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改之拿捏好分寸,羞赧垂眸,貝齒咬著朱唇,面泛桃紅,惹人遐想無限。
幾個年輕的丫鬟臉紅耳赤低垂眼瞼,其中一位身著青翠襖裙的少女怯怯開口:“王婆子,我們還是走吧。”
“走?這個賤婢勾引主子,難道不該將其交由老夫人處置嗎?”王婆子揚(yáng)起腦袋,雙目赤紅,所有的理智全都被憤怒燒毀,她精心布局,可沒想到卻被眼前這個妄想攀龍附鳳的賤丫頭給破壞了,讓她怎能不氣不惱!
可惜啊,這一招這個丫頭用錯了,老太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此等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身為大少奶奶的陪嫁,就算要做妾,也得做大少爺?shù)逆缃駞s和二少爺做出了此等違背倫常的事情,這簡直就是給將軍府抹黑。
其他的丫鬟你看我我看她,全然不敢上前半步,二少爺雖然是庶出,在府中沒有半點(diǎn)地位,可畢竟還是她們的主子,她們不過是下等的丫鬟,怎么敢上前冒犯這位主子呢。
銀鈴天籟的聲音兀自響起,帶著冷嘲和竊喜:“王媽媽說的極是,這件事情定要交給老太君處置才行,否則府里那些有妄想的小妮子要是照樣學(xué)樣,這府中的規(guī)矩豈不是要亂套了嗎?”
封改之把玩著腰間的飾物,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嘴角微翹,冷傲而絕艷:“玉露妹妹說的對,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到老夫人那邊好好說道一番吧,我相信老夫人一定會對琪華姨娘用的香料很感興趣的。”
宛如清泉流水般的聲音讓玉露一凜,眸中充滿驚詫錯愕以及惶恐不安,這個丫頭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何會知道那么多事情。
若是被老太君知道他家姨娘用的手段,定會大怒。姨娘剛誕下長孫,若是懲罰也只是小懲大誡,而她身為姨娘房中的貼身丫鬟,可就得倒大霉了,指不定還會落下個蠱惑主子的罪名。
玉露牽強(qiáng)扯起笑容,原本囂張的聲音也軟了起來:“老太太這幾日身子不爽,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什么事情不要打擾母親?你們幾個不好好的伺候姨娘和孫少爺,到蘭香居里作甚!莫不是你家的姨娘又看中了這蘭香居里的物什了嗎,這張螺鈿床可不行,這可是祖母贈予我的及笄禮物。”都莫心皮笑肉不笑,眼中更是充斥著陰霾之色,她原本想到這里看看受傷的小侄子,沒想到卻見到了這好玩的一幕。
封改之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蹲下身子,將燒的暈暈乎乎的男人扶起,報(bào)復(fù)性的將他摔倒了凌亂的床褥上。
“別走……別離開我……箐……”床上的人似乎被夢魘所困擾,眉間凸起擰成一團(tuán),晶瑩滾燙的淚珠更是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蜿蜒而下,他張翕著干涸的嘴巴,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囈著,反反復(fù)復(fù)叫著那個人的名字。
聲音雖然不大,猶如蚊吶,可還是讓封改之很是擔(dān)憂,他趕緊反握對方冰冷顫抖的手,柔聲安慰著:“我不會離開你,永遠(yuǎn)不會,你好好歇著吧。”
許是真的累了,聽到了回答之后,嘴角緩緩勾起,安祥平穩(wěn)的熟睡下去。
“二少爺還病著呢,有什么事情等二少爺病好了再說。”封改之抬起冷眸,掃了一旁唯唯諾諾的丫鬟一眼,綠襖丫鬟冷不丁一顫,邁著慌張的步伐離開
了屋子,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個裝滿溫水的銅盆。
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王婆子和玉露也被對方的氣勢和震懾住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都莫心微翹嘴角,丹蔻手摸著鬢上搖搖欲墜的金步搖:“姨娘那里沒有人可不行,你們還是趕緊回去伺候她吧,萬一她和孫少爺出了什么事情,你們就把皮給繃緊點(diǎn)。”
王婆子雖然心有不甘,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敢明著違背姑奶奶的意思,只得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離去。
片刻間,原本熱鬧的屋子再次變得冷清起來。
都莫心一個眼神,她身邊心思縝密的翠鶯兒立馬會意,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屋里雖然有些凌亂,可不像是發(fā)生了那種事情。”都莫心可是過來人,這點(diǎn)蹩腳的偽裝可逃不過她的厲眸。
封改之爽朗而笑,心中沒有零星半點(diǎn)忿怒:“果真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您,不過若昨天晚上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恐怕這位二少爺真的會犯下大錯。”
都莫心凝眉,鳳眸劃過陰沉的慍怒:“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你就要問問瑤華苑的那位姨娘了,這剛生了孩子不好好坐月子,整天都想著這些邪事。”封改之齜牙咧嘴,很不甘愿的將溫?zé)岬拿矸笤趯Ψ綕L燙的額頭上。
都莫心氣得面色鐵青,險些都快將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想不到琪華姨娘竟然如此的厲害,不但有本事打聽到了老太太的舉動,更是千方百計(jì)阻止她的絆腳石上位。”
“昨夜我鬧了一出掉包計(jì),破壞了姨娘的計(jì)劃,想必對方一定會不甘心的吧,這可是姑奶奶你的大好機(jī)會。”封改之瞇起鷹眸,邪肆獰笑,“一個掰倒對手的好機(jī)會,就看你能不能狠下這個心腸來了。”
