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填寫志願時,我沒有去管別人的眼光和阻撓,就一心想著那裡,似乎只有到了那裡,才能完成自己的某個心願。高考之前還照了畢業照,照相很簡單,就是叫大家出去排好隊,咔嚓一聲就算結束了,冷半夏站在我前面旁邊的一點,其實一開始我是站在她後面的,不過有同學陸續加到這一排,就把我擠到旁邊了。
媽媽陪著我在這個校園裡轉了起來,相信她肯定很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因爲來過三次了,不過這一次,也成了我的緬懷,就要離開這裡了麼?原來那個宿舍樓,早就拆掉了,換上的是一個新的籃球場,那些白楊樹,在這三年來,又長粗了一些,乒乓球檯子前,將再也不會出現我的身影,那一切,都成爲了歷史。
媽媽陪著我坐在石凳上聊天,我看見宿舍的同學都在那裡打籃球,便說:“我去打會籃球!”
媽媽擔心的問到:“你動了手術的,現在去跳沒事吧?”
我笑著說:“都九個月了,早沒事了!”然後就跑到了場地上。
他們見我的到來都很高興,馬上讓我加入,只是因爲自從初中打籃球經常抓破別人手臂之後,在我的心裡似乎就留下了陰影,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傷到別人,有了這種顧慮,打起籃球來自然就少了很多競爭的鏡頭,結果就是,跳了好久,一個球都沒有搶到。
過了一會兒,我回到了媽媽的身邊,也許是隨口的一句:“凱爾,我怎麼看你跳了半個小時,一個球都沒有搶到呢?”我聽後,心裡一陣難受,唉,本來就不怎麼會打,她還這麼說,我便在心裡想:以後再也不打籃球了。這句話在以後的生活中,基本成了恪守的東西,連媽媽都覺得我不擅長,肯定就是不擅長的東西,所以,還是找一些擅長的東西去幹吧。
填完了志願,我和媽媽在學校裡轉了好久,然後就往租的房子走去,在乒乓球檯子附近的石凳上,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冷半夏一個人趴在那裡,我懷疑她是不是病了,於是跟媽媽說到:“你先走吧,我馬上就來!”
我走到她旁邊,碰碰她的胳膊,似乎是睡著了,沒有反應,我又碰了一下,她擡起頭,看到是我,神情顯得有些驚訝,我馬上關心的問到:“你沒事吧!”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給我一個微笑,說到:“沒事!”
“沒事就好,我還以爲你感冒了呢!”我馬上說到,然後身子就開始往後退,並指指遠處:“媽還在那裡等我呢,我先走了!”
在我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了她眼神中忽然多了一點失落,其實我很想轉身去跟她再說會話,可說什麼呢?連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還是離開吧。到了媽媽跟前,她疑惑的問到:“那是誰啊?”
“一個同學!”我是這麼答的。
出了校門,媽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我說到:“你志願都填了,該給你舅舅打個電話說說了吧!”我還真沒有想到那裡去,很多事情都是舅舅在幫忙,可沒到結果的時候,我總是忘記他,這似乎成了一個習慣,那些最重要的人,有時候總是最先被我忘記,等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電話接通之後,舅舅得知我報了海南大學,他是很不願意的,“如果你報了新疆大學,將來畢業了,考個新疆的公務員,那不就是吃穿不愁了,海南離新疆那麼遠,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想回來一次都很麻煩!”
他苦口婆心了半天,我回答他的就一句話:“這是我小時候的願望,我就是想著去實現,別的沒有了。”
他聽後沉默了幾秒鐘,又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有什麼辦法了,你媽在旁邊沒有,我跟她聊會!”
媽媽的意見也很明確:“他報哪兒都無所謂,我們都支持他,他既然喜歡那裡就讓他去吧!”後面聊的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接完電話之後,媽媽告訴我:“家裡人都挺反對你去海南啊,不止你舅舅反對,連你翔兒舅舅也反對,他可是上過大學的。”
我問:“那你們的態度呢?”
“我們?”媽媽疑惑了一下,“我們肯定是你無論選擇什麼都支持你嘛!”
“那就行了!”我高興的說到,“反正志願已經報了,現在改也改不了!”
