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睂幪炖趽u搖頭,眼中一片平靜。
就算再活幾年又能怎樣?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璐還想再說什麼,卻看到遠處跑來的護士:“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留下一句話匆匆的消失在走廊內(nèi)。
“宋棣,你說你是不是有???”任曉拿著手機坐在樓梯的臺階上衝電話那邊的人吼道。
“我不過是來看看寧天磊,你發(fā)什麼神經(jīng)啊?”只顧朝電話吼的某女根本沒有看到身後多了一個人。
電話那邊的宋棣覺得很鬱悶,不過就是問她這麼晚了沒在家去哪了,她連珠帶炮吼了他好幾分鐘都不帶停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麼晚了你一個女生怎麼也不安全啊,我去接你吧!”宋棣壓低聲音,有些討好的說道。
寧天磊都這樣了,他知道不該再吃醋,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啊,怎麼辦?
任曉聽他說完忍不住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太晚了?一個女生不安全?靠,之前讓我半夜去你家送資料你也沒說太晚,現(xiàn)在才幾點啊,就太晚了?
任曉爲此表示很無語。
“我自己有車,不用你過來,你給我好好在家待著,哪也不準去,晚一點我會過去查勤,要是看你沒在,你就給我等著吧!”任曉故意這樣說,爲的就是不想讓他過來,不過就是想問寧天磊幾個問題,還有幾個她不是很清楚的問題。
“任曉?”張璐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任曉,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她好像變了,整個人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任曉擡頭,就看到一個渾身漆黑的人站在自己身後,嚇得手中的手機差點沒掉在地上:“宋棣,我碰到變態(tài)了,還是一個認識我的變態(tài)?!?
任曉哆嗦著起身,遠離身後那個人。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jīng)被她給掛斷了。
“你……你是誰?你……你想幹什麼?”任曉顫抖的聲音證明她此時是有多害怕,這種事爲什麼總是被自己碰到呢?
“喂,喂,任曉?任曉?”宋棣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被掛斷了。
想著任曉可能有危險,顧不得什麼直接衝出了公寓,開車朝醫(yī)院的方向走去,任曉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是我。”張璐拿下口罩,摘下墨鏡,露出原來的樣子。
“張璐?”任曉認出了張璐,一個月沒見氣色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好了。最主要的是看上去老了很多。
任曉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面,她以爲再次見到他心會痛,可是什麼都沒發(fā)生,甚至連那種心跳的感覺都沒有了,任曉摸著平靜的心臟,她知道自己對張璐是徹底放棄了。
她承認曾經(jīng)是愛過他,當他把那槍射進宋棣胸口的時候她是恨他的,不過她還是要感謝他,讓她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你……最近還好嗎?”張璐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任曉竟然有些緊張,挖空心思想要說的話,最後變成一句你還好嗎?
任曉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有一瞬間的呆滯。
隨後看了他一眼:“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很好。你呢?”
任曉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和張璐說話,這在以前她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原來忘記一個人可以這麼容易,攢夠失望就會離開,這句話真的有效。
對張璐失望嗎?有那麼一點,卻也不是全部。
“對不起?!睆堣凑目粗螘哉f出了那句他以爲很難說出口的話。
“???”任曉不解的看著他。
不知這句對不起從何而來,如果是爲了那一槍他應該向宋棣道歉而不是自己。
“如果你是爲了那一槍,我想你要道歉的人應該是宋棣,沒有宋棣在我前面擋著,估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堆白骨了,張璐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們就算沒有感情,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就算是對待一個陌生人應該也不會這樣吧?”說是不在意,其實任曉對那天的事還是耿耿於懷,之所以一直沒有發(fā)泄出來,主要是怕寧天磊難過。
爲了寧天磊她可以忍著,爲了寧天磊她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fā)生
過,爲了寧天磊她可以不要恨張璐,只求寧天磊能快點好起來。
眼睜睜看著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那該是一種怎樣的體會?她不知道,卻也不想去體會。
她可以忘記一切不好的事情,也可以重新接納張璐,甚至讓她原諒張傑都可以,只希望寧天磊可以好起來。
張璐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久久不語的他,最終擡起頭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有可能嗎?”疲倦的眼中帶著某種讓人不易察覺的希翼。
任曉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沒從臺階上滾下去,扶著牆面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這貨該不會說他喜歡上自己了吧?
這個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如果早一個月說的話,她想自己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惜一切都晚了!
“你說呢?”任曉反問他。
她感覺張璐變了,變得不那麼工於心計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很多。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張璐語氣近乎哀求,看向任曉的眼神也充滿了愛意。
爲何他沒有早一點發(fā)現(xiàn)任曉的好,寧天磊說的沒錯,他現(xiàn)在後悔了。
“呵呵……”任曉乾笑數(shù)聲,敢問這貨哪裡來的自信?
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吧?別說她現(xiàn)在和宋棣在一起了,就算沒有在一起她也不會接受他了。
以前她要的並不多,只希望他可以相信自己,可結果呢?讓人心寒啊……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隨意。”不知爲何,任曉總感覺今天的張璐有些不對勁,說的那些話也很莫名其妙。這在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的!
“等一下?!睆堣唇凶∪螘浴?
“幹嘛?”任曉停下腳步回頭,這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張璐盯著她看了良久:“我是不會放棄的。”然後轉身離開。
剩下一臉懵逼的任曉在風中凌亂……
吃錯藥了吧?他來這裡幹什麼?難道也是來看寧天磊的?這些天他都去哪裡了?爲什麼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裡?
