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安晟曜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看起來應有盡有,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從小經歷的這些。
上一次跟著安琛西回來的死后,她可以感覺到這里曾經給他帶來的傷害。
傷他最深的地方,也是他最眷戀的對方,如今也魂歸這里了。
上島的人都很肅穆,他們都知道安琛西已經確定死亡的消息,跟在程念傾后面也不敢多說話。
程念傾慢慢走著,一路沿著走進了別墅,那里面的東西還那么干凈,一成軟,處處都能看到安琛西的過去。
桌子上的海螺,貝殼拼成的船只,墻上的海盜海報,這些都是安琛西的童年嗎?
安凝微倒是看得十分新奇,有時候還想要出手去碰一下,安晟曜帶著她在房間里轉悠。
看過之后,程念傾也終于死心,她看著這里說道:“就這樣吧,我是真的相信他不在了,讓他回到這里來吧?!?
她也穿著黑裙子,長發如海草一樣在風中飄搖,沒有化妝的臉看起來有些慘白,林淞石看著她,心里有心疼,但他什么都沒有說,畢竟這個需要程念傾自己去克服。
已經確定安琛西死亡,安氏的那些股份,安琛西名下的所有資產都需要轉移產權人。在這一方面,林淞石和林淞寧合力,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十分完善。
安琛西的死訊也終于曝光,在H市還是引起了一場轟動。
雖然約定的后天就是股東大會討論事宜,但是在真正開會的時候,其他人并沒有對程念傾太過咄咄逼人,因為安家正在準備安琛西的葬禮,而他們畢竟是當初跟著安老爺子打天下的人,現在看見安琛西出意外,也不好太威逼程念傾,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
越雪歌并不知道安琛西死了,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愣住了。
當初她年輕,充滿銳氣,本來對這個安氏是不屑一顧,想要自信滿滿大展手腳,在安氏扶搖直上,出人頭地,而且有父親越康泰在前面的鋪路,越雪歌從來都沒有經受過什么挫折,沒想到在安琛西這里,她被嘲諷了個徹底。
越雪歌羞惱之下又不得不對安琛西心生佩服,跟他一起做事的時候,總是那么快樂,讓她狀態滿滿。
而且對周圍人都冷心冷情的安琛西有時候也會關心她,在她參加宴會出來的時候給她買一雙平底鞋,宴會上幫她擋酒,平時也會關心她衣食住行。
就是這樣的一份例外,讓越雪歌以為一切會有所不同,卻沒想到程念傾一出現,安琛西的心就跟著程念傾徹底跑了,她當然不服氣,自己家世高,能力強,容貌也完全不輸給程念傾,而且跟他有共同語言,兩人在商場上都是黃金搭檔,郎才女貌,為什么偏偏就輸給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
但是隨即她知道程念傾對安琛西來說不只是一個女人。程念傾跟安琛西有很多過去,他們還有一個孩子,那都是不能抹去的,她也完全對安琛西死心。
不過在得知安琛西真正死去的消息后,越雪歌還是感覺到心頭好像有什么被剜去了一樣,畢竟是她當初那么深刻喜歡過的一個男人。
看著程念傾穿著黑色的衣服,神情肅穆冷情地坐在主席位上,越雪歌心頭忍不住生出來一種憤慨,尤其是那個討厭的男人林淞石還站在程念傾的身邊,林淞石是個很難纏的對手,越雪歌見他公然這么親近站在程念傾身邊,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跟程念傾聯手害死了安琛西。
至少安琛西那么喜歡著程念傾,何必在他才死去不久,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跟別的男人那么親密呢。
程念傾是在林淞石的幫助下參加了董事會,先表示安琛西名下的資產已經分配清楚,她現在是作為公司的股東一員來參加這個會議,不過讓人意料不到的是,程念傾居然決定親自當安氏的董事長。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雖然不能說重男輕女,但是以程念傾的這種資歷,當個生活助理都不錯了,當董事長完全行不通。當初有安老爺子指點江山,有安琛西保駕護航,也不是進入總部,讓她去廣告公司當了個副總都已經算是頂天的優待了,怎么可能讓她來主持安氏的所有事情。
但是大家在程念傾這么說完都還沒什么反對,也沒明確表示支持,畢竟安琛西的葬禮就要開始舉行了。
那天還在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天空陰沉沉的,白色的菊花拼在一起,圍著中間的那張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眉眼英俊,不茍言笑。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都是跟安氏有來往的,還有跟風想要趁機攀關系的,不過大家都還知道禮數,沒有太吵鬧,不然安家的保鏢一定會派人把他給轟走。
程念傾站在照片旁邊,她身邊是穿著黑色衣服的安晟曜和安凝微,安凝微還抱著懷里的玩具小熊,此時也眼圈紅紅的,雖然她還并不是理解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見不到爸爸的心情,已經讓她足夠難過。
安晟曜神情嚴肅,每一個來給安琛西送花的人,他都會從林淞石這里問明身份,已經有意識去熟悉爸爸的人脈,為以后做準備,看他這樣沉穩的樣子,程念安都有些放心了,只是心疼曜曜這么小就要接受這一切,承擔他本不應該承擔的壓力。
雨水無聲地洗禮著整個大地,這個城市都陷入在一片灰蒙蒙的氣氛中。
一個男人撐著一把與他的身份很不相稱的雨傘站在街角,看著這邊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兩眼,隨即嘟囔道:“這聲勢可真是浩大,這些有錢人連死都要驚天動地的嗎?”
“我好了?!币粋€女孩子冒著雨沖了出來,沖到了那個男人的傘下,對他俏皮一笑說道,“在這里等很久了吧?!?
“三分零三十六秒。”男人淡淡說道,傘有意識地往女孩身邊傾斜了一下。
女孩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搖頭說道:“我說阿佑,你這人也太嚴肅了吧,無聊在這里數時間干嘛,我們趕快回去吧,爸爸等著這卷膠布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又該挨罵了。”
男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