都莫心眼神微微閃爍,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動搖了:“我晚點(diǎn)再來看子毓。”
她現(xiàn)在很興奮,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她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她怕自己會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癲狂的笑出聲來。
見到礙眼的人走了,封改之趕緊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隨手拿了塊帕子,嫌棄的擦拭著自己的手,好像這上面有什么細(xì)菌一樣。
“改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該真不會和二少爺這個那個了吧!”陰慕華咋咋呼呼的跑了進(jìn)來,當(dāng)她看到房間里凌亂的一角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和地磚來個親密的接觸。
她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甚至狠掐自己的臉頰,直到疼痛感傳來,她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
封改之一陣風(fēng)似的來到她的面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個爆栗,將她從幻想的世界拉了回來。
陰慕華捂著腦袋,撅著嘴,眼波流轉(zhuǎn),滿是委屈:“剛剛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擔(dān)心死你了,特地跑過來瞧瞧,可你卻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不但不感謝我,還打我。”
封改之眼中流出半分寵溺,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情很是愉快,好似吃了蜜糖一般:“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關(guān)心你提醒你,將軍府這個地方危險重重,有時候你得假裝自己是個聾子瞎子啞巴才行
。”
他見陰慕華鼓起的腮幫子,以及夾雜在眼角的淚花,終究還是不忍,軟了語氣:“這件事情并非他們說的那樣,我昨天可是救了小蝶和這個傻子,要不是我的話,他們兩個恐怕早就犯了府中大忌了。”
陰慕華倒抽了一口寒氣,瞳孔放大,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用猜,這件事情定是瑤華苑的那位干的了。”
“你這腦瓜子總算是開竅了,真是孺子可教也。”封改之欣慰一笑,“葛氏的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昨天那件事情真的發(fā)生了,那么小蝶必定會受到嚴(yán)重的懲罰,浸豬籠、點(diǎn)天燈……亦或是變成別苑的小鼓。”
這房門明明就已經(jīng)闔上了,可她還是覺得有一股冷風(fēng)鉆了進(jìn)來,無情的席卷著她的四肢百骸,將她凍在原地,無法動彈。
過了好半晌,陰慕華這才緩過神來,努動紅唇,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是說……”
話還沒說完,冰冷的朱唇就被瑩白的手給堵住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這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做,我相信你也不會那么傻去做的吧。”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根頭發(fā)絲那么近,她只要稍稍向前,難免會碰觸到他如玉的臉頰,溫?zé)岬臍庀娫谒纳砩希屗奶铀伲p頰酡紅發(fā)燙,若是打了雞蛋在上面,不用兩三秒,就會將其煮熟。
“箐箐……箐箐……”
痛苦的呢喃聲將沉溺幻夢中的兩人喚醒,陰慕華尷尬一笑,推開對方堅(jiān)硬的胸脯,急匆匆的來到了床邊。
首先引入眼瞼的是指尖泛白的手,和被擰成咸菜的被單。
封改之上前,一把扒開了對方濕噠噠的前襟,原本白嫩的胸膛此刻變得通紅一片。
“這到底什么東西在動?”陰慕華伸出玉蔥指,顫抖的指向身體內(nèi)努動的東西。
封改之隔開了自己的手指,再次將血液送入對方的口中,原本還在活動的蠱蟲吃飽喝足之后,再次安靜了下來。
接二連三的失血,使得他面色灰白,眼底更是一片冰冷:“他這是中了情蠱,和你我身上的蠱蟲一模一樣。”
“裴相這是想要干什么,難不成他也想讓都子毓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嗎?”陰慕華很是不解,以她對那只老狐貍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此等虧本的事情。
封改之搖頭,緩慢開口:“這不是相爺下的蠱,現(xiàn)在正是重要的時刻,他是不會走錯任何一步棋的。”
“難道是琪華嗎?”當(dāng)她靠近螺鈿床的時候,才聞到一股古怪的異香,香味雖然已經(jīng)很淡很淡了,可卻瞞不住她的鼻子,“可她為何要多此一舉,既然已經(jīng)用了銷魂香,又何必使用價值千金的蠱蟲呢,況且她一個姨娘,又哪來那么多的錢財(cái)。”
“你還真是小看這位姨娘了,若她當(dāng)真是個普通的丫鬟,又怎么會有如此手段,不但收服了都子俊的心,更是將老太君哄得服服帖帖的。”封改之自從失憶之后,就不停的看書,特別是那些縣志更是喜愛,所以就算他沒有去過很多地方,可也聽過一個神秘的組織,皇家對這個組織也要忌憚三分,而那些組織里最多的就是俊男美女,喜以美貌為利器,控制住自己的獵物,輕松的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