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崢尷尬的勉強一笑道:“是該我們謝謝你才對,畢竟是你給出了水精,我們才能治好曉兒的病。”
高琳虞卻緊緊的抱著張曉的身子道:“可是曉兒這輩子都沒辦法再修真了,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了!”
張崢提高了嗓門道:“夠了,曉兒能治好就已經很不錯了,難道做個普通人就不好嗎?修真就一定會快樂幸福嗎?”
高琳虞沉默一了,低下頭不說話,王治也無話可說,這是人家三口的家事,雖然他是真的有心關心一下,可是卻無從說起,相對來說,他只是一個多余的人。
于是他一轉身,一言不發的退出了房間,雖然這時候珍貴的水精終于平安無事的回到了手里,但是他的心中卻并沒有任何的喜悅,甚至有些淡淡的失落,畢竟從這一刻開始,張家的人就不再需要他了。
外面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就連邪無形也不見了影子,偏偏這時候趙武林陪著王熙菱來了,他們站在空地中間,看著王治,表情鄭重而端祥,尤其是趙武林,平時都只能在昏暗的塔里才能看清他的面貌,現在戴著一頂鴨舌帽,白發白胡子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雖然飄然若仙,同時也讓人難生更多的親近,反而一如他穿著黑色披風時一樣,讓人覺得遙遠。
王治沒想到他們會來,或者這么快就來,而且看樣子肯定是有事,于是兩步走了上去,這時,紫竹也靠了過來,張靜江猶豫了一下,也拽在紫竹的側后方,顯得稍顯拘謹。
“剛剛在塔里,我和教中的長老詳細的說了一次。”趙武林的語氣低沉,看樣子情緒不是很高:“上面已經有了決定了,他們不讓我下山,希望我能繼續坐鎮廊峽山,而熙菱的身份特殊,也無法直接給予甚么職位,最多能成為山上最歡迎的客人,不受限制出入。”
王治眉頭一皺,并不是為了他說的這話,而是他為甚么要說這些,畢竟這些事情看起來完全和他無關,最多也就是師傅的歸宿,但也用不著如此隆重的跑來給自己說吧,看來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而且,肯定應該和自己有關。
王熙菱見王治沉默著不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清晰而明白,那就是你繼續,有甚么說就是了,于是她欣慰的笑了笑道:“你成熟起來了。”
王治稍顯尷尬的笑了笑,成熟并非是他自愿的,是被逼的,在死亡的邊緣,再如以前一般渾渾噩噩,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師傅,有甚么事情就明說吧,反正再糟糕的事情,我都扛過來了。”
王熙菱正要說話,趙武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自己先說道:“今天我們談話的另外內容,就是關于你的,雖然上面沒有明說,還是透露出了他們受到的壓力,暗閣的,聯盟的,甚至其他組織的,他們看樣子是真的不愿意你躲在山上,這樣他們的大戲也就唱不成了。”
“下山,是嗎?”王治的語氣平靜,平靜得不帶一絲波動,而心里也出奇的寧靜,畢竟這件事情他早就清楚,最多是時間上的早晚而已。而且前段時間呆在山上,雖然沒有了騷擾,可是心里總是記掛著可能隨時被趕下山,所以還有些緊繃,現在事情攤開了,心中反而一松,總算不用再擔心了。
趙武林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話。
“我跟你一起下山。”意外的是王熙菱這時緊跟著說道,她的表情很鄭重,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王治笑了笑,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后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去了。
能帶的東西就那么一個背包,下山之前,王治把手下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房間里面,紫竹,錢佳,鄭立凱,范熏,張靜江,孔勝,挨個算下來,也有六個人了,可是這里面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就紫竹一個人,雖然覺得力量還是太過單薄,但是既然有他們在身邊,王治心里總歸是稍微有些底氣。
大家對局面都心中有數,這次下山之后,他們就再難找到其他的去處,望江是肯定沒辦法離開的,但是僅望江這一片,就根本再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收容他們的地方了,所以大家都沉默著。
還是范熏最先打破了沉默,她坐在王治側面的沙發上,臉色低沉的說道:“沒有去處,那我們就回自己的家,如果沒有家,我們就自己建一個。”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是門仆,按說在這里應該是地位最低的一個人,可是她的智慧卻是這里所有人都清楚的,所以沒人小看她,既然她說了個開頭,應該就有后面的計劃了吧。
范熏對著大家鄭重而自信的點了點頭道:“這段時間,我大概理清了一點修真世界的關系,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很特殊,說白了就是各方勢力試探其他勢力的棋子,但是在所有人都撕破臉皮之前,誰也不會直接對我們動手,這就是我們生存下來唯一的機會,但如果我們能抓住這個契機的話,相信也是我們強大起來的機會。”
大家明顯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畢竟強大對于眼前的這些人和鬼來說,似乎還是太遠了一點,尤其當你的敵人顯得那么多,同時還那么強大的時候。
王治道:“繼續說。”
“我們唯一能抓住的機會,就是各方勢力都覺得我們還很弱小,對他們毫無威脅,根本沒興趣直接消滅我們的這個時間,表面上繼續做我們的探路石,***,私下里囤積力量,當我們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估計他們再想隨意的左右我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具體的呢?”
范熏這時從旁邊拿出了一張望江市的城市地圖,放在中間的茶幾上攤開,抬手指著地圖右側一片難得的綠幽幽地方道:“東湖公園,浣花嶺,鬼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