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院子里那只昂首挺胸跺著步的大公雞。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大公雞,火紅的雞冠,黑亮的羽毛,七彩的尾羽,抬首舉步間都透露出一股高貴的神態……不過這都不是蘇格蘭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它的形狀。
總感覺有點眼熟,但又說不出為什么。
他失過憶,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蘇格蘭。其它與自己過往相關的他就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他對自己感到眼熟的這只大公雞格外的感興趣。因為這里面可能包含著他過往的信息。
也許他曾經居住的地方也有著這么一只大公雞或者是與之相似的東西,也許順著這個線索摸下去他說不定……能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不知為什么,他對回家的渴望格外強烈,感覺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著他,當然有可能這只是一種錯覺罷了。然而對于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的他而言也就只有相信感覺了,即便那有可能是錯的。
“你想的話,晚上回來可以把那只雞宰了下鍋,反正養著沒什么用。”老獵人走了過來,一邊說著話,一邊扔了個腰帶一樣的工具在蘇格蘭面前。
蘇格蘭看到那只大公雞傲慢的步伐似乎頓了頓……
“算了,只是有點好奇,感覺和我的過去似乎有點關系。”蘇格蘭一邊回答著一邊穿上了那個“腰帶”,彎下腰,按了按“腰帶”上的按鈕。
“噗!”的一聲輕響,“腰帶”上的小孔向后噴出了一顧氣流,蘇格蘭則往前輕輕一躍抵消了氣流產生的推力,然后穩穩落在了地上,整個過程流暢自然,而蘇格蘭這輕輕一躍則跨出了足足七八米遠。
“按照你的要求加強了一下,不過時間縮短了,一塊石頭能用一分鐘左右。”老獵人在一旁說道。
蘇格蘭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轉身回到了屋子,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衣服,腰間別著一把匕首和一把小型的十.字弩。每次換上這身裝束時他的心中總會感到莫名的悸動,有種情緒似乎在燃燒。
他感到有點躍躍欲試,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的老獵人。
“這次出去幾天?”老獵人問道。
“一周。”頓了頓,蘇格蘭又補充了一句,“或者更多。”
老獵人點了點頭。
告別到這里就算完了,蘇格蘭朝著院子里吹了聲口哨,一頭青色的小狼跑過來跟在了他身邊,一人一狼轉身進了樹林,幾個閃爍間就不見了身影。
“這小鬼,每次出門都這么興奮。”老獵人搖了搖頭,從門口的袋子里抓了一把草籽,回到院子里撒向了那只大公雞,大公雞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往另一邊走去了,對地上的那些草籽不屑一顧,反倒是旁邊沖出了一堆兔鴨鵝之類的家畜瘋狂地哄搶了起來。
老獵人看著搶食的家畜們笑了笑——那些都是蘇格蘭出去狩獵時抓回來的適合圈養的動物,為的就是讓他不用再出去打獵。
“還算那小子有點良心。”他感到很欣慰,但也有悲傷……
……
森林里。
蘇格蘭站在樹枝上,手里穩穩地端著十.字弩,準心瞄準著不遠處的一個目標。
那是林鹿,一種生活在這片森林的低級食草元獸。長得和普通鹿幾乎完全相同,棕色的身軀,唯一和鹿不同的就是頭上那對角,不僅有像樹枝一樣的分叉而且還布滿了樹皮一樣的皺紋,切開看的話里面甚至還有年輪。當它們用角和樹木接觸時,便可以通過樹木感知到很遠的地方,以此來警戒。
這種元獸一般都是群居的,隨時都會有一只林鹿負責警戒,想要捕獵的話很難,除非有落單的。
而蘇格蘭眼前就有這么一只落單的,甚至林鹿那膨脹的乳.房還說明——這應該是只剛產完幼崽不久的雌獸,一般來說這樣的雌獸都是獸群的重點保護對象,至于為什么會落單……
應該是出來尋找幼獸的吧……
蘇格蘭眼中出現了一絲猶豫和不忍,但很快又消散了。
老獵人曾告訴他——獵人的職責不只是狩獵野獸,更多的是維持森林的穩定和平衡。而眼前的這片森林,看似和平,其實并不穩定——甚至可以說正處在走向崩潰的邊緣。這都是因為五年前那群來到這里的偷獵者,他們幾乎殺光了這座森林當時所有的頂級獵食者,只留下了……
蘇格蘭看了眼樹下那只正在看著野花發呆的小青狼。
只留下了這么個小東西。
可以說,這五年來,森林里的食草動物們幾乎是處于沒有天敵的環境中,瘋狂的發展壯大著,如果不是老獵人帶著他在這片森林狩獵的話,這片森林早就被食草的野獸和元獸們啃光了。
一只離群的能生育的雌獸,無疑是這種狀況下最好的狩獵對象。
想到這里,蘇格蘭扣下了十.字弩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