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阮玉清打噴嚏的聲音,凌風睜開眼睛道:“玉清,你冷嗎?還是換我來...”
“不用”阮玉清回絕道:“天氣雖涼,但我還不至於感覺冷”
“哦”凌風若有所思地猜測道:“難道是有人想你了?”
“可能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想我好的人很少,想要我死的人很多,按你的話說就是,估計京城的街道都要被排滿了”
聞言,凌風懷疑道:“你有這麼不受人待見嗎?玉清,老實交代,你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人神共憤的事?”
“無可奉告”
阮玉清雖用輕快的語氣說著,但是凌風還是聽出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沒有繼續(xù)深究,凌風有些僵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這幾天,從我們打探來的消息看,對正陽縣縣令你有什麼看法?”
“如果可以,我真想對他處以私刑”阮玉清說著時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也有可能是別人造的謠呢,凡事不能一概論之”
“風,你也不想想,朱顯是爲了什麼要來正陽縣,又是爲了什麼一路被追殺”
“也是,仗勢欺人,魚肉百姓,無數(shù)冤案,不論那一條都夠他死幾次了,可是打出的名頭卻是讓他升官”
“升官又怎樣,他是囂張不了多久了,慕容言明要殺朱顯,是不想斷了正陽縣這條財路,如果保不住,那麼這個正陽縣縣令就是一顆棄子,慕容言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銷燬所有對他不利的證據(jù),就從這些來看,正陽縣縣令恐怕還在做升官發(fā)財?shù)拿缐?,其中的利害,慕容言明是絕不會告訴他的”
“按你這麼說,那朱顯來這一趟且不是白來了”凌風不解道。
“也不算白來,至少可以爲百姓做一件好事,況且多年累積的污點豈是這麼容易就洗得清的,就憑朱顯這樣人,不把正陽縣翻個底朝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經(jīng)過阮玉清的分析,凌風總算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進縣城後,縣令是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嘛,也有這個意思,不過這也要看朱顯的了,只要他表現(xiàn)得和那縣令是一路貨色,我們就可以少很多麻煩”阮玉清不完全認可地說道。
“你看朱顯那樣,像是會這麼幹的人嗎,到時候還不是得靠我們,不過到時候我們進了縣城裡再說吧,現(xiàn)在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還得接著趕路...”
凌風說著,忽然間看到冷月瑤從馬車裡走了出來,立馬擔心道:“月瑤,大晚上的,她跑出來做什麼?”
說著還站了起來,這時凌風才反應過來,阮玉清已經(jīng)放棄對身體的控制,換成他了,於是自然,突然起身,還是在樹上,凌風一個不小心,腳滑了一下,就從樹上掉了下去。
冷月瑤一驚,就想跑去接,但是邁出的腳微頓,冷月瑤看著摔了個狗吃屎的凌風,慢慢地走了過去。
躺在地上,凌風痛得不停地做著奇怪的表情,對又一次神隱了的阮玉清道:“玉清,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站在凌風旁邊,冷月瑤居高臨下地看著凌風道:“你還想在地上躺多久?起來!”
“不要,樹上不好睡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正好睡覺,你別打擾我,還有,你也剛醒不久,身體也沒有恢復,還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接著趕路呢”
看了凌風一會兒,冷月瑤突然趴下,雙手撐著地面,和凌風面對面,滿臉正經(jīng)道:“凌風,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不過幾公分,放大了的冷月瑤的容顏,凌風瞬間憋住了呼吸,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著。
立馬起身和冷月瑤保持距離,凌風不自然地笑道:“我還能是什麼人,我就是凌風??!”
“少唬我,凌風,才醒來的時候,我沒反應過來,現(xiàn)在我還很清醒,明明很強,卻在我面前裝作很弱的樣子”
“在你面前,我本來就很弱嘛”凌風扭著頭道。
爲凌風的這句話,徹底愣住,冷月瑤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隻在我面前弱嗎?
像是知道冷月瑤心中所想,凌風接著道:“你看,你打我的時候,我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和你動手啊...”
“你的意思是,是女的打你,你都不會還手”冷月瑤故意惱道。
“不是”凌風著急反駁“別人怎麼和你一樣...”
話未說完,冷月瑤突然間緊緊抱住了凌風,凌風一愣,然後不知所措地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了。
“阿塘,你...怎麼了?”
沒有得到冷月瑤的回答,凌風卻聽到了冷月瑤隱忍的哭聲,不明情況的凌風立馬急道:“阿塘...”
“什麼都別說,我很快就好”
“嗯”
冷月瑤的哭聲讓凌風不知所措,冷月瑤的擁抱更讓凌風不知所措,手擡起,想要回抱著冷月瑤,但是凌風卻在這個時候,想到了自己的情況,便將擡起的手放下,對冷月瑤道:“阿塘,別哭了,再哭下去,我該心疼了”
“凌風,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嚇我了,那個時候,我以爲你回不來了...”
