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位于學院的住處中。
露琪亞學院內有著兩座常年云霧環繞,枝繁葉茂的大山,里面座落著各位長老的住所(第一百二十六章)。
帝容的住處就位于兩座大山形成的山谷之間,緊挨著一片湖泊。
他從床上坐起身,只感覺全身上下一陣舒暢,就像是美美地睡了一覺,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咚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吧。”帝容回道。
門打開,楊鐵女長老走了進來,看到帝容狀態好像還不錯,便問道;“院長醒了?感覺怎樣?”
“還不錯。”帝容應了一聲,然后回憶了一番睡著之前發生的事,幾個很不妙的詞語漸漸浮上心頭,讓他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無蹤。
擂臺賽,蘇格蘭,法陣,白斑,失控……
這臭小子都干了些什么!
帝容一驚,剛想從床上跳起,卻又意識到了什么,說道;“既然我的房屋都還安然無恙,那也就意味著那塊白斑已經被阻止了,對吧。”
聽到這話,楊鐵女微微一愣,說道;“我們當時就看到院長你和那小子一起飛到了天上的云層中,隨后白斑消失,你昏睡著從天上落了下來……這白斑,難道不是你和他一起阻止的嗎?”
帝容一愣,隨即昏睡前的最后一幕浮上腦海,他隱約記得蘇格蘭好像握著什么東西觸碰了一下白斑,白斑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那之后發生了什么他就全然不知了。
結合楊鐵女的說辭,顯然是有人不想讓自己看到那小子的手段,所以才讓自己陷入了昏迷,而有這個能力讓自己瞬間就失去抵抗能力的……帝容想起了那六個將白斑控制住的法陣。
也就只有那些法陣的主人了。
帝容記得那個神秘人對蘇格蘭似乎頗為信任,對方讓自己陷入昏迷,也就意味著蘇格蘭身上有什么東西是他不想讓自己知道的。
會是什么呢……
仔細一想,帝容才發現自己對蘇格蘭的了解實在太少。對方的出身、能力、社交關系……這些都被一層層的迷霧籠罩著,他到現在都有些看不透。
沒想到那小子還有個這么強大的靠山……
“那時發生的事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帝容敷衍著回答了一句,然后轉移了話題,“擂臺賽如何了?”
“已經結束兩天了。”
“果然是那家伙拿到了第一嗎……”
雖然有些不爽,但帝容還是不得不承認……蘇格蘭那家伙還是有一定的實力的,雖然是依靠的法陣,但能戰勝帝天的話,學院內應該就沒有學生是他的對手了。
聽到這話,楊鐵女臉上露出了一絲異色,回道;“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帝天?可他不是已經認輸了嗎?不對,他還沒有退場……”
雖然當時帝天已經認輸,但并沒有退場,而根據擂臺賽的規定,只要沒有退場,就還可繼續參加爭奪。
只是,在帝容的印象中,帝天并不是那樣一個會糾纏不休的人。
“也不是帝天。”楊鐵女回道,“事實上,這兩人在這次的擂臺賽中都沒有獲得任何名次。”
“嗯?”
“帝天在認輸后就直接離開了戰場,蘇格蘭耽擱太久,回來的時候擂臺賽已經結束了。”
聽到這話,帝容再次一愣。
帝天的做法他倒是猜到了,可他萬萬沒想到蘇格蘭竟是因為這么個原因而丟掉了冠軍的寶座。
“這臭小子,怎么在這個時候掉了鏈子……那冠軍是誰的?”
楊鐵女的表情顯得有些糾結,回道;“是一個叫張偉的學生的……”
“‘張偉’嗎……”帝容沉思了一陣,問道,“我們學校有這個人嗎?”
“有,而且已經入學兩年了。”
事實上,若不是特意去神網的信息庫調查了一番,楊鐵女也不會知道學院內還有著這么個人在。
“他很厲害?”
楊鐵女沉默了一陣,然后回道;“他只是剛好在擂臺出現空缺的時候站在了那里,整整五天的擂臺賽里都沒有過任何出彩的表現,在學校的兩年也只是中規中矩,非要形容的話……大概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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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整整五天規模龐大的擂臺賽,到最后竟是落到了這樣一個運氣很好的泛泛之輩手中?
