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見方老爺子依舊不理人，埋頭吃魚，連五糧液都不喝了。不禁好奇心大起。

“來，讓我也嘗嘗弟妹的手藝。”老郝說著，伸出筷子，在鯉魚背上夾起一塊送入口中。

滋味香濃甘美、肉質細嫩、富含彈性，簡直是極品的魚啊。老郝細品之下，心中不由大贊。

“真是好東西啊。”老郝也不客氣，筷子連下，一塊接一塊的魚肉進了他的嘴。

“慢點吃，小心魚刺。”方老爺子老伴兒見兩個老頭子開始你爭我奪，連忙提醒。

在兩位饕餮的強大攻勢下，一條一斤半的鯉魚很快就剩下了骨頭。老郝不甘心，把盤中剩下的湯汁倒入碗里，拌米飯吃。

“都是你，弄得我吃不過癮。”方老爺子看看盤中的慘狀，放下筷子，不滿地說道。老伴兒聞言連忙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老郝絲毫不以為意，連刨了幾口浸了湯汁的白米飯，口中嘖嘖贊嘆。

“好吃，好吃，老方，你老小子可不夠意思啊，這么好吃的魚都藏著掖著，生怕老兄弟占了便宜，這可不對啊。”

同時老郝開始追問這種魚是在哪個菜市場買的。

“這種魚是野生魚，數量很少的。我買點都受數量限制。還有，我答應了人家，不往外傳的。”方老爺子搖搖頭拒絕。

老郝可不甘心，威逼利誘，連連追問，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最后還是方老爺子老伴兒透了個底兒，說每次老方去石鼓巷的包子鋪吃包子，回來就拎上幾條這種魚。

“包子鋪？農莊包子。這我知道啊，還在那里吃過幾次，那兒的包子味道真是不錯，可我沒見包子鋪賣魚啊？”老郝想起包子鋪了，當初還是他建議方老爺子去的。

“人家不是專門賣魚的，只是自家養點野生魚，供私房菜館使用。你要是去了，別人很為難的。”方老爺子見渠道暴露了，只得無奈地勸道。

“有什么為難的，開飯館做生意不就是為賺錢嘛，賺誰的不是賺？大不了以后那兒要是有點什么事情，我抻把手不就得了。好歹我也在工商局和市委呆了這么多年。”老郝不以為意。

“就別提你工商局的那點事兒了，都退下來這么長時間，誰還把你當根蔥。”方老爺子故意貶低對方。

“你老小子也太瞧不起我了，現在工商局的幾個小子，哪個不是我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別看在別人面前人模狗樣的，要是到了我這里，一個個全都得乖乖地站著聽我老頭子的訓話，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老郝瞪起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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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包子鋪迎來一位大白胡子的客人，身后還跟了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點名要見飯館老板，服務員見這位老頭子氣度不凡，不敢怠慢，趕緊通知李悠然。

“你就是小李老板嗎？”大白胡子老頭兒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見對方身材勻稱健壯，朝氣勃發，不由在心中暗贊了一聲。

“我是，你叫我小李就行了。請問老爺子貴姓啊？”李悠然也看著眼前陌生的老頭兒。

“免貴，我姓郝，這是小劉，是老方介紹我來的。他說你這兒的魚不錯，還有個魚池，帶我看看沒什么問題吧。”郝老頭兒開門見山說道。

李悠然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兒了。看來這位郝老頭兒是從方老爺子那兒過來的，應該是品嘗到了魚的滋味兒。

好在現在魚池中的魚數量不少，生長又快，除了供私房菜館用，還富裕不少，方老爺子那邊來幾個朋友應該還能應付。

于是，李悠然把這位大白胡子的郝老頭兒帶到了后院魚池那里，打開玻璃采光罩的門，讓郝老頭兒和他的隨從進去參觀。

看到滿池鮮活的魚，郝老頭兒的眼睛立刻直了。他可是行家，一看便知這魚池的魚應該全是野生魚，否則哪有如此歡蹦亂跳、打著水飆的。

想到中午那盤清蒸鯉魚的滋味，郝老頭兒食欲大動，馬上提出了購買要求。

李悠然心知肚明，方老爺子的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賣他幾條魚倒也沒什么，套套交情對以后的發展也有好處，但不能讓這老頭兒覺得太容易了。于是他先是做出很為難的樣子，說什么這魚來之不易，是發動很多魚販子從鄉下收購的，而且生長緩慢，供應私房菜館都很緊張，方老爺子是故交，每周供應他幾條已經是很不容易等云云。

郝老頭兒大為不滿，連說小李老板厚此薄彼，自己也是包子鋪的顧客，當初方老頭子還是他推薦過來的，要不然就憑方老頭子那孤陋寡聞的腦袋瓜兒哪兒能知道這個地方，要吃包子也就只能去他們小區外那油膩膩、臟兮兮的早點鋪，哪有如今這么愜意，想吃包子吃包子，想吃魚吃魚的，活得那叫一個舒坦。

李悠然聽得直好笑，這位郝老頭兒還真是個直爽的人。他只得無奈的表示，既然是方老爺子的朋友，自己自然要盡了滿足。于是，他問郝老頭兒是親自動手還是讓人代勞。

“告訴你，我當年在野戰部隊，沒事兒就在河里捉個魚掏個鱉什么的改善伙食，這玩意兒都是玩剩下的。”

郝老頭兒自然想試試手，以彰顯他老當益壯的風采。他拿起放在池邊的抄子，李悠然一看，不是最大的那個，最大的不知讓齊叔放哪兒去了。郝老頭兒先在魚群中找到目標，然后揮舞抄子往水中一扎，撈起，空的，再撈，還是空的。

“嗬嗬，你這兒的魚有點邪性啊。夠勁兒。”郝老頭兒不服輸，繼續招呼。

身后的劉姓小伙子可不干了，連忙上前阻止，生怕這老頭兒玩閃了腰。

“郝老爺子，抓幾條魚，您犯不上親自動手吧，讓我也試試，我們年輕人也得經常鍛煉鍛煉啊。”劉姓小伙子給他找個臺階下。

“好好，那你來吧，我得歇會兒。”郝老頭兒臉上見汗，喘氣也粗了。

那劉姓小伙子身手還真不錯，折騰了二十來分鐘，終于讓他給弄上來一條青魚和一條鰱魚。但也累得夠嗆。

李悠然只得親自動手了，要讓他們這么折騰，今天自己什么事情也別干了。

只見他出手如電，每網必獲，很快就捉了四五條魚上來。

郝老頭兒眼睛都看直了，連呼高手，還讓劉姓小伙子向人家學習。

李悠然把魚都裝入一個黑塑料袋中，讓齊叔過秤。

郝老頭兒在方老爺子處已經得知每斤五十的價格，很痛快地付了賬。

走時李悠然又對他說，讓他注意保密，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這里的魚。郝老頭兒滿口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