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暴露了行蹤的C隊不再刻意隱蔽自己,這樣一來速度提升了不少,當時間還剩下31個小時的時候,他們到了離目的地還有150公里的地方。這一路上他們只受到幾次零星抵抗,大規(guī)模的巴軍尚未出現(xiàn),這令曉風心中大為不解。巴雅人在卡塞次盧-35上的一千陸軍到哪里去了?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最后還是偵察兵們解開了曉風心中的謎團。
在C隊西北方向50公里處正進行著大規(guī)模的交火,經(jīng)偵察機器人的仔細偵察,發(fā)現(xiàn)是B隊被敵人陸軍主力困住,其情形十分危急。
“我說巴雅人都跑哪兒去了,原來如此。”曉風命令全隊停下以待決斷。
“我們前去相救還是繼續(xù)前進?”C-1中隊長石思問道。
凌海看了一眼石思,搖了搖頭:
“據(jù)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敵軍主力確實十分強大,即使我們?nèi)犎ゾ纫搽y以取勝,更何況,我們只剩下31個小時了。”
此時凌海對C隊所處的矛盾境地也和曉風一樣憂心忡忡,正面戰(zhàn)場的總攻就要開始了,在這之前如果還不能拿下敵軍司令部,整個戰(zhàn)區(qū)就會徹底崩潰。
“但如果我們不去救,那么B隊就有可能迅速被吃掉。要是敵軍像這樣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擊破我們的話,就算我們四個大隊最終有一個到達了目的地恐怕也是無濟于事的。”C-7中隊長容淑音說道。
曉風看了這位女中隊長一眼,點了點頭道:
“容中隊長說的很對,如果我們不去救B隊那么勢必導致B隊的迅速滅亡,那我們恐怕也走不完這剩下的一百多公里了。可是就算我們?nèi)ゾ菳隊,正如鐘中隊長所說,我們恐怕一時無法取勝從而延誤了戰(zhàn)機。時間緊迫,動用兩個大隊與敵軍酣戰(zhàn)對我軍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所以說,不去和全去都不行。”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C-4中隊長戴明綱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派一部分人去救,另一部分繼續(xù)趕路?”凌海畢竟是凌海,一下就猜對了曉風的意思。
曉風點了點頭:
“關(guān)鍵之所在是B隊既不是被追擊也不是和巴軍對峙,而是被圍困住。我們有四個大隊,巴軍大概只有一個主力,他們無非是想依靠其強大的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們各個擊破。然而B隊十分頑強,雖已被團團圍住卻仍拼命死守使巴軍一時無法取勝。巴雅人見不能速戰(zhàn)速決心中必然大為光火,其結(jié)果定然是集中所有力量猛攻B隊,再加上按常理想其他幾隊也不敢輕易去救B隊,這樣一來巴雅人的后方就必然空虛。所以我們偏偏不按常理做,我們?nèi)ゾ菳隊,而且是抽調(diào)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救,只要我們在巴軍陣地后面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就可以緩解B隊受到的壓力。我估計巴軍后方起火后必然大亂,他們要么繼續(xù)留守戰(zhàn)斗要么撤退。如果繼續(xù)留守戰(zhàn)斗那我軍只有奮力一搏了,好在亂了陣形的巴雅人肯定比原來好對付得多。如果他們撤退那么不管是不是真的撤退對我們被圍困的B隊來說都是一個勝利。”
“這是個折中的好辦法,抽調(diào)三分之一的兵力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我贊同!”容淑音點了點頭。
“三分之一的兵力雖然不多可對交戰(zhàn)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意外,我方會因為這個意外而士氣大增,敵方則會因為這個意外一時間手忙腳亂,這便給我們造成了拖延他們時間的好機會。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拖延了敵人的時間就是贏得了自己的時間,這樣一來使我們剩下的部隊直搗黃龍變得容易得多。嗯,這個辦法我也贊同。”石思點了點頭。
“我們也贊同!”又有好幾個中隊長一起說道。
現(xiàn)在就只剩下凌海沒有表態(tài)了,但曉風相信他不會有什么異議,他肯定是在思考其他的什么。
凌海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后抬起頭來問曉風:
“我沒異議,只是讓誰帶領(lǐng)這三分之一的兵力去營救B隊?”
“我出的主意,當然是我去。”曉風朝西北方向望去,平靜地說。
戴明綱一聽急了:
“不行!你是大隊長,你一走C隊怎么辦?”