“好,我不會再嚇你了,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嚇我了”
“嗯,凌風,我其實是怪你的,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但是我也感謝,你比我所想的強上那麼多,感謝我還能見到你,至於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你...”
“要我怎麼樣?”見冷月瑤停下的話語,凌風問道。
放開凌風,冷月瑤轉(zhuǎn)過頭,就自己的眼淚擦乾,纔回頭看著凌風道:“想要你平安,好好活著,然後遇到危險的話,不許丟下我”
“好,什麼都聽你的”凌風笑道:“身體怎麼樣了,也沒有好好看一下大夫”
“沒事”
“那就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守著,你身體還很虛弱,想要繼續(xù)揍我的話,也要等身體康復了,纔有力氣”
展顏一笑,冷月瑤點了點頭回到了馬車。這時凌風收回了笑容,臉上也佈滿了憂鬱“玉清,我是真的不能和月瑤再待在一起了”
“風...”
“雖然我和月瑤之間,你和司徒翰臨之間有些不一樣,但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月瑤對我的喜歡,對我而言何嘗不沉重”
幾次欲言又止,阮玉清最終還是默嘆道:“沒有多久,正陽縣的事就可以解決了,本來還要在外面多待一些時日的,但是既然如此,我們就早些進入縣城,等朱顯安全了,我們就送月瑤回家”
“嗯”
愛而不得,司徒翰臨和阮玉軒都在爲了自己所愛之人努力,而自己,終究是要把這份愛推開的,無論是爲月瑤,還是爲自己和玉清。
第二天一早,凌風就把自己要提前進入正陽縣的想法告訴了冷月瑤、朱顯和暖心,冷月瑤和暖心自然沒意見,朱顯倒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還是和凌風坐在車外趕著馬車,朱顯看著凌風在葉塘和暖心面前笑得沒心沒肺,轉(zhuǎn)身便一臉憂愁的面容,終是擔心地喚道:“凌風,你要是有什麼煩心的事,說出來要好一些”
但是凌風明顯沒有聽到,於是朱顯只好推了一下凌風,凌風這纔回過神來,在看到朱顯擔憂的目光中,說道:“放心,沒事的,趕了這麼多天的車,你現(xiàn)在憔悴得你爹孃都認不出來了”
“我不是擔心這個,凌風...”
“安啦,一切有我呢,別說了,快到城門了”凌風說著,便一臉凝重地看著城門前排起的長隊。
“玉清,不是說正陽縣縣令並不知道朱顯是來查他的嗎?”
“不一定是搜查,你先排隊,隔得太遠也看不清楚”
“哦”
回答著,凌風將馬車趕到長隊中,然後走下馬車,向一位穿著粗布衣衫的老人道:“這位老伯,這裡是發(fā)生什麼事了嗎?進城都搜查地如此嚴密”
“搜查什麼??!小夥子是外鄉(xiāng)人吧”
“是啊,那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在交進城的銀子!”
“進城的銀子?”凌風愕然。
老人點了點頭,嘆道:“每人二十文,不交不讓進,要是官爺看你不順眼,還要捱上一頓”
“哦,謝謝啊,老伯”
拉著馬車,凌風對滿臉怒容的朱顯道:“冷靜點,現(xiàn)在我們不能惹事,有什麼話,我們先進入城內(nèi)再說,對了,給我八十文,我身上沒錢”
鬆開緊握著的雙手,朱顯從懷中掏出錢袋,直接遞給了凌風,凌風掏出八十文後,又將錢袋還給了朱顯。
一段時間後,終於輪到凌風等人了,凌風交了錢,正要走,卻被一個長得有些猥瑣的官差叫住了“等等!”
凌風眉頭微蹙,立馬把馬拉住,回頭滿臉笑容道:“官爺,有什麼問題嗎?”
“你剛交了多少?”
“八十文,車上還有兩個女眷”
“噢”
叫住凌風的官差上前就要掀開車簾往裡看。
“誒,官爺”凌風迅速攔住了他“你看,裡面是兩位女眷,這有些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官差一把推開凌風,手向車簾伸去。給了朱顯一個警告阻止的眼神,凌風沒有再阻攔。
車簾內(nèi),暖心坐著,一臉不安地看著凌風,冷月瑤躺在暖心大腿上,睡得正香,露出的半張臉,美麗動人。
看著官差直勾勾地盯著冷月瑤,朱顯伸手拉過車簾,對官差道:“官爺,你這樣盯著兩位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
官差臉色一變,然而凌風不等他有什麼動作,立馬上前道:“官爺,您別在意,他就是這個臭脾氣,等下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看了凌風一眼,官差哼聲道:“一人一兩銀子,交了就可以進去了”
“好好...”凌風彎著腰連聲應好,目光還不忘斜視著朱顯,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給銀子!
臉色不太好看地掏出銀子交給凌風,朱顯側(cè)過頭不去看,免得鬧心。把銀子交了後,凌風坐上馬車,等走出一段距離後,纔將自己碰了那個官差的手,往朱顯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