帝容只感覺上天給自己開了個莫大的玩笑,但規矩已經定下,那人就算再沒用,按照擂臺賽唯一的規則來說,他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一想到這之后學院就要花大力氣來培養這么個人,還要讓他代表學院去林都參加名額選舉,帝容就感到一陣頭疼。
“但愿他明年在林都的時候也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好運氣吧……”帝容嘆了口氣,又問道,“前十名的其他人怎樣?”
“都很不錯。”楊鐵女由衷地贊嘆道,“無論心性還是實力都是上佳之選,而且各有特色。這次的擂臺賽雖然出了一點意外,但還真是釣出了好幾條一直潛在學院里的大魚,其他學生也都各有收獲。”
“只是……帝天這之后肯定是要代表皇室參賽的,剩下的名額就只有兩個了。到時候若是那小子再通過其它渠道參賽,名額就只剩下一個了……擂臺賽之前我們可是夸下海口要‘三取其二’的啊……”說到這,帝容不由得再次扶了扶額頭。
聽到這話,楊鐵女卻是笑了笑,說道;“帝天也好,蘇格蘭也好,無論通過什么渠道參賽,他們也都是露琪亞學院的學生。”
所以,哪怕只能拿到一個名額,對于露琪亞學院的名聲也不會有絲毫損傷。
聽到這話,帝容也點了點頭,稍微放寬了心,有些無奈地說道;“也罷,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局限于一個學院,就放他們出去吧。學院的資源就用來重點培養那十個學生。”
“嗯。”楊鐵女點了點頭,對于帝容的話也頗為贊同,隨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里,天水來過幾次。”
聽到這話,帝容微微一愣,有些期待地問道;“她是在關心我嗎?”
楊鐵女沉默了一陣,回道;“我想應該不全是。”
那她找自己會有什么事?
在帝容的印象中,觀天水從來就沒有主動來找過他這個父親,就算遇到什么事,她也不會來依靠他……只有上次蘇格蘭的事除外……
難道這次天水來找自己也是為了那小子的事?
似是看出了帝容的疑惑,楊鐵女解釋道;“之前的擂臺賽中,大家都能看得出來,院長你本來是想一個人解決那塊白斑的,但顯然是失敗了,后來和蘇格蘭一起去之后,才讓白斑停止了下來。”
“所以大家都在說,要是院長你不采取那樣激烈的手段,直接將蘇格蘭冰封在那里晾了那么久,也許白斑就能早點被解決,然后蘇格蘭也就能及時返回擂臺了……而不會因為‘沒趕上’這樣荒唐的理由,就錯失了第一名的寶座。”
“天水來看你的時候,臉上都隱隱帶著怒氣,我想……她來這里應該就是想問你這件事的吧,畢竟那丫頭很喜歡蘇格蘭那小子。”說完,楊鐵女似是感到有些不忍,又安慰道,“至少那丫頭看到你在昏睡時都沒有選擇吵醒你,所以我想在那丫頭心中你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吧。”
有個屁的份量!
帝容在心中咆哮了一句,隨即全身上下不由得冒出了陣陣冷汗——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甚至比直面那塊白斑都還要可怕。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父親在觀天水心中的份量,說不定連蘇格蘭那小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若是讓觀天水在“讓蘇格蘭斷一根手指”和“不認他這個父親”之間做選擇的話,帝容認為觀天水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不對。
總之,現在已經不是什么“份量”和“手指頭”的問題了。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他和觀天水之間那好不容易才有所緩和的父女關系,肯定會瞬間就回到之前那行同路人的狀態……說不定比那還要糟糕。
所以。
去他媽的學院!去他媽的擂臺賽!
對于帝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毫無疑問就是想辦法去取得自己女兒觀天水的原諒。
而天水是因為那小子才來找自己的,所以,想要獲得天水的原諒,首先就必須先取得那小子的原諒。
想到這,帝容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起了討好蘇格蘭的方法……
至于蘇格蘭在擂臺上對他的辱罵,則是已經被他完全拋到了腦后。
一旁的楊鐵女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笑,隨即轉身掩門離開。
……
而此時。
無家可歸的蘇格蘭正待在項鏈之中,聽著蘇首有關曉都的匯報……