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來這天火城是為了歷練吧?”中年人一邊整理一些金屬材料,一邊詢問。
“王伯慧眼,晚輩確實來此確實是為了歷練一番,多多見識一下總歸對修為提升是有好處的。”陳元躬聲回道,這位煉器師性情淡漠,只讓他稱呼王伯,并沒有告知名字。
“你有乾坤袋,這些東西放你那里。”王伯收拾好一個包裹,直接丟在陳元面前,“等會兒你隨我去煉器,若是表現的好,老夫就幫你擔保一下,這教中的那些小崽子自然會跟你守規矩一些。”
陳元面色一喜,他為的不就是這個嘛,看來這外來歷練的人找靠山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他還沒提,這位煉器師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
他將包袱提起來,這包里至少裝了一百多斤的金屬材料,他趕緊做出力氣不支的樣子,勉強將其收進乾坤袋。道武雙修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暴露才好,不然的話他的身份可就難以隱藏了。
“力氣不錯,走吧。”雖然陳元微微隱藏了一下力氣,不過王伯還是看出他體力不凡,不過也沒有多說。
兩人一道出了小屋,陳元跟隨王伯一路往山上走去。徑直走了近千丈的高度,這里已經少有林木,地上多是一些苔蘚和低矮的青草。空氣更冷了許多,已經有一種初冬的感覺。若往上再行個五百丈的話,就能走到雪線之上了。
上方已經少有建筑,只能遠遠看到幾處黑黝黝的洞口存在。
“雪線以上是外人不得前往的地方,你在這山上可不要亂跑。”王伯見他打望山頂,淡淡說了一句,然后往路旁的一條小徑拐了過去。
陳元微微一笑,這山上居住的幾乎全是真武者和大修士,他才不敢到處亂闖。小路通向一個小巧的石屋,不用想也知道這其實也是一處洞府門罷了。
“張兄,王某又來打擾了。”王伯站在屋外扯著嗓子大吼一聲,這聲音怕是半個山坡都聽得見了。
片刻之后,石屋的門打開來,一名身形健碩的須發老者走出門來,青色的長袍在山風中飄飄然起來,卻是一名仙風道骨之人。
“哈哈,王賢弟,許久不見,你這精神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張姓老者紅光滿面,見到王伯好像顯得極為喜悅。
“哼,你可別得意,老夫幾番輸給你,今天再來比過,定要挽回顏面。”王伯冷哼一聲,倒是顯得有些氣急。
“哦?”張姓老者詫異道:“賢弟難道是有什么新進展不成,不過老夫可有言在先,沒有賭注的比試老夫可是難有興趣的。”
“你這奸滑老鬼,放心吧,都準備好了。”王伯用眼神示意,陳元趕緊將那個包袱丟了出來,重重的包袱哐當一下砸在地上。王伯一腳踢開包袱,露出里面十幾塊暗金色的金屬錠。
張姓老者面上喜色更盛,輕輕揮手,那十幾塊金屬錠好像忽然有了生命一般連成一串飛了起來,然后聚在老者面前。
“果然是千煉玄鐵,賢弟的手藝比三年前又進了幾分啊。”老者摸著胡須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再比一場便是。”
“慢著。”王伯趕緊說道:“這小伙子是來協助我煉器的,你不反對的吧?”
“哦?”老者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陳元,他微微動容道:“小同道修為不錯啊?不知師從何處?”他只是微微一眼就看出陳元的修為,這般年歲能有聚氣中期修為的那都是天賦不凡的了。
“晚輩顧元,只是中洲家族小輩,都是長輩教導的好罷了。”陳元輕聲回答,他自然不會老實交代。
“可惜可惜,你這般天資不入大派著實有些可惜了。”張姓老者微微搖頭,轉而對王伯說道:“賢弟是想讓這顧小子幫你穩定靈氣吧?若只是這樣恐怕還是勝不過老夫的。”
“嘿嘿,這可不一定。”王伯面露笑容,仿佛是胸有成竹一般。
“那就來吧。”張姓老者伸手一勾,地上的包袱皮立刻飛起將那些玄鐵錠包了起來,然后轉身走進了門。王伯拉上陳元也跟了進去,石門馬上碰的一聲關了起來。
火室之中。
“張兄,這次我們還比上次的煉器之法,依然煉制一枚火令如何?”王伯率先開口。
老者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可以,此物賢弟較為擅長,這樣也算公平。”
“那可就說定了!”王伯一喜悅模樣,生怕對方就反悔,趕緊開始了煉制。他這邊一開始,那老者也不疾不徐的整理起材料來。
