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慕綰青完全不相信這個事實。
黎昰背負著雙手,俯視沛城全景“你可能還不清楚,光輝國可調(diào)動的軍隊五成以上已經(jīng)深入到尤里斯頓王國境內(nèi),很快東盟的大軍就會將他們圍死在那里,而光輝國堅守天靈關的大軍也根本沒有退路,你們制定的計劃早就被內(nèi)奸出賣給了東盟!”
“那...光輝國的結(jié)局...會是怎樣...”
“即便我現(xiàn)在撥掉大軍援救天靈關,光輝國也注定會大敗,會敗的很慘!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什么?是什么所引起的?你要清楚你的父親乃至朝中大臣根本就不信任永恒,當然我也知道我的父親同樣也不信任光輝...”
慕綰青望著黎昰久久不語,而黎昰卻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但我黎昰認你,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黎昰肯告訴他這些,慕綰青也很清楚黎昰的人品,低下了頭“我知道...”
Wωω _ttκΛ n _C○
黎昰略微動容,眼里似乎是進了沙子,掛滿了淚水,當他徑直走到慕綰青的身邊,右手扶住他的肩膀“等我回到京都準備妥當,我即可欽點三萬大軍隨你一同趕赴天靈關,雖然...這樣并不能挽回敗局,但至少光輝國能保留一絲根基...”
“謝謝...”
“據(jù)我說知,光輝國君已經(jīng)準備將王位傳給你了,在我看來他的情況并不是很好...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慕綰青已經(jīng)不再有所驚訝,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已經(jīng)摧毀了慕綰青的心理防線“父親他...”
“我是想說...假若你的父親離開了你,你順勢繼承大統(tǒng)成為一國之君,不論我們今后的立場是否一樣,你慕綰青始終都是我黎昰的兄弟...”
兩人對目相望,久久不語。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慕綰青率先打破這種局面,舉起桌上的酒杯“來,我敬你一杯!”
黎昰則端起了茶水“請。”
之后慕綰青和黎昰坐在一塊兒聊得很久,述說著以前的種種過往,不時還發(fā)出一陣歡笑聲,但閑暇的時光終是短暫的,一晃便到了午夜。
黎昰安排了上好的房間接待了慕綰青,而慕綰青側(cè)躺在床上呆滯的望著桌上悠悠擺動的燭光,回憶著白天黎昰和他說的種種話語,沉思了許久。
“世間情感皆源于利是對錯,或許黎昰說的沒錯,以一小部分人的幸福換取更多人的未來并不可取,奴隸也是人,他本不該遭此劫難的...”
“人本該善良,只因權(quán)不對等,高低有別,倘若殺戮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那么我該從何揮刀,因何揮刀呢...”
“當心中所愿因世俗所困,人當身不由己逆而為之,對于戰(zhàn)爭而言沒有人是正確的,也沒有人能夠談得上是真正的正義,都只是為了權(quán)勢,抱負,理念而戰(zhàn)...”
“唉......”想到這里,慕綰青唯有一聲嘆息便帶著沉重的睡意閉上了雙眼。
而始終待在他身邊的小白忽然化作一縷白霧飄到了半空中,又幻化成人形顯現(xiàn)在燭光前。坐到了椅子上,倒上一杯清澈的酒水,一陣清淡的酒香便頃刻間彌漫四周。
而這女人赫然是慕綰青在林中清泉偶遇的白衣女子。朱砂紅唇貼上冰冷的酒杯,白衣女子昂頭飲盡酒水又滿上了一杯,偏頭望向了沉睡中的慕綰青,悠悠的說道“世間有很多事情早已有了它的結(jié)局,而被稱作命運的東西便時刻掌握著我們的一切,任憑你百般掙脫也毫無勝算...”
忽然間白衣女子眼神中流露出悲愴“很久以前有個人就時常說起高居于蒼穹之上的神明究竟為什么會凌駕于世界,不存在于過去,沒有盡頭的未來以及超脫生老病死的輪回...”