最後道別的時候,那些曾經的舍友都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我的心裡也很酸,不過終究是忍住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次的離別,是爲了下次的重逢,董淑星將他那強壯的肩膀在我的肩膀上頂了一下,說到:“一路順風啊!”
我點點頭:“你也是!”
我沒有再見到冷半夏,事實上,很多我想見到的人都沒有見到,那些美麗的倩影,在我生命中留下驚鴻一瞥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不知道緣分會怎麼安排,我還能見到她們麼?賈煜因爲在外面玩了一宿的電腦,在我走的那個早晨,還專門過來送我,這個幽默的男子,此時的臉上也掛上了一些憂鬱,爲了緩和這種離別的氣氛,他笑著說到:“臥槽,你在路上小心點,別走到中途掛了,還要我跑去給你收屍!”
我也笑著迴應:“你也活好一點,新疆人民還等著你發家致富呢!”
他一直送到了車站,最後揮手的時候,那種堅持出來的笑容再也不見了,然後和張志林一起,黯然的轉身離開。我對張志林吼道:“老男人!”
他停下了,轉身問到:“什麼事?”
我說:“早點娶媳婦兒!”
“你也是!”說完之後笑了笑,賈煜也在一旁笑了起來。
這三年的行程就結束了,留給我心裡的,只有一種沉重,有負責任的老師,有情深友誼的同學,有美好的校園,還有那些青澀的記憶,片段化成了光影,折射著從火車窗戶外照進的風景,起起落落。媽媽爲了打發在火車上的這種無聊,開始給我講起了她的過去,那些美好的記憶,在我聽來是那麼的甜美。
回家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爲了打發這種無聊的時間,我開始去玩網遊,高考的前幾天,正是《誅仙》公測的時候,我也申請了一個帳號,玩了一會兒,好像是升到了24級,在回烏恰之後,祝坤說他也玩,不過不在一個區,讓我去陪他,於是,我又重新創建了一個帳號。
說實話,這遊戲挺無聊的,不是打怪升級就是去跳房子,那房子真的好難跳,我練了五個小時,終於熟練的掌握了,這下,我就可以幫助那些女角色過這個任務,點了相偎相依,把人家抱在懷中,然後一陣跳到目的地,每當別人說謝謝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免不了一陣愉悅,也許,這就是幫助人的快樂吧。
有一個叫千草的女角色,在被我幫助之後,竟然什麼話都不說,這下就讓我鬱悶了,然後我就一直追著她,和她喋喋不休,“草草,你就疼我一下嘛!”虛擬的世界裡,誰也不認識誰,所以,我那種調皮的性格又表現了出來,竟說一些肉麻的話,不過這之前,還是要問清別人年齡的,她說她十六歲了,我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就在那裡一直煩著她,奇怪的是,我每說一句,她便會回一句,我們就一直吵個不停。
在後來的一天,突然有一個女號加了我好友,我就一陣奇怪,在遊戲裡,一直都是我加別人吧,怎麼可能有別人加我的情況?我問:“你是誰?”
“千草的同學!”她說。
我看她的角色名稱,水月芊!這個名字好熟悉,我忽然像找到了一種什麼記憶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產生的好感讓我繼續追問下去:“你爲什麼加我?”
她說:“那天看你和千草聊天,就覺得你太好玩了!”
這是什麼話,我有些鬱悶,我很好玩麼?我說:“千草感覺我很煩,你就不怕麼?”
“不怕!”
我又有一個疑問在心裡,便問她:“爲什麼千草覺得我煩還要和我說話呢?”
她馬上向我爆料:“你不知道她,特喜歡和人聊天,上課的時候,和別人說話就沒有停過!”
這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丫頭說別人煩,其實自己就特煩人啊。不過對於水月芊,我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些我加的人,我可以盡情的騷擾,但那些加我的人,一開始人家就抱了尊重的態度在裡面,如果自己還表現的那麼豪放不羈,似乎就是對別人的一種不尊重。我問:“我們聊什麼?”
她說:“你和千草聊什麼,就和我聊什麼!”
這下把我難住了,和千草那是開玩笑慣了,和她則一認識就是比較傳統的方式,沒有那種不羈,而是那種尊重到安靜,我就說:“算了,你和她不一樣,還是就按平時的聊天那樣吧!”
在我一番詢問下,她說她叫林月思,今年十六歲,最後,她說認我做哥哥,我也就高興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