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我坐在院中的臺階上,伸了一個懶腰。 趙天琪走到我身旁坐下,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低著頭玩手機。 對于這個女孩,說實話,我很在意,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而且,我也能感覺出,她對我是有好感的,否則她為什么喜歡跟著我? 但要說到表白,我還沒那個勇氣。萬一人家只是把我當(dāng)成哥哥,那以后還怎么相處,估計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人啊,還真是一種糾結(jié)的動物。 閻家的事還沒有徹底解決,雖然把鬼魅送走了,可答應(yīng)人家的事情還沒有做。我讓閻俊澤帶我去他家祖墳,在路上買了一些冥幣和供品。 來到閻家祖墳,王偉超和閻俊澤把供品擺上,點上香和蠟燭,之后便蹲在墳前開始燒紙錢。 “子孫閻慶林,給閻家祖宗磕頭了。”我心里默念著,高舉雙手,然后跪了下去,一頭磕在地上,腦袋碰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莫哥,你這是做啥呀?咱倆關(guān)系鐵,也不至于你這樣啊,快起來!”閻俊澤可能是見我行如此大禮,嚇了一跳,急忙過來拉我。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座座墳?zāi)埂:鋈唬魂囄L(fēng)吹過,地上的野草左右搖晃,好像在對我招手。 看到這些,我知道已經(jīng)禮成。趕緊把王偉超二人叫過來,說道:“現(xiàn)在我們就回去,記住,一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誰也不要回頭。偉超,你盯著閻俊澤,如果他要回頭,你就把他脖子擰斷。” 人鬼殊途,不能讓他們感覺到我們有不舍的情懷,如果不想被它們賴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回頭。閻家上輩的情況我不清楚,萬一有鬼仙之類的存在,我可惹不起。 好在一直走出墳地,我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王偉超驅(qū)車帶我們來到醫(yī)院,進入病房之后,這家伙受到了非常高的待遇,閻家除了閻叔,其他人一直感謝著王偉超。最可氣的,就是這家伙也不說話,看樣子這個功勞他是準(zhǔn)備一個人私吞了。 “莫啊,委屈你了。”閻叔悄悄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 “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咬著后槽牙回答著。 閻俊澤的哥哥和嫂子們恢復(fù)很好,畢竟他們還年輕。但閻老爺子的身體可得需要一段時日來休養(yǎng)
,才能完全康復(fù)。 此時閻家所有人都聚在老人的病房,我想和老人單獨說點什么,還真不方便。 “我朋友說再給老爺子做一次推拿,大家都先回避一下吧。”既然所有人都信賴王偉超,那這個理由足可以把他們支走。 果然,眾人聽到我的話,感激的說了一大堆客氣話,然后紛紛走出病房。 現(xiàn)在病房里只剩下我,王偉超和老爺子三人。 “小王啊,我這把老骨頭給你添麻煩了。”閻家老人看著王偉超,笑著說道。 而王偉超則面無表情的站在那,也不說話,目不斜視的看著窗外,仿佛是一尊雕像。 沒有得到回答的老人,臉上有些尷尬,輕輕咳嗽幾聲,借此來化解一下。 “爺爺,您有個弟弟,叫閻慶林對不對?”因為閻俊澤的關(guān)系,我叫老人一聲爺爺也是應(yīng)該的。 老人看著我,表情一愣,隨即變得悲傷起來,說道:“前不久剛?cè)ナ溃紱]來得及見上一面。” “他給我外婆托夢了,說是想要把他的墓地遷到閻家祖墳來,否則他會走的不安心。”外婆在村里地位很高,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神婆,我這樣說也是為的增強一些可信度。 “我弟弟的骨灰埋在他的居住地,本來是打算遷回來的,但他的子女都在那邊發(fā)展,為了掃墓方便,就沒有遷回來。既然他想回來,那我就幫他完成這個最后的心愿。” 事情都已交代清楚,剩下的事閻家自己會處理,我就沒必要再跟著摻和。 坐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母親做了一桌子好菜。期間,我還跟父親喝了幾杯。王偉超可能是酒量不行,只喝了一點,就滿臉通紅,和猴屁股差不多。 飯后,我和家人告別,準(zhǔn)備回市里。那邊還有門市需要經(jīng)營,總關(guān)門也不是常事,而且辟邪堂是我和馮麗麗合伙開的,雖然她不在乎,可我還得指著它吃飯呢。 由于王偉超喝了酒,所以回去的路上,是趙天琪開的車。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一臉專注的女孩,不禁有些好奇。 臨行時,母親看著趙天琪,滿臉不舍,一直叮囑我要好好照顧女孩。而且女孩那句“放心吧伯母,我會和莫暢經(jīng)常回來看您的”,很值得深思。 回到辟邪堂,王偉超接了一個電話,迷迷糊糊坐著出租車就走了。而
我則看著趙天琪,想問問她什么時候回醫(yī)院。 不過,還沒等我開口,女孩直接打著哈氣跑上二樓,說是要睡一個美容覺。看來她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好在女孩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我也就沒勉強。 現(xiàn)在一樓只剩下我自己,店門還得開著,也就只能由我親自看店了。我從車上把籠子拿下來,然后放黃鼬魑它倆出來活動活動。 別看黃鼬魑平時總欺負(fù)刺猬魍,可一出籠子,黃鼬魑走到哪,刺猬魍就跟到哪,一副大哥與小弟的模樣,看上去很有意思。 我坐在店里,無聊的看著兩只動物,很快就等到傍晚,一個客人都沒見到。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上樓睡覺呢。我心里抱怨著,起身準(zhǔn)備關(guān)店門。腦子里盤算著一會兒請趙天琪吃點什么好呢。 當(dāng)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位破衣爛衫的女乞丐從我門前走過,看她的樣子,年紀(jì)應(yīng)該在三四十歲左右,身穿一件棉服,有的地方棉花都漏出來了。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變暖,穿T恤衫都不會覺得冷,她卻穿的這么厚。而且臉上表情不斷變換著,時哭時笑,一看就是精神有些不正常。 隨著我倆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圍竟然開始刮起小風(fēng)。這個變化立刻讓我警覺起來,我打開鬼眼,注視著對方。 女乞丐頭發(fā)亂糟糟的,而且由于長時間不洗,已經(jīng)貼在臉上。沒被頭發(fā)蓋住的那部分也是臟兮兮的,滿是黑泥兒。 這種情況,即便我有鬼眼,也看不出什么異常。誰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黑氣,還是黑泥呢。 也許真的就是起風(fēng)了。我感覺自己現(xiàn)在總是愛疑神疑鬼的,有些過于敏感。 不過,很快我就被她身上的一樣?xùn)|西所吸引。她懷里抱著一個布娃娃,那個娃娃的黑發(fā)很長,幾乎和身體持平,一件挺臟的白色花裙套在它身上,上邊還有幾片紅色。 因為乞丐橫抱著布娃娃,所以具體那個娃娃長什么樣,我看不見。 “花花睡,花花乖,花花不睡眼睜開,媽媽給你買糖吃,馬上就會笑起來。” 乞丐嘴里唱的好像是首兒歌,她貌似把布娃娃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 神經(jīng)病的世界我是不懂,也沒興趣,所以準(zhǔn)備關(guān)門回屋,叫趙天琪一起去吃飯。 可就在這時,乞丐懷里的布娃娃,竟然發(fā)出一陣孩童般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