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河裡扔了一塊石頭，然後說：“放心吧，我會的。只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還需要一點時間。”嵐重複著我的話說：“那就是說假如現(xiàn)在有女孩子喜歡你，你也不會接受了？”我看著嵐真誠的說：“是的，暫時的確不行。我真的沒有準(zhǔn)備好。”嵐又問：“那假如樺現(xiàn)在回到你身邊，你還會接受她嗎？”嵐問完又強調(diào)了一下說：“我說的是假如哦。”我慘淡的一笑：“如果可以假如，我寧願假如這四年沒有過去。我們還停留在四年前。”嵐說：“你雖然沒有回答，但是我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嵐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裡說：“樺真幸運，能得到你這樣對她。”之後我們都很久沒說話，看著嘩嘩的河水在面前不緊不慢的流過。就像要把所有的惆悵都流走，又像要把很多的愁緒都衝來。
嵐的這個假如讓我陷入了沉思。我想雖然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如果真的有那種假如，我會怎麼做呢？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說不可以，既然樺已經(jīng)和別人結(jié)婚了，我怎麼還會接受她呢。但是自從那晚聽了老威他們的故事，尤其是羅叔的故事，我自認爲(wèi)我的人生修爲(wèi)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如果還有愛，只要樺現(xiàn)在願意回到我身邊，我想我會接受她。我也可以擁有羅叔那樣的大愛。當(dāng)然這種假如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
我又想到身邊的嵐，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的幫我。從來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聽說她有交男朋友。可能是我們的事把她給耽誤了吧。這麼善良熱心的女孩真是少有。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身邊的嵐。嵐正很安靜的看著河水出神，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沉思當(dāng)中，那種安靜有點讓人窒息的感覺。又過了很久，嵐才收回目光，發(fā)現(xiàn)我正看著她，不好意思的說：“你盯著我看幹嘛，我臉上有灰？”我問：“剛纔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嵐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說：“也沒有想什麼。只是在回想你們這前後五六年的一些事情。”嵐傷感的說：“如果你們能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我做的這些也是有價值的，可是始終沒有幫到你們，唉，真是對不住。”我忙說：“我們的事都是天意，連天都不願意幫我，怎麼能怪你呢。你這樣說，讓我情何以堪啦。”嵐沒有說話。
我停了一下說：“嵐，我想問一下，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嵐的臉上飛起兩排緋紅，不好意思的說：“爲(wèi)什麼這樣問，我又不漂亮，哪有人看得上我啊。”我正準(zhǔn)備說話，嵐又接著說：“不像樺，處處都有人肯爲(wèi)她付出一切。”嵐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我有點不知怎麼往下接。當(dāng)時雖然覺得嵐這句話有點怪怪的，但是也沒有往深處想。
我真摯的對嵐說：“雖然我和樺沒有好的結(jié)果，但是我一直非常感激你。這些年你前前後後的爲(wèi)我們做了這麼多，一直都在爲(wèi)我們著想。”我梳理了一下思路又說：“嵐，其實你也很漂亮，真的。我一點都沒有說客套的話。但是更重要的是你的善良與熱心是很多人比不上的。不是有人說過嗎，善良的女孩是最美麗的。況且你集善良、美麗與一身，只是這些年爲(wèi)了我們的事把你自己給耽誤了。每每想起這些，我都覺得虧欠你很多。”說這些話時我還想到了阿盈，忽然覺得嵐與阿盈在某些地方有很多相似之處。嵐聽完猶豫了一下說：“我有那麼多優(yōu)點嗎？怎麼我自己一直沒感覺到。”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能遇到優(yōu)秀的男孩，這是我現(xiàn)在最大的願望，假如遇到一定要好好珍惜。”
嵐迎著我的目光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現(xiàn)在最大的願望是希望我快點嫁人是嗎？” “不是讓你快點嫁人，是我希望你能遇到優(yōu)秀的男孩，你這麼善良，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我見嵐有點誤會我的意思，連忙解釋說：“我自己的事已成定局，現(xiàn)在我希望所有關(guān)心我與我關(guān)心的人都能得到幸福。”嵐想了一會說：“那麼我是在關(guān)心你的人裡面，還是在你關(guān)心的人裡面？”
我沒想到嵐會問出這麼一個類似繞口令的問題。急忙說：“都在，都在。你關(guān)心我這麼多年，自然是不用說了。可能是我以前一直都沒有關(guān)心過你，只知道讓你爲(wèi)我做事。唉，我知道我以前太自私了。現(xiàn)在想補償也沒有什麼機會了，真的是希望你以後能開心、幸福。” “但願吧。”嵐淡淡的笑了一下說：“不要老說我了，怪沒意思的。你哪天走，還去G城嗎？”我點點頭說：“是的，還去G城，後天走。你呢？” “也就是這幾天吧，我姑已經(jīng)崔了好幾次了。” 嵐說：“你一定要去G城嗎，那麼遠，一點都不方便。如果你當(dāng)初不去G城，也許……”
我笑笑說：“現(xiàn)在沒事啦，我就是跑到國外去，也不會影響到什麼了。G城其實是一個好地方，效率高，節(jié)奏快是它的特點。在那待的久了，就習(xí)慣了。你以後有空的話，也去G城玩一下。”嵐說：“我纔不去那麼遠的地方呢？你記得常回來看看就行，別一走就是四年四年的。”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會啦，我儘量常回來吧。”
該說的話也都基本上說完了，天色已近黃昏，該是告別的時候了。臨分別的時候，嵐讓我先走。說她家今天有好幾個她哥的朋友在，很吵。她一個人再坐一會，等到吃飯時再回去。我說那我再陪你一會兒。嵐說不用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坐會就走。
說完最後幾句分別的話，我沿著小河的邊往上游走。腳下的鵝卵石發(fā)出咕吱咕吱的聲音。沿河兩岸的小草還沒有發(fā)芽，枯黃枯黃的，顯得一點生機都沒有。遠處的茶山上，一條一條的茶樹攏依稀可見，那是我與樺與嵐相識的地方。我一直走到小河的一個拐彎處，河水由原先的嘩嘩聲變成了叮咚聲。再回首，依稀看到嵐依然坐在河邊。我心裡默默的唸叨，再見了，善良的女孩。衷心祝願你早日遇到心儀的好男孩，像玫一樣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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