“是啊,大隊長,你不能去,還是我去吧!”石思懇求道。
“誰也別跟我爭,這是命令!”曉風一臉嚴肅地說,“打贏這場仗需要一個奇跡,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必須去!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你們誰接替我當這個大隊長。”
“當然是石中隊長。”凌海望著石思說,“那場血戰(zhàn)的開始是作為前鋒的C-1中隊遭到了巴雅人的伏擊,在實力懸殊很大并且遭到伏擊的情況下,石中隊長仍然帶領(lǐng)C-1中隊擺脫了全軍覆沒的危險并成功撤回了己方陣地,就憑這一點石中隊長也能勝任大隊長之職,更何況到目前為止C-1中隊的戰(zhàn)績也位于前茅。我推薦石思中隊長。”
凌海帶了頭,其他人也紛紛贊成石思當中隊長。
曉風點了點頭:
“那就這么定了,除C-1中隊外,你們每人都從自己的中隊抽調(diào)三分之一的兵力給我。石中隊長,你代我當這個大隊長,一定要直搗黃龍,這是命令!”
“遵命!”石思立正敬了個有力的軍禮。
六百名單兵和一百個機甲迅速被抽調(diào)出來組成了營救隊,其中就有雅馨。
曉風對著待命的營救隊高聲道:
“勇士們!B隊的形勢迫在眉睫,拯救他們是勝利的關(guān)鍵,出發(fā)!”
營救隊開足了馬里,向西北方向全速馳去。
說句心里話,曉風不希望雅馨也去營救B隊,因為這條路兇多吉少,雖然他自己不怕死亡,可是一想到雅馨的死亡他就不寒而栗,他明白他已完全愛上她了,愛得徹頭徹尾毫無瑕疵。
路上,曉風忍不住責備雅馨說:
“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不要來么,你為什么不愿意聽我的呢。”
“你都能來,大家都能來,我為什么就不能來?”雅馨很不服氣。
“因為,”曉風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因為我不想讓你死。”
“那你就能讓自己去死嗎?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塊兒!”
雅馨的聲音透出一股堅定,字字砸在曉風心上。頓時曉風覺得胸口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朝雅馨望了一眼,可是隔著那頭盔從側(cè)面望去也看不出什么,只好調(diào)整氣息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惡戰(zhàn)。
巴軍的精銳機甲部隊從天上到地下如鐵桶般將B隊圍困在一塊高地上,B隊還剩單兵一千余人,機甲二百余個,只能苦苦招架,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在這極為危急的時刻,B隊中突然涌現(xiàn)了一百多個戰(zhàn)士身帶高能**借助身后推進器的巨大瞬間反沖力沖向地方陣營,使得尚未反應過來的巴雅人遭受了巨大損失,但巴雅人馬上調(diào)整陣形以防備這種自殺性攻擊,于是B隊的處境就真到了滅亡的邊緣。
在B隊臨時防御工事的中間有個地下室,眼下正有兩個中隊長在地下室的入口處討論著什么。他倆的手下基本上都犧牲了,他們也就成了閑人,此時外面的局勢便成了他們討論的話題。
“這么呆下去肯定是死,我決定跟戰(zhàn)士們一起去與敵人同歸于盡算了。” B-3中隊長程嘉切齒說道。
“我覺得死了爽快。”B-10中隊長趙松點了點頭,“不過大隊長有命令,我們的任務(wù)是堅持到最后,這才能為其他幾個大隊爭取勝利的時間。死了容易,勇敢地活下去才難,所以你我還是繼續(xù)堅持吧。”
“可看著那些士兵們在外面拼命,你我二人卻坐在這里避難,這還像是我們嗎?還不如死了痛快!” 程嘉照著地面狠狠地捶了一拳。
“糊涂!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意氣用事!現(xiàn)在我們只有靜靜地等待時機才更有可能獲得勝利!”
程嘉一聽更激動了,用手指著外面說:
“時機?這都馬上要全軍覆沒了哪來的時機!”
趙松被這個搶白弄得一時語塞,他頓了頓,說:
“這是命令,必須服從!”
“命令?大隊長都傷成那樣了,外面的情況他能及時了解嗎?你向外看看我們的人還有多少!就這樣還能堅持下去嗎?我不管了,我這就去和他們拼了,誰也別想欄住我!”
