼續(xù)說道,“你知道嗎, 我心里,其實都是知道你的感情的,但是,我一直都在排斥著你的好,可是,這件事情以后,我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心,我對你,其實是喜歡的,唐嫣然已經(jīng)成為我的過去了,我會慢慢的忘記她,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發(fā)誓,我一定會對你好,翠挽,嫁給我,好不好?”
翠挽怎么會不答應,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重重的點了點頭,成為唐嫣然的替身,那又怎么樣,只要她覺得幸福,那比什么都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