壞了,忘了問他張傑的事情了,任曉還是不相信張傑會做出這種事,在一起久了一個人的秉性會顯露的很明顯,張傑不可能爲了赫連家出賣她,也不可能不顧寧天磊的生死的。
要是說原因的話還真就一個,就是他和張璐串通好的,這樣一想,任曉心裡舒服多了,既然張璐都出現(xiàn)了,張傑應該也不會太晚了吧?
最好是這樣,不然她一定要讓百里玥婷把赫連家給剷除了,要他在當什麼勞什子的繼承人。
任曉小心收起所有的心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一臉平靜的走進了醫(yī)院的走廊內(nèi),她知道每天這個時候?qū)幪炖跁屪o士推著出來轉一轉,哪都不去就只是在醫(yī)院的走廊內(nèi)。
果然,她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發(fā)呆的寧天磊。
任曉趕緊走上前,把護士支走:“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醫(yī)院的護士都認識任曉了,對她也很放心,什麼都沒說就把輪椅交給了任曉,自己先回去了。
“累了嗎?要不要回去?”任曉趴在寧天磊耳邊問道。
寧天磊擡頭,看到一臉笑意的任曉,冰冷的心瞬間暖了下來。
“不會,我還想在外面多待一會,你陪陪我好嗎?”寧天磊語氣低沉。
聽在任曉耳中有些莫名的傷感,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寧天磊也會變得這麼脆弱?那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好?!比螘灾刂氐狞c了一下頭,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事情怎麼就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
兩人靜靜的站在走廊內(nèi)的窗戶邊上,看著外面高聳入雲(yún)的高樓大廈,還有偶爾飛過的不知名的小鳥。
半晌。
“你們見過了?”寧天磊問任曉。
他看到任曉是從張璐進去的那個安全出口出來的,不出意外的話兩人一定會碰面的。
“恩。”任曉點頭。
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他跟你
說了什麼?”其實寧天磊已經(jīng)猜到了,這次看到的張璐和一個月前的完全不一樣了,眼中的野心早已褪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疲倦。
他早就告訴過張璐,說他會後悔的,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後悔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任曉的心已經(jīng)給了宋棣,再想要奪回來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還問我?guī)质颤N?”任曉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早已猜到。
面色有些惆悵的看著寧天磊:“說來也奇怪,我以爲我會恨他,再次見面也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可是都沒有呢!”
“放下的事情,再去回想也不會怎樣了。你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張璐,所以就算有恨也不是那種入骨的恨,最多也就是對一個陌生人的感覺,所以再次看到他,你甚至連最後一絲恨意也沒有了。也就是說你已經(jīng)放下了對他的愛,也包括恨!”寧天磊眼睛看著遠方喃喃的說道。
像是說給任曉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以爲自己會恨宋棣,恨宋家所有的人,其實他一個都沒有恨。
整件事都是他母親一手造成的,宋棣的父親也是在之後又認識了宋棣母親,就是因爲不喜歡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再去愛別的女人。
“雖然我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麼,不過還是要感謝你。”任曉恨認真的和寧天磊道謝。
“任曉?!彼伍Υ颐ο铝穗娞荩吹饺螘院煤玫恼驹谀茄e,心中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她,像是實習珍寶一樣。
“宋棣?你怎麼來了?”任曉離開宋棣的懷抱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兩人才剛掛斷電話幾分鐘?他就趕了過來?這也太誇張了吧?
“你話還沒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我擔心你??!”宋棣氣喘吁吁的看著任曉,還好,她沒事。
“我去,還以爲什麼事呢,好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任曉拍拍宋棣的肩膀:“你看我也沒事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有事要找寧天磊談一下,你在場貌似不怎麼好?!?
任曉就是怕宋棣會來,所以才特意選擇晚上過來找寧天磊,她要把寧天磊和宋棣的關係給捋清楚,不然她會睡不著的。
爲什麼寧天磊會成爲宋棣的哥哥?宋棣母親知道嗎?宋棣的父親在中間又是什麼?
對寧天磊的母親始亂終棄?還是說宋棣的母親纔是小三?這些她弄不明白是不會安心的。
又怕當著宋棣的面問,怎麼也不好。
這纔想把宋棣給支走,誰承想他又跟著來了,還真是傷腦筋。
“宋棣,你先回去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告訴任曉,一會就把她還給你,我都這樣了,就算想要搶走她也沒有那個能力了,所以你就放心吧?!睂幪炖诤芎蠒r宜的給任曉解了圍。
對於這個弟弟,他最多的還是不放心,知道他和任曉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屬不易,所以在臨死前他要幫他一把,幫他把任曉娶到手。
“你們要說什麼?還不讓我在場?”宋棣一臉防備的看著兩人,該不是這倆想……
接下來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宋棣,你還信不過我嗎?”任曉唬著一張臉看向宋棣,最討厭他這一點了,像個狗皮膏藥似的,攆都攆不走,以前怎麼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
“我當然相信你了,可是我信不過他?!彼伍χ钢鴮幪炖谡f道。
他是被寧天磊給坑怕了,以前兩人還沒有決裂的時候,寧天磊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坑他,之後兩人決裂了,他還是喜歡坑他,現(xiàn)在好了兩人又和好了,他又接著坑自己了。
爲什麼人家交個朋友是兩肋插刀?他交個朋友就成了被坑的對象?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宋棣,你到底走還是不走?不走我可要生氣了?!比螘怨室獍迤鹨粡埬槪樕搽y看了些許。
“我走還不行嗎?!彼伍懿磺轭姷目粗鴥扇耍呷ル娞莸奈恢?。
一步三回頭,生怕寧天磊會把任曉給搶去,你說他倆不會私奔吧?
越想越覺的有這種可能,他不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