程嘉說完就要往外走卻被他的同伴一把抓住。
“你給我站住!”趙松也動了火,他拔出了腰間的激光槍,“你想抗命我現(xiàn)在就把你軍法處置!”
“來呀,朝我腦袋開一槍啊!我程嘉沒死在敵人手里卻死在同胞手里真是光榮的很吶!”
趙松一怔,慢慢地收回了激光槍,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程嘉,我一時沖動沒把持住,你要去就去吧,我不攔你了。”
見對方這樣,程嘉的火氣也消了下來:
“趙松,我也不對,可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兄弟我先走一步了,你繼續(xù)堅持吧。”
望著程嘉離去的背影,趙松只覺得滿腹苦澀卻不知如何吐出,只好對天長嘆一口氣。
突然,程嘉瘋一般地跑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喊道:
“巴雅人,巴雅人撤退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一出去,就看見巴雅人全撤退了。”
兩個中隊長迅速沖出洞口,這時聽見了響徹天際的歡呼聲,這是怎么回事?
“是援軍!”兩個軍官就像在新年得到禮物的小孩一樣興奮得沖了過去……
“你們的大隊長呢?”曉風看著兩個中隊長問道。
“他受了很重的傷,現(xiàn)在正躺在地下防御工事里。”趙松滿臉愁苦的說。
“帶我去見他,快!”
“跟我們來。”
經(jīng)過一個被擊毀的機架,曉風隨著兩個B隊的中隊長進入了位于地下的臨時防御工事。最后當他來到一個躺著的人面前時,那人四周的幾個醫(yī)護兵都站到了一邊。
“這就是我們的大隊長。”趙松說著把頭偏了偏不忍正眼去看。
曉風朝那位大隊長望去,只見他身上的戰(zhàn)術(shù)太空服已經(jīng)換過,可仍然看得出厚厚的軍裝下面是幾乎致命的傷。由于頭盔前面是透明的,曉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臉,那是一張十分可怕的臉,它已經(jīng)血肉模糊得連眼睛鼻子都分不清了。
“大隊長是真正的英雄!在我們不幸遭到伏擊后,他為了牽制敵人而讓其他大隊趕到敵軍指揮所便主動與敵軍交戰(zhàn)。從一開始直到不能動彈為止他一直堅持和戰(zhàn)士們一起戰(zhàn)斗在第一線,以致多次負傷,這最后一次傷幾乎當時就要了他的命。”程嘉哽咽著說。
“大隊長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他自己受了那么多傷還堅持戰(zhàn)斗。”趙松也哽咽著說,這終于引起了周圍一片啜泣聲。
人性真是奇怪,在危險中誰也不肯留下一滴淚,可當援兵來了情況好轉(zhuǎn)之后都哭個不停。
曉風看到這幅場景也受了極大的感染,可是事關(guān)重大的使命不容他和旁人一起傷情。他單腿跪在那位英雄旁邊,說道:
“大隊長同志,我是C隊派來援救你們的。”
“唔……”那位大隊長稍稍向曉風的方向偏了一下僵硬的頭,似乎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來了多少人?”
那聲音,那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其中雖帶了一些沙啞,可那熟悉的成分卻仍向曉風表明了那是一個他認識的人。
“是誰呢?是誰呢?”曉風拼命思索可還是一無所獲。
“大隊長問你話呢。”程嘉對曉風小聲說道。
“哦。”曉風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失態(tài),“共七百人,單兵六百,機甲一百。雖然少,可剛才出其不意地從敵軍后方偷襲使他們大面積潰散,而我們卻沒受什么損失。估計敵軍會在一個小時之后重新集結(jié)返回這里,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快撤。”
大隊長沒有說話,似乎曉風的出現(xiàn)對他產(chǎn)生了極強的影響。過了一會兒他又開了口:
“醫(yī)護兵,把我剛才要的那片藥給我。”
“不行,大隊長!”一個醫(yī)護兵喊道,“吃那種藥您就活不久了。”
“我活著又有什么用?我和其他戰(zhàn)士一樣,絕對不能成為大家的累贅,死是我唯一的選擇。現(xiàn)在把我要的藥給我,它至少能給我片刻的振奮,讓我能跟這位林曉風少校好好交代一些事情,隨后你們就跟他而去了。拿來,這是命令!”
那個醫(yī)護兵哽咽著取出一片藥,送到了大隊長面前。
曉風突然全身一震,他想起了!眼前這個大隊長就是,就是他的仇人——黃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