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王治又失眠了,他知道,自己又錯過了一次選擇的機會,可是,有時候看似可以選擇,最後真的就能選擇了麼?
有些選擇後面,有著太多得失的權(quán)衡,到了最後,選擇,總是會那樣輕易的變成無奈。
對於曹薇,他終究也只能無奈了,即便修真修到如此地步,他依然沒辦法活得真正的自由,不能事事由心。
他想了半夜,天都快亮了,也沒辦法真正的睡著,反倒是發(fā)覺一個問題,那就是曹薇昨晚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反常了,自己對她雖然是有不少的心思,可也沒那麼誇張吧,至於她,似乎一直都沒太把自己當回事,至少她原本就有肖彥的時候,能把自己當朋友就不錯,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那副樣子了?
他心裡越想越奇怪,乾脆爬了起來。
冬天的浣花嶺倒也沒有太冷,至少比起空明山上的白雪皚皚好多了,他穿著披風,迅速的走出一片寧靜的別墅,天色未明,正好是夜裡最暗的時候,王治本來不用這麼著急去找出答案的,只是,他反正也睡不著,如果不弄清楚,就更睡不著了。
他出了別墅,轉(zhuǎn)向了山坡的後面一點,給鄭水馨他們安排的院子,就在那邊,王治想了想,這事應(yīng)該找鄭水馨先問個清楚,因爲曹薇一直都跟著她的,曹薇的變化,她肯定最清楚。
只是,他還沒走到那棟院子,安靜的花園裡,飄來的幾句說話聲,就讓他愣住了,他繞過前面的一蓬矮樹,就看到稍遠處的一盞路燈下,一把長椅上面,兩個人正並排坐著,而這個兩個人,都還是自己的熟人,一個就是今天剛來嶺上祝賀的段鐘鳴,另一個,居然就是曹薇。
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到了一起去?而且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還坐在在路燈下的長椅上,也不怕凍得難受麼?
王治的心裡,瞬間難受得糾緊了一般,雖然自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和曹薇徹底的分清楚關(guān)係,可是此刻,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坐在一起,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的一股子難受。
他站在樹叢下,身影都完全藏進了樹木的陰影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就這麼跳出去?那算什麼呢?自己本來就沒有那份權(quán)利去管人家。
就這樣轉(zhuǎn)身離開?可是心裡又如此的難受和不甘,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感覺身後的遠處,有一道身影,清晰的閃過,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鄭水馨,正站在遠處的涼亭裡,對他招手呢!
鄭水馨都知道自己過來了,只怕段鐘鳴肯定也知道了,只是,他忙著和曹薇說話,甚至都沒朝這邊看過來。
王治轉(zhuǎn)身就來到鄭水馨所在的涼亭,看著這個在半夜裡也打扮得妖嬈豐滿的女人:“你找我?”
鄭水馨咯咯笑著:“如果王大人要這麼說也可以,不過以你現(xiàn)在的心情,只怕是你更想找到我吧!”
王治也不跟她繞舌頭,直截了當?shù)恼f道:“你對曹薇說了什麼嗎?”
“當然說了!該說的都說了,你現(xiàn)在都要和木公主成親了,也是時候告訴我的寶貝徒弟真相了,怎麼樣,你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了麼?”鄭水馨說著,就直接將肩膀靠在了涼亭的柱子上,她那副樣子,穿著毛皮的大衣,奼紫嫣紅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容易上火。
好在王治對美女的抵抗力已經(jīng)不是一般般的了,也不吃她那一套,依然板著臉:“你都說了些什麼?”他更在意的,是怕鄭水馨把自己找艾葦咒死肖彥的事情,也一併給說了,那樣的話,自己以後只怕和曹薇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搞不好還會成爲仇人呢。
“放心吧,我只說了你原本是如何的喜歡她,多少次的悄悄保護了她,甚至爲了她的安危,都不惜冒險,差點連命都沒了!”鄭水馨說著,看向了遠處的燈光,那裡坐著的兩個人,看樣子也在說著什麼,甚至看起來說的還相當開心。
王治心裡著實不舒服,原本鄭水馨還說過,關(guān)於曹薇對自己的事情,就應(yīng)該由自己來說,只是,自己都還沒準備好,她居然就先說了,不過,鄭水馨說到這裡,王治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南魚鎮(zhèn),自己之所以會去南魚鎮(zhèn),被洪水給襲擊了一場,還害得阿呆都毀了,就是因爲有人利用曹薇來騙自己,自己才趕過去的。
他順勢往前逼近了一點,盯著鄭水馨的眼睛道:“告訴我,南魚鎮(zhèn)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鄭水馨倒也不慌張,甚至擡手用尾指擦了擦口紅道:“你覺得,以我的本事,能弄出南魚鎮(zhèn)那樣的動靜麼?”
王治冷哼一聲道:“如果是匆忙施展的法術(shù),可能達不到南魚鎮(zhèn)那樣的效果,不過要是提前準備,精心佈置,只怕那都不是最厲害的,你姐姐那天施法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了,就和南魚鎮(zhèn)的法術(shù),如出一轍?!?
“那你找我姐去?。≌f不定是她乾的呢!”
王治搖著頭道:“不,我相信不是她,至少她應(yīng)該不是直接的參與者?!?
鄭水馨倒是一臉的好奇:“憑什麼這麼說?”
“憑我對她的瞭解,以及,感覺?!蓖踔纹鋵嵰膊桓彝耆隙ǎ皇窃谒母杏X之中,鄭水靈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出手。
鄭水馨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這人,真有意思,是不是我姐夠冷豔,就覺得她是好人,看著我這幅平易近人的樣子,就覺得我是壞人了?”
王治其實也沒有太因爲南魚鎮(zhèn)的事情,而多麼憤怒,他只是還在心疼阿呆,那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傀儡,爲了救自己一命,就那樣消失在了洪水之中,粉身碎骨了,他無論如何,至少也要把真相弄清,找出背後的兇手才行,至於找到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也沒有考慮那麼多。
王治不說話,鄭水馨只能自己說道:“王大人,我只能告訴你,南魚鎮(zhèn)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我沒有那份本事,更沒有那份野心。”
王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冷笑了一下道:“懂了,那事不是你和你姐乾的,不過肯定是一個你們認識,甚至熟悉的人乾的!水雲(yún)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