“心懷慈善拯救不了世界也同樣保護不了心愛之人,唯有強大以及更加的強大,以凌駕于眾生的姿態(tài)藐視天地...只有強者才配擁有一切,弱者注定會被拋棄,消失于虛空之中...”
漫漫長夜注定不見一絲光亮,無盡的黑暗吞噬著大地萬物,草木窸窸作響,伴隨著狂風肆意的舞蹈著......
另外一邊,黎昰坐在燭火前,手里擦拭著長戟,但心似乎并不在它的上面。
一聲嘆息,黎昰將長戟放了下來,背負著雙手徑直走向窗戶,意圖觀賞月色,卻發(fā)現(xiàn)濃烈的烏云遮蔽了天空,不透一絲光亮。黎昰眉頭一皺,臉上道不出的凝重。
“永恒帝國不會失敗的...”
次日,永恒大軍即刻啟程前往京都,臨走時黎昰還吩咐人將蘭夢莎接了過來,既然答應人家的事自然得去辦。
雖然慕綰青并不高興,而蘭夢莎的神情也顯得格外的詭異,但這并不是值得很在意的地方。
歷經(jīng)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大軍才緩緩到達京都。回到首都之后群臣道賀,宴席一擺便是八百八十八桌,山珍海味無所不有,朝野上下無人不歡呼雀躍。
黎昰與慕綰青舉杯痛飲,而邵若茹與蘭夢莎則換上了一襲紫霞云裳,淡藍色調(diào)和著綢帶應有的絲滑,纖纖細手輕握酒杯,嬌潤美艷的臉頰泛出一抹朦朧的紅暈,真是美不可言。
慕綰青帶著疑惑望向邵若茹,黎昰心領神會的拉過邵若茹自豪的說道“這是朕的女人,美不美?”
而邵若茹并沒有任何躲閃,反而害羞的低下頭,臉頰顯得格外的艷紅了。
慕綰青舉起了大拇指贊耀道“美,美...”
而站在一旁的蘭夢莎依舊是原來的那副表情,心思很重。慕綰青以為是自己當初欺騙了她,她才會如此的消沉。無奈之下,慕綰青拉過蘭夢莎的手,苦口婆心的說道“二小姐,算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意思,但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蘭夢莎沉默不語,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慕綰青望著她這般實在是沒有一點辦法,昂頭飲盡杯中酒水以求散盡心中的愁怨。
也在這時,一士兵快步走來,下地跪拜“報!我皇,雅德蘭斯帝國使臣求見!”
一聽到雅德蘭斯的名頭,群臣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兒了。
黎昰輕描淡寫的說道“準!”
于是乎,下一秒雅德蘭斯的使臣便緩步踏上云龍階梯,雙手作揖躬身行禮“永恒皇圣安。”
黎昰坐到了皇椅上,慕綰青等人相繼退到兩邊,也不啰嗦,黎昰直入主題的說道“汝臨永恒所謂何事?”
使臣言“我奉蘭斯大帝的旨意向貴國傳達作戰(zhàn)指令,由于光輝國公然破壞百年大休,違背了諸國協(xié)約,侵犯尤里斯頓王國內(nèi)境,公然挑起戰(zhàn)爭,作為三帝之一的雅德蘭斯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現(xiàn)今雅德蘭斯百萬雄兵已至潼關關外,請永恒皇下旨,讓出一條道路方便大軍通行,以便以最快的速度進攻光輝國,使得諸國的損失降到最小。”
(蘭斯大帝,雅德蘭斯皇帝的名號)
聽了使臣的這番話,有的人喜出望外,災禍禍及的是光輝而與永恒無關;而有的人則面露憂慮,心中忐忑不安。
站在一邊的慕綰青卻則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殺氣,雙拳緊握。但一切尚且還由永恒皇定奪。
黎昰側(cè)臥在皇椅之上,很是疑惑的詢問道“就只有這些?”