陳元好奇的觀望兩方,這前期的鍛造階段他幫不上什么忙,倒是可以觀摩一下真正的煉器師是怎么煉器的。
王伯這邊很快就叮叮當當敲打起來,仿佛是尋常的鐵匠開始了鍛造。反觀對面老者,卻也不用地火,只是手心托著一團火焰,那火焰將幾種金屬燒的通紅,然后化為液態融為一體。只見那團液體在火焰中慢慢變化著形狀,漸漸成了一枚令牌的形狀。
王伯兀自叮叮當當敲打著,絲毫沒有分心看對方。陳元看了一會兒便有一些了然,王伯這里用的是傳統的鐵鍛法,就是用大力將各種金屬糅合在一起,這種辦法的好處是鍛打出來的金屬會比較剛硬,大多數靈兵都是這樣鍛造出來的,缺點就是其只能在鍛造完成之后再刻畫法陣,其效能就會差上一些。張姓老者用的是熔煉法,這種辦法也只有修士才能使用,好處自然是在熔煉塑形的時候就可以順便刻畫出需要的法陣,法陣與材料結合的更緊密,儲靈效果自然更好一些。只是這種煉法熔煉的金屬雖然均勻,卻也無法讓其更加堅韌比起鐵鍛來又差了一籌。
這些外在的東西很容易觀察到,只是各自煉器師的獨門手法經驗卻不是靠眼睛能夠看出來的。這大概也是兩位煉器師并沒有避諱陳元旁觀的緣故。
看了有半個時辰,兩人連第一階段的煉制都沒有完成,陳元看得有些無聊,微微走神了。
他正在考慮如何像兩位長老打聽消息時,第一階段的煉器終于是完成了。王伯停止了鍛打,手中拿著工具開始在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上刻畫起來。對面老者手中的火焰也變暗了不少,那枚令牌已經完全成型,樣式都差不多。令牌還是通紅之色,那上面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的紋路,老者顯然也是開始用念力刻畫法陣了。
陳元對陣法之道僅僅屬于看了一點皮毛的程度,對兩人刻畫的內容看不太明白,只大致看出儲靈和聚靈兩種最初等的法陣,其余的那些紋路完全是一臉的懵懂,他忍不住拿出那本初級陣法書籍,一一對照看起來,這一看倒是又認出了兩種來,分別是炎火和炙熱兩種法陣。這兩個法陣相輔相成,通常會同時刻畫到一件靈器之上,也算是比較初級的陣法知識,其余的他就再也看不懂了。
法陣刻畫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時間,這也是煉器師最核心的技藝,一名煉器師的水平,往往有一半體現在刻畫陣法的能力上。兩人刻畫的方式不同,陳元也分不清誰高誰低,大約還是只能等待成品之后才能判斷一二了。
法陣刻畫完畢,兩人都看似比較順利。張姓老者隨即便開始引導起靈氣激活法陣,王伯這邊卻是需要陳元搭手了。
陳元將念力探到令牌上,緩緩覆蓋住上面的那些紋路。他不需要主動去激活法陣,只要在王伯引導靈氣之時,加以穩固便算是完成任務了。
他感覺到一絲靈氣緩緩注入令牌,首先被激活的是聚靈陣,由于王伯用的是精氣來引導靈氣,一旦其注入法陣之中,王伯就無法再加以操控,若是分量不對,運氣好或許不會有太大影響,運氣差就會導致法陣效果大打折扣。
陳元的工作就是看那些靈氣有沒有滿足陣法需要,若是不夠的話,他就要提醒 一下對方了。
半晌后,陳元不得不佩服起王伯來,他雖然在協助,但連續五個法陣注入的靈氣都分毫不差,他幾乎沒有真正出過力。
一直過了第七個法陣,通常下品靈器也就是三到五個法陣左右,這枚令牌已然算是下品靈器中的精品一類了。不過令牌上的陣法紋路卻還有沒激活的地方,陳元心中有些詫異,這上面到底有多少法陣存在,若再多兩道,形成了陣列,那就是中品靈器的程度了啊?
這第八個法陣王伯刻畫的或許勉強了一些,靈氣終于是出現了一些紊亂,注入的靈氣稍微多了一絲,整個法陣開始不穩起來,連帶著已經激活的那些法陣都有一陣靈氣律動。陳元出手迅速,瞬間掐斷了靈氣供應,然后將多余的一絲給引了出來,這個過程他極為緊張。靈氣引出并不是直接引導出來就行的,這種細微的法陣之中,引動靈氣很容易就影響到其他的方面,必須按照那些法陣紋路將其釋放,這就需要對靈力控制極為熟練才能做得到。
還好有驚無險,陳元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赫然發現居然八個法陣還不是這個令牌的極限。王伯已經開始了第九個法陣的引導,這個法陣刻畫在令牌的一個角落,其形狀復雜,陳元完全不認識,但看其紋路,比其余的那些陣紋要粗糙了一些,想必王伯刻起來也是十分的勉強。
張姓老者已然完成了法陣的激活,他這才關注起這邊的情況,一看之下,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