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望望那些燭光,果然如江凱說的一樣,很多紅色的燭光都變成了白色,而且現在還在變化著,如果以咱們倆進來時所見的燭光顏色來分析,的確是有很多人在靈魂離體,這種現象引起了我倆的不安,我們決定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船上的這個房間裡,還有好幾個入口,不過只有我們進來的這個才發著藍光,我還說到時候一個一個去進一次,現在看來,這個願望要落空了,因爲那些紅色燭光的顏色變化,有可能就是衝著這裡來的,或許是因爲我和江凱發現了關於海大的一個什麼秘密,另一方面,天也快亮了,到時候讓別人看到我倆跪在那裡的身體,再怎麼說,也是不好的,輕點就是引起一些人的謠言,重點說不定海大派出所還要專門調查這件事,那時,我們就不好說清楚了,誰還相信你大學生去玩封建迷信,肯定會關到一個房間裡做很久的心理輔導。
“江凱,把你那半張紙的靈魂分割給我吧,我有用處!”我向他祈求道。
他低頭想了想,說到:“這,如果沒有什麼害處的話就給你,我是怕給你之後我就掛了。”
“絕對沒有害處,只是你會覺得精神不振一段時間。”我有些擔心的說到。
“我擦,這還不是害處啊,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你就拿去吧,反正我覺得那個也沒有什麼用處,那東西老是讓我夢見蛇。”
我高興的說到:“謝謝,謝謝,過兩天再請你吃飯,爭取把你失去的靈魂給你補回來。”
“得了吧,你還是想想咱們怎麼回身體吧,你不是說你知道回去的辦法麼?”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似乎很是擔心回不去。
邊走邊說著,我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旁邊,我四下望望,那些纏綿的男女,似乎是累了,正抱在一起一動不動的啃著,天色也開始慢慢變的朦朧起來,我和江凱雙手靠在一起,面對面的跪下去,和身體重合在一起,“甲乙丙丁……壬葵!”我們的口中一起誦唸著,靈魂慢慢的和身體融合,不過在分魂的時候,他靈魂中的那半頁也分到了我的靈魂中,至此,一個完美的凱字出現在了我的靈魂中,在身體和靈魂合到一起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一些黑影朝著東坡湖中的那座小島上飛去,這種錯覺,和我初看通靈遊戲那晚感覺到的黑影一樣。
“怎麼樣,好玩吧?”我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因爲跪的時間太久,整條腿都麻木了,在站起來的這一瞬間,差點摔倒在地。
“好玩個屁,腿都麻了,也冷的不得了,估計這次回去又要感冒了!”江凱開始抱怨起來。
我找了旁邊一個凳子坐下,開始捶打起自己的腿來,期望它變得舒服一些,然後安慰江凱:“沒事,不就是個感冒嘛,你要想想,在人生中有了這樣的經歷,那是別人都沒有過的,從這一點上,你就比別人偉大了好多!”
“偉大個毛,我感覺靈魂中的好多東西都被你颳走了,這會兒難受的要死,我就奇怪了,你要那個幹嘛?還有我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平面世界,你說是你創造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我停止了捶腿的動作,有些不耐煩的說到:“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麼,那是一個傳說,關於過去現在未來的傳說。”
他無奈的擺擺手:“算了,不說了吧,我回去了,現在困死了,肯定都是因爲你多分了我靈魂的緣故!”
我尷尬的笑笑:“那你先回去,有時間我再過來找你。”
這件事之後,我算是明白了很多東西,主要是因爲那團記憶的覺醒,這不是關於我這一個人的故事,而是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那九條沉睡的巨龍,它們在這片大地上氣息微弱的存活著,等待著有一天,有那麼一個人,能從新去把它們的脈續上,從此之後,一些新的東西將會誕生,那裡融合著最古老的慾望,自我存在,什麼都是統一的,就像一開始生命誕生一樣,它們的慾望燃燒著,便不停的複製自己,進化自己,一代又一代,期望找到最優的方式,以此來表達自我存在的價值,這一團總的思維,便是腳下的這顆星球的願望,那麼,我成了一個節點,去改變風水的節點,只有風通水暢,才能人傑地靈,以此,再改變,再進化,再複製,一代一代,只爲表達自己的存在,只爲突破自我。
我的整個認知像是全都昇華了一般,原來我活著,不知是活在人類的世界裡,還活在宇宙的世界裡,我的一舉一動,在一定範圍內,有了一定的自由,但最終結果,還是會走向命運給我編排好的那一條,前面的道路都是迷霧,我只能想象到終點,還有幾步之外的將來,因爲未知,所以我依舊快樂的活著。
課程還是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在下課之後,我依舊喜歡去教學樓後面的草地上玩含羞草,它們嬌羞的閉上了葉子,我便一陣高興,啊哈,真的好像第一次約冷半夏的場景,羞澀的低著頭,一直默默的往前走。姚景走到我旁邊,問到:“劉凱,在幹嘛?”
我的心裡馬上升起了一絲警惕,那晚的記憶猶新,代表他的那盞燭光是紅色的,後來也和那些紅色的燭光一樣變白了,誰知道他又藏了一些什麼秘密在裡面,不過我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說到:“玩含羞草呢,你看,碰它一下,它的葉子就全部閉合起來了,真好玩。”
他也蹲下裝模作樣的碰了碰,然後驚奇的說到:“真的耶,原來這個就是含羞草啊,真沒想到它長這個樣子。”
我把我周圍的含羞草全部玩的閉合之後,走到了這塊地邊上的水池旁邊,看著靜幽幽的水面發呆,我總感覺姚景這次過來和我搭訕是不懷好意的,因爲他很少和我說話,遇到這麼主動的一次,就更加的可疑了,我心事重重的想著,他走到我旁邊,輕聲的問了一句:“劉凱,你那天和江凱那麼早的在東坡湖旁邊幹嘛?”
這話一出,我心中馬上就釋然了,果然是來問這件事的吧,我就知道,一旦到了某個領域,總有那個領域的先行者,他們已經制定好了規則,就等著你去遵守,這一次,估計姚景也是受了什麼命令來調查這件事吧,心中有千百個念頭在跳動,不過我還是平靜的說到:“也沒有什麼事情啊,就那天晚上,我叫上江凱到東坡湖掉了一晚上的魚,我說來了大學還從來沒有在晚上釣過魚呢,於是江凱就說陪我,然後我們就釣了一個晚上。對了,你是怎麼看到我們的?”
“哦,那天我起的比較早,在跑步的時候看到你們的,不過你們釣魚的姿勢還真是奇怪,怎麼面對面的跪在一起?”他的語氣變得有些陰陽怪氣起來,顯得極不友善。
“見到我們也不打個招呼,唉!”我馬上岔開了話題。
然後雙雙都心照不宣的笑笑,各自懷著自己的想法。我懷疑他不久之後就會出手了,要麼就是抹去我的一段記憶,要麼就是,殺了我,關於那艘船,裡面藏了太多的東西,我也能隱隱感覺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天中午,我在睡午覺的時候,姚景來找我,他敲著門,聲音很大的喊道:“凱子,走去釣魚了!”
我在迷糊中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到:“去哪釣啊?”
“還能去哪兒啊?東坡湖啊!”他在門外說道。
我有些奇怪,和他的關係並不是很熟啊,怎麼他就來找我釣魚了,不過出於同學之間的禮貌考慮,我還是答應了,雖然對他心存芥蒂,但人家的熱情總不能拒絕。打開門之後,我見到了他,魚竿,袋子,餌料那些全都準備好了,他一臉笑容的看著我,並向我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頭,爲什麼今天的陽光這麼刺眼呢?不過也沒有想太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就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宿舍離東坡湖還是有一段距離,我問到:“騎不騎自行車?”
“不用了吧,走過去就是了!”他很肯定的說到。
一路上,他給我講了爲什麼會找我釣魚,原來是他就喜歡釣魚,那天在聽說我和江凱在東坡湖釣魚之後,便起了找我一起釣的念頭,所以今天一準備好就來叫我了,我心裡的警惕又去了幾分,原來那次他真的是來問我在不在釣魚的啊,我還以爲他起了什麼別的居心呢,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管他那個燭光的顏色呢,或許是我真的想多了!
如別人釣魚一般,掛餌,下線,然後便是無盡的等待,我們坐在樹蔭下,隨意的聊著天,聊著聊著,姚景突然問到:“你有沒有覺得東坡湖有些特別?”
“有啊,有一艘船!”說完之後我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馬上閉嘴了。
他湊上前,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像要把我吞了一樣,嚴肅的問到:“那艘船什麼樣子?”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東坡湖嘛,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馬上搪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