使臣也是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吾已悉數(shù)轉(zhuǎn)達。”
黎昰叼起了一顆葡萄丟進了嘴里“那你回去吧。”
“嗯?那不知永恒皇何時打開門戶供吾國行軍?”
黎昰一把掀翻果盤,走到前面怒斥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別在那里故弄玄虛搞得很厲害的樣子,要戰(zhàn)便戰(zhàn)!”
使臣乃至朝野群臣身軀一震,那股霸道令人心生畏懼。使臣見到黎昰決心于雅德蘭斯作對,也沒了什么好脾氣,扶手甩袖“黎昰你可要想清楚了,以永恒彈丸小國的力量,不出一個月雅德蘭斯的大軍將踏遍永恒全境!到時候一場屠殺在所難免,方圓百里寸草不留!”
黎昰也不是被嚇大的“別以為人人都會像條狗一樣卑躬屈膝的活著,不出十年我黎昰定會在東盟國議會的最高處插上永恒帝國的旗幟!”
“你!!!”使臣差點氣的吐血。
但見黎昰死心不改,也無能為力,只得氣憤的甩袖離開。而這時的黎昰回到了皇椅上,旁邊的邵若茹上前給黎昰倒了一杯酒。
而當眾人的目光從使臣的身上轉(zhuǎn)移到黎昰時,忽然發(fā)現(xiàn)皇椅前面黎昰剛剛站著的地方竟然裂開數(shù)十道口子,地磚都陷了下去,細思極恐,冷汗直淋。
臺下李潼,雷鳴,林程,孫九兒四人并列而坐,而忽然間李潼與孫九兒異口同聲的說道“皇帝好帥啊~”
當聽到他們倆這般拍馬屁,雷鳴林程囧著臉一同說道“你們說話都這么同步怎么不就地結(jié)婚呢?”
李潼露出邪魅的笑容“你們不也一樣嗎?那么你們還能搞基不成?”
雷鳴差點出手錘他的腦袋“等宴席結(jié)束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潼瞬間認慫
“大哥饒命!”
一時間林程孫九兒被逗得大笑起來。
而這邊黎昰飲了一口酒,便向丞相殷龍詢問道“殷愛卿...”
“臣在!”殷龍聽聞皇帝叫他,連忙起身跪拜。
“我且聽聞朝中有人乘著朕在征剿倭匪的時候,私通雅德蘭斯并且更換了潼關的防軍主將不知道你是否知曉?”黎昰半露殺氣的說道。
殷龍一愣“回稟我皇,微臣不知。”
“那你又是否知曉又是誰向龍泉倭匪傳達朕親征的消息?”
“臣...不知...”殷龍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那我再問你,你是準備敞開國門放雅德蘭斯軍隊入關呢,還是想著割下朕的頭顱到雅德蘭斯享受榮華富貴呢?”
如此入骨的話,不單單驚嚇到了殷龍,朝野群臣更是人人自危,心神不定。
而慕綰青更是不曾想到,黎昰自坐上皇椅的剎那間整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話語中飽含著濃烈的殺意。
“自微臣拜官丞相一職,就全心全意輔佐國君,護我永恒江山社稷,絕無半點虛假之心摻雜于內(nèi),還望我皇明鑒!”
“殷愛卿,朕自然對汝信任有加,但不是每個人都是這么想的,有很多人都貪戀汝或者朕的位子,他們總能找到借口來抨擊吾等,再借著強者的大刀除去隱患,我在這里只是想告訴你...安分的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千萬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小人的手里...”
“微臣謹遵我皇教誨...”
隨即黎昰拉過身邊的邵若茹,舉杯過頂“忘記介紹了,朕懷中女子乃吾之正妻,母儀天下之皇后,今日乃喜盛之時,不將摻和細碎雜事,諸君自當放開痛飲不醉不歸!”
群臣強顏歡笑,舉杯對飲,氣